说实话,前世的我应该感激那樵夫——樵夫让我免于脱离现实,不然我真可能饿死在山巅。
饿死应该不至于,家里面还有底子——就是不够我挥霍而已。
说多了,讲那身为求仙人的事情先——前世的我欣然允诺要画好山河图卷,当天晚些时候就开始筹划着了。
我看着夕阳落山,樵夫下山后山巅又是我独一人空间——坐在山石上修行,我知道自己此生行迷。
再也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吧。
我不知为什么有过这样惊世骇俗想法,不过换个方向想来又是毫不意外——毕竟身为求仙人,总有些不同于其他人物的想法不是?
想着,我回顾前世那有些不堪的历史。
我记起那幅画,那张纸。
……
前世的我还是挺守信的——从山上面下来回到自己屋里,我清晨铺开纸作画。
纸是好纸,笔是好笔,沾上青黑墨色也如漆——我动笔了,浓墨晕染开的茅舍村庄。
大片的白,那是天的颜色;晕开的墨,那是山的明暗——这季节没有冷到下雪的时候,漫山遍野却多了落得干干净净的树枝丫凌乱入眼。
画吗——真的难画。
我一笔又一笔勾勒处山上丛林成片,在远方化作柔和碎点。我画下来后颇有些自得,毕竟这是我好容易留下的作品。
画卷三尺长,铺开千里山。
我画好了,自己在桌前为自己欢欣。
……
樵夫来了。
他如时过来取画,看到了正在厅堂中打量凝钢裂石钎的我——他有几分诧异,半晌才开口。
“书生?”
他提醒我,我看到他便想起要马上办的事。
“对了——画已经画好了。”
我这样开口便起身向后屋取画,膝上凝钢裂石钎不慎掉落在地——听到那金属撞击声我没太在意,可那樵夫注意到不一样。
于是我取画回来,端详这武器的事另一个人。
樵夫看了我拿画过来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打量那神仙造物——“这东西是什么打的?”
他问我,我警觉。
“这东西……”
“你别急——我知道你宝贵它。”
樵夫举止得体,目光依旧在递过来物件上面留恋——“要是我有着样工艺的斧子,上山采樵怎么会这样费力!”
他感叹着又伸手过来,却被我画轴挡住了——“抱歉了!”
他说,低下头。
“我只是看到了好东西就放不下手——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完全无意冒犯!”
他急了,我笑了。
这叫什么冒犯呢——这分明是一般人都有的好奇!
……
“这东西好吗?”
“好,比我那斧子好不知道多少倍!”
“你既然这样喜欢,能不能知道这东西来历?”
我发问,他犹豫。
“我不知道——看样子这物件就不普通,莫非是神仙造物?”
他一猜就猜对了,我一边赞叹一边摇头——这还是有些显眼。
“不不不——应该是州郡里面的铸剑大师的作品——我刚刚看到上面又铭文——是吗?”
当然不是,我心想——看着他那副肯定神色,我又有些不忍心说出现实。
只好移开话题了。
“你看看那画——上面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
看到他铺开画卷,我知道自己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