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飞鸟抓鱼吗?
见过不知道多少次飞鸟抓鱼,却从未有过如今的感触。
如今的感触吗?
其实自个也说不大清楚,反正是有着那么些不一般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记起了什么,有了那记忆的自己不再和从前一样。
可不是!
记忆里的迷雾逐渐散开,散开的迷雾中有不知道多少曾经忘却的事件。捡拾起一样关联紧密的事情,我想起了她的身份。
她吗?
可不就是那放纸鸢的人!
……
还是那一天的事。
放飞的纸鸢到了我身边,断了的线分在两边。
放飞纸鸢的人在江对岸,一定也着急——我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不,前世的我。
那天的风一阵又一阵,吹卷了天上云,送走了一江水——江水悠长,东流浩荡,到我之所在拐了个大弯后折转南流。
我心中有了计划。
找到线头,缚上一尺细竹竿。走那边芦苇荡中捡起纸鸢,一牵拉起那纸鸢来,纸鸢一点点向上飞起,最终悬在卵石滩上十丈高。
恰好在这时风向变了——虽说幅度不是很大,时间也不长。
可足够用了。
我松手,看着纸鸢被风吹过去——纸鸢带起线头的短竹竿画过一美丽弧线,竹竿如水激起水花后又浮起水面。
那一刻的我遇上了巧妙得不能再巧妙的风。
于是,线头带着竹竿在江面上划出涟漪。纸鸢逐渐下降,直到距离水面只有一丈。
然后——竹竿就勾到对岸卵石的缝隙中。
风稍变,吹的更猛,纸鸢冲回山半腰高度,沙洲上看的清清楚楚。
……
这个时候的我才注意到她。
她和那时的我年纪相仿,浅黄衣衫,乌黑秀发绾在头顶,斜插一根朴素发簪。
她看着飞回来的纸鸢,找到插在石滩中的细竹竿。蹲下拾起线头时,裙角浸了一点江水。
她向江这边遥遥看了一眼,我们的目光相会在河心。
只一眼,心动。
那只是一个开始,却远还不是结束。
从那往后,常常隔着一江水,与她远远对视。
……
也就是那么一件事了——回想起来倒有些为前世的我诧异的。
怎么说?
前世的我竟然这么样就想着她,那么一会下来成了那我没有怎么料想过的情形。
也就是那一纸鸢送过去,一来一回成了两人忘不了的瞬间。我在这边,她在那边,始终是两岸相隔一道碧水,却总有那斩不断的思念。
……
飞临海面,我一介仙师思索——那真是过去的自己?
那书生模样的少年是今天的仙!
我不禁向两边多看了几眼刘儿周儿,他两个如今不堪如此,难说日后也成了主宰一方风雨的仙!
那就不一般了。
我看着,目光移动多少让两人发觉——不,是两仙使。他们歪过头看着我。
我有那么一丝尴尬。
也罢,就是些许尴尬——那不妨事的。
我这么想着,也装作没什么事了。
……
可那两仙使终究是不怎么容易停歇的,我知道自己此刻麻烦非常。
难搞吗?
或许是的——他们一个两个又要我回到之前所去过的岛屿,说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
可刚刚那岛?
我确信自己距离南海国国都不下百里——可我为什么要回那里去?
“仙师,那女孩子想根我学仙术。”说话的是刘儿?
跟他学仙术?
我看向刘儿的目光带着迟疑——“确定是你?”
“那还能是谁?”他回答。
这样吗?
我无语,只是重新踏上向那边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