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两个字,白观音咬得很轻,不知道怎么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味道。

南镜明白这话的意思后,他莫名尴尬地感觉有点热,咳嗽一声,南镜赶紧去抢玉荷花,迫不及待说:我们快出去吧,这里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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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池星您是否重点错

第77章 白家墓地 守活寡

等到出了白家的墓地,南镜和白观音还没对上话,白家一群人和打斗的人偶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动作,白家的一群人看到白观音,沉默着围了上来,而这些高级人偶看到南镜,自然是在少年人偶的指挥下走到了南镜这边。

外面的温度自然比墓地里高很多,但是依旧在下雨,细雨丝丝滴落在荷塘上,发出滴答的响声,荷花和莲子的清香味道雅致好闻。

这细雨也落在南镜的发梢和身体上,南镜身上的珠绣红衣早就在白家墓地的时候就湿透了,寒气还没散透,带着风雪的气息,又被雨浸湿,真是冷。

少年人偶过来道谢,他的动作能看出一丝人偶的僵硬,但已经很流畅了,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眸闪烁着流丽的光泽,煞是好看,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声线:没想到你把所有人偶线都断了,所有高级人偶都获得了自由,谢谢你。

一点雨水从南镜白皙的脸上滴落,南镜抬起湿乎乎的眉眼,眼睛很亮,他冷得打了个哆嗦:没,没事,是我答应你的,恭喜你们获得自由。

白观音瞥了南镜一眼,他手中的金纸扇一挥,荷瓣旋绕,一瞬间南镜觉得身上一暖,所有的雨线躲过南镜,再没有一滴落在南镜的身上,南镜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轻薄的暖气环绕着自己。

这是控制天地的术法,白家那群人甚至注意到白观音都没念任何的咒禁条例,白观音真的封神了。

白家有人震惊有人激动有人恍惚地看着白观音,白观音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白家众人,冷淡说:把我的那件织云锦缎的狸毛白披风拿来。

白家子弟一愣,有人忙不迭地跑去,然后迅速回来,喘着粗气打伞把披风遮盖的严严实实,走到白观音近前把披风递给白观音,这个白家的弟子激动得手都在颤动:少,少家主,您的披风。

白观音接过披风,展开,披风云淡风轻地被白观音披在了南镜的身上。

南镜一愣,他的手下意识摸着轻薄云锦缎丝滑绵软的布料,披风最上面短短的柔软白毛包裹住他白皙的脸,红珠绣和白云锦披风下他湿乎乎的眉眼昳丽清俊,任谁看了也会说这个少年好清俊的样貌。

白家众人互相对了对眼神,那个递披风的白家弟子十分机灵,看着这幕突然就对着南镜略低头大声说:少夫人好!

一些年轻的白家子弟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跟着一起大声喊道:少夫人好!恭迎少夫人!

声音响彻云霄,好似震得塘里的荷花都跟着颤了颤。

南镜一僵,手指瞬间攥紧了云锦缎的披风,他脸上几乎是立刻显出热意,张口就想否认,为什么这群白家子弟会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什么少夫人啊,他是偷偷破坏白家的规矩进的白家啊,而且他是男的啊!

你们未免接受得太快了!

不必如此,白观音淡漠的声音响起,直接给南镜解了围,他收起扇子,朝南镜点点头,示意南镜跟他一起走,声线清冽:三品级以上的白家子弟随我去议事堂,白家的血脉问题有办法可解了。

白家年轻的子弟互相对视了眼,眼里出现了兴奋的神色,随后正了正神色,齐齐单膝跪下,朝着白观音和南镜行了弟子礼,齐声道:是!白家主!

这就改名叫家主了?!南镜被这架势震得后退了半步,拢着披风看了眼白观音,白观音雕塑一样让人屏息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到南镜看过来,倒是微带了些询问。

南镜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只是看看。

白观音抬步上前,南镜紧紧跟在他的旁边,好多白家的子弟全部穿着木屐跟在后面,有人撑着伞,前方有人提前把亭子的白纱打起。

众多唐式的木屐踩在木板桥上发出井然有序的清脆响声,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塘里,溅起来的白色水花把筒袖纱衣的底部晕湿。

少年木偶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白观音的身影,镶嵌了宝石的眼睛闪了闪,对着南镜的方向抬了抬头,然后发出机械的木偶说话声:跟着他们过去。

后面的数十个高级人偶宝石的眼睛跟着闪了闪,齐齐跟着众人走去。

白观音走到当时捆绑锁着他的亭子的时候,白观音的父亲浑身是伤眼神血红看着朝着这儿行走来,白观音和他错身而过,白父刚想说话,白观音突然扇子一展,根本没等白父开口。

金光闪现,白父突然捂住肚子双膝跪地,白家的子弟目不斜视,低垂着眼跟着白观音向前走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一个白家的子弟去扶白父,品级较低术法还未成的白家子弟是不会做这件事的,术法有成的白家子弟都知道白父曾经做过什么事。

少年人偶跟在最后面,前面那群人走完后,他走到此处时,看着白父花白的头发狼狈的垂下,脏污的血液从肚子那儿流出,跪在地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场景让少年人偶有些愉悦,白父的下场让他想到了董修明,这些世家大族的家主连血都是肮脏的。

少年人偶啧啧两声,像是生怕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颇为不屑地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偶绕道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到了议事堂。

南镜看白家的核心子弟要议事,他无意去听实在有点累了,于是垫了下脚凑到白观音的耳边说自己在外面等他。

白观音点点头,把腰间的玉荷花解下来给南镜:这是白家的通行证,你戴着去白家哪里逛逛都行,要是有事寻我,随意输点法力给与玉荷花就行。

南镜顿了顿,还是接过这朵玉荷花,在身后一群白家子弟的注视下,拢紧披风晃着白皙的手腕尴尬地跑了。

因为议的是白家血脉的事情,少年人偶也不便跟进去,索性也留在了外面,让那群高级人偶站在旁边,他一个人偶独自去找南镜,没找多久,就看到南镜坐在隔壁临荷塘的亭子的檐上,晃着腿抱着绘卷在看远房。

白家的亭子顶部用的琉璃瓦,亮白的雨丝下,南镜的云锦白披风搭在后面,红色的珠绣裙子繁复却异常合适南镜,倒不是裙子这个款式适合,是颜色和那些垂落的珠子,明媚又跳脱,这时候少年人偶也不得不夸赞造出他的董虹玉的审美。

珠绣裙子的下摆被南镜随意扯了好几次,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白皙的小腿向下,是细韧的脚踝和一双红色的布鞋,此时正闲适地晃动,那片白看着很有些晃眼。

所有的雨丝自动绕开了南镜,这是来自神仙的庇佑,少年人的发丝随着飘来的清冽的风摆动,白皙的脸上是清俊的五官,那双玻璃一样透亮的眼睛里映照着天色,黑色的睫毛颤动,整个人飘逸又灵动。

比人偶还灵动鲜活的漂亮,少年人偶的宝石眼睛闪了闪,直接跳上屋顶,看到南镜惊讶的神情,少年人偶机械转着眼珠说:哎,我们有些高级人偶没地方去,你等下能不能问问白观音,白家要不要一些人偶效劳。

南镜从看雨和荷塘的空白中回过神来,他有些奇怪:这些你跟白观音商议就好,为什么要我去说?

少年人偶很自然地说:因为感觉你说话更管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南镜把右腿摆上来,坐成一个半盘腿的姿势,略侧头表情没什么变化说:我不这么觉得,你要是想要人偶留在白家,就自己和白观音谈,我不是那种的因为是朋友就会要挟白观音做什么的人。

嘁,少年人偶机械嗤笑一声:你好无趣。

南镜摊摊手,示意不管你怎样,我就是无能为力,他手指撑在太阳穴那里看着少年人偶,少年人偶本身外表做得就是少年的样子,穿着繁复的洋装,南镜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疑惑地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自由了我总不好一直喊你人偶人偶的。

雨水落下,从少年人偶的仿真皮肤上原封不动落下来,然后落到屋顶的琉璃瓦上,声音清清脆脆的特别好听。

我没有名字,所有高级人偶都没有名字,少年人偶静了片刻,他有点坐立不安地挪动了一下,然后正经说:高级人偶只有找到主人后,才会被赐名的,我们这批都没有主人,所有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是第36号。

南镜眼神晃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仔细想想,董家那个环境,对人偶肯定也是不怎么尊重的的,当时他也问过董虹玉,董虹玉跟他说过,没有人会把人偶当人的,毕竟只是术法的造物。

大家只是想要靠着人偶让自己变强,人偶只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武器罢了。

那时候南镜想了下说,可是就是有很多人会对武器产生的情感啊,很多人类也不会把人当人的,只是人偶在董家这个环境里遇到的都是坏人罢了。

是不是很没自主性?少年人偶看着南镜思考的眼神,没等南镜说话,直接伸出手指割断了自己的手,一丝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少年人偶飞速说:你看,每个人偶都是靠大量的鲜血浇灌的,明明什么地方都造的像是人类了,但是人类不会觉得我们是同类的。

皮肤是假的,运转的核心控制是假造的心脏,都是假的东西,从生出意识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自己是异类了。

南镜倒是没有否认这个,他拿出一张符箓,黄符爆开,少年人偶手指上的伤瞬间好了,金光爆开看着还挺漂亮的,南镜拉长了语调慢悠悠说:那我祝你之后会遇到很多人偶当做是同类的人类吧。

到时候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异类了。

少年人偶愣了愣,他看向南镜,看到南镜的脸上理所当然的神情,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眸子一瞬间在人偶的眼里比宝石还漂亮,原来人类的眼睛这么好看啊。

你们人类,少年人偶转过脑袋,机械的声音好像一丝情绪都透不出来,但又好像在逞强:就是太会骗人了!

说着少年人偶看着远处白观音在一群人簇拥下走来的身影,哼了一声,要跳下屋顶的时候快速说:你好好保存那块红蔷薇的人偶核心控制,虽然人偶线断了你不能控制我们,但是你滴血上去的时候呼唤我们,我会带着那群人偶回应你的。

你别随意使用啊!我们人偶回应你的呼唤也是很费力气的!

南镜愣了愣,看着少年人偶蹿得比什么都快的身影,忍不住拍着屋顶的琉璃瓦大笑起来,少年人偶逃走的身影一顿踉跄了一下,然后招致了南镜更大声的笑。

白观音刚挥扇子落到屋顶上,就听到这么大的笑声,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么开心?知道要拿铃铛了?

哎?南镜瞬间停住了笑声,他看向立在他身旁的白观音,眼里闪着笑出来的水光,惊讶问道:什么拿铃铛,就,就在这里吗?

这里是屋顶啊,下面还有一堆白家子弟呢,南镜下意识往下面扫了眼,那群穿着或筒袖纱衣的白家子弟在下面的木板桥颇为风雅地走动,但那眼神即使很隐晦,也能看出是在偷偷看这边的!

就在这里拜堂什么的,好羞耻啊!

南镜尴尬得耳根泛红,有点磕巴地说:不,不太好吧。

虽然他也确实很像快速拿到铃铛就是了。

没什么不好的,白观音缓缓俯下/身,那股清冽的荷香一瞬间环绕住了南镜。

南镜尴尬地眼神往四处瞟,啊对现在是要二拜高堂了是吧,然后三拜后应该就能把铃铛取出来了,对了谢翊怎么说的,他是不是要把红线扯开来着,虽然和白观音是朋友做这些事还是好尴尬,而且他第一次真的有点不熟练啊

白观音声线有丝无奈的冷淡:南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

南镜定了定神,看向白观音,脸上有些紧张的潮红:说,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铃铛给你,白家的拜堂仪式是可以简化的,只用把最核心的步骤做了就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观音定定看着南镜,眼底有金荷闪现。

南镜哦了一声,反应了一下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白观音摊开手掌,玉质一样的手上放着一张白纸,轻描淡写道:南镜,你给我叠一只千纸鹤吧,叠了千纸鹤我就把铃铛给你,会叠吗?

千纸鹤

南镜当然是会折的,但是为什么要叠这个?他下意识看了眼白观音,白观音并没有为自己的挡雨,细密的雨丝晕湿他乌黑的发,还有额间的朱砂,唇色也被润湿,带着凉意和荷香的南方烟雨把他整个人都打湿。

白色的筒袖纱衣显得更透,那颗绑在大腿处的金色铃铛在白纱下能看到在轻轻晃动。

这片刻湿润的脆弱,衬得那张精致到让人屏住呼吸的脸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

南镜从冰凉的掌心拿走了那张白纸,低下头珍而重之开始叠起来,他没有问出口,既然白观音想要千纸鹤,那他叠就是了。

叠千纸鹤不难,即使南镜每个折痕都细细反复的碾过,五分钟后,这只千纸鹤还是叠好了,他顿了一下,把这只头捏得还是有点歪的千纸鹤递给了白观音。

白观音修长玉质一样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这只犹带着南镜体温千纸鹤,在手指触碰到纸鹤的一瞬间,那纸叠的纸鹤一瞬间活了过来,细白的羽毛长出,拍打着翅膀从两人的指尖起飞。

丹顶白鹤飞向远方的天光,随着飞翔越长越大,拍打翅膀有白色的羽毛飘散,随着纷飞的雨丝生动仙气得不像话。

白家的子弟惊叹看向那只叫声清越的白鹤,死物化活,确实是神仙手段了,所有的白家子弟自发停下自己的动作,齐齐朝着那只白鹤和那道天光遥遥看去。

南镜的眼里映着天光,他也被这幕惊叹到了。

白观音敛下眸子,低下/身子,整个身体彻底笼罩住了南镜:我现在把铃铛给你,当时在洞穴里主要是没有工具,白家的成亲仪式如遇紧急情况,可以简化成一个仪式。

南镜回过神来,转过身正对上白观音缓缓低下来的脸,南镜屏息了一瞬,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又觉得不对劲,赶紧把自己的舌缩回去,舌尖抵在牙齿上,南镜心脏跳得很快地问道:什么仪式?

别动,我给你点朱砂就可以了。白观音语气是冷淡的平和,但是左手的两根手指却直接掐住了南镜的下颚,固定住南镜,白观音说话间温热的清冽荷香扑到南镜的面上,南镜简直跟被逮住什么命脉一样,有点仓惶的僵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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