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云和其他赵家姐妹并未理会问话的人。
一行人继续往顺天府衙门而去。
后面,赵云序坐在马车上,看这旁边抱着木盒的赵云烟,犹豫道:“大姐,你真决定了?”
赵云烟点头,道:“丹云卫放在你我手中,也无用处。云序,你学的是儒术,日后走的是文官的这条路子,在家里养私兵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是,大姐你不是答应好了吗?”赵云序有点不理解她的想法。
“我只是让他们去顺天府衙门,”赵云烟笑着摇了摇头,道:“阿弟,姐姐脑子笨,比不得你,但姐姐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曾祖父留下私兵是为了让子孙有守住宝物的能力,可是你我不从军,留下这等东西,一来是让他老人家的心血白费,二来也是让明珠蒙尘。”
她叹了口气。
“咱们长居京城富贵乡,不知道外面百姓艰难。可是你总该明白,东境和西境的敌人对我大夏的威胁。姐姐没有什么你们文人说的家国大义,只是不愿有国家危亡的那天,想单纯的守住我们这个小家。”
“这等宝物,不该再留在赵家了。”
“可是,不跟爹娘说一声吗?”赵云序被说服了,但还是不太甘心就这样交出去。
丹云卫啊,这可是奇兵。
还没看他们施展身手,就在家里晃了一下,太可惜了吧。
“不用,”赵云烟提及父母,一脸无奈,道:“等他们回来都要到秋日了,你以为姐姐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养这么多人?”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她也很难的。
二妹长得太好看,总是被人家骚扰,她不得不从一个有些胆小怯懦的大姐,变成了凶名远扬的赵家大小姐。
尽管如此,很多时候还是护不好弟弟妹妹。
管这一个小家已经很累,再来一百号人,又要管他们吃饭睡觉,又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最主要的是,她真觉得有私兵没多大用处。
赵家私兵借出去的这些年,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赵云序忽然有点愧疚,眼眶微红:“对不起,大姐。”
虽然姐姐妹妹们都说他是一家之主,撑起了赵家,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大姐和三妹,他这个一家之主早饿死了。
虽说大夏不限制女子经商,但那些经商的男子态度不一定和善,大姐平时打理家业,定然十分困难。
“臭小子怎么哭起来了,”赵云烟没想到弟弟突然抹泪,又气又无奈,轻轻揉他的胳膊,“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疼了?”
赵云序抱住她的腰,闷声道:“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不仅保护不了你们,要让你们养着我,出了事还得你们操心。”
“傻瓜,说什么呢,”赵云烟拍着他的头,道:“你还小,又没学成,做姐姐的可不得养着你。以后上学的时候要注意点,尽量别跟人起冲突,东阳侯府这种人能躲着就躲着。”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姐姐不是让你当怂包,以后你这同窗清歌小姐要是被人欺负,不管对方是谁,你都要好好护着,记清楚了?”
“嗯!”赵云序点头,而后又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叹气道:“大姐,你说就我这点本事,能保护的住清歌吗?要不,等我好了,给家里请个厉害点的护院,教我练武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赵云烟点头,之前府上没多少钱,除了老仆人,没多的钱再请别人,所以就一直凑合着。
以至于老是有人爬墙,那些四邻传的脏话也一日比一日难听。
而今,好歹有点家底了,总不能再随便下去。
毕竟,妹妹们也大了,差不多是说亲的年龄了。
姐弟俩说话间,便到了顺天府衙门前。
衙役见了最前头的凤清歌,嘴巴都合不上了。
好家伙,这么一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衙门闹事的。
好在衙役也算见多识广,各种场面都见过,反应过来后忙上前问道:“凤小姐,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凤清歌微微一笑,指了下赵云云道:“我没什么大事,只是带人来告个小状,快去给你家大人通报吧。”
衙役愣了下,看向赵云云眼里闪过惊艳,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告谁,所为何事?”
赵云云微微福身,回道:“小女赵云云,家住东城铁军胡同,今日要告的是东阳侯府,他们家小侯爷孙季先是伙同几个学子打伤我弟,之后又派家丁上门,砸了我家宅邸,扬言要收了我赵家家业,更要强迫我重伤的弟弟去跪在侯府门外。此种恶行,天理难容,求顺天府的大人们为我赵家做主。”
她声音柔婉,自带一股哀怨。
听得周围人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什么,这东阳侯府的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就是,打伤了人不说,还有抢夺人家家业,真的是欺人太甚。”
“不就是仗着有权有势,欺负咱们平民老百姓吗,我觉得这赵家告的好,像这样的恶霸,就应该告到圣上面前,让皇帝大老爷为咱们做主。”
有人嗤笑,说出不同的意见。
“得了吧,你们只听着赵家小姐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
“可不是,那东阳侯府的人多厉害,还能让他们绑了来,我看着赵家是自导自演,编瞎话哄人呢。”
“说不定是赵家儿郎得罪了东阳侯府的小侯爷,在这儿恶人先告状,准备讹人呢。”
赵云云听得柳眉一竖,娇叱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赵家就算是再穷,也不会做这等事情,到时你们一个个的,嘴上说着家缠万贯,连米面粮油都买不起。说,借我赵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说话的几个人讪讪一笑,往后缩了缩。
方永安低笑一声,多看了这二小姐一眼。
赵云云听到笑声,脸刷得红了,想起刚才自己说出来的粗鄙之言,这会儿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她红着脸,心一横,眼波如丝瞪了方永安一眼:“你笑什么!”
凤清歌噗嗤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