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轰炸简直无休无止。
空中一阵翁翁的马达声,日军三架轰炸机飞临我方上空,以燃烧弹等猛烈轰炸南岸房屋和西河镇。轰炸机过后,又有敌机来我阵地上空盘旋和俯冲投弹和扫射。
此时,阵地对过的日军在飞机的掩护下,开始大举进攻。
一时间枪炮声大作,我方阵地烟雾不断腾起,爆炸声震耳欲聋。头天夜里赶筑出来的工事大大地发挥了作用,官兵们互相鼓励:
“用鲜血换来的阵地,决不能抛弃!”
人人都准备好手榴弹,旋开盖子。一俟敌人靠近时,大量的手榴弹如一群一群的黑乌鸦一样直扑向敌阵,日军完全被打得晕头转向,即便勉强冲上来的的也支持不住,纷纷掉头窜。逃跑的敌人又被我机枪火杀伤,结果全线溃败,剩下的退回原有阵地,龟缩不动。
此后一段时间,敌机经常三五架、七八架,盘旋于西河镇以及附近的我军阵地,恣意轰炸,每分每秒炸弹声,枪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西河镇所有的房屋被炸光、烧光,几乎夷为平地。
26师一线官兵随时都要遭受敌人轰炸,随时都要修补工事。此时老天爷也好像在那捣乱,雨水几乎没有应过,官兵们在雨水中活动,坐在湿土上休息,状况非常艰难。
刘雨卿想教训教训日本人,把自己仅有的几门大炮,充当做为防空力量,可是日本飞机总是飞得很高,那些炮兵们技术不精,弹药有限,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
正在刘雨卿眉头紧锁的时候,76旅旅长朱载堂忽然赶到:“报告,3营营长高飞想到了一个办法!”
“高飞?”一听到这个名字,刘雨卿就掩不住的高兴,一迭声地催促:“快说,快说!”
朱载堂俯在刘雨卿耳边说了几句,刘雨卿面色忽阴忽晴,等朱载堂把话说完,刘雨卿哈哈大笑起来:
“好高飞,等计划成功了,我要好好犒赏犒赏他!”
次日,日机再度光临西河镇。透过云层,发现下面竟然有十来门大炮竟然就在下面,透过伪装,若隐若现。侦察机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折回身子飞回机场去了。
守在机场附近掩蔽部里,亲自指挥这次炮战的参谋长蔡雨时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喜,传令防空兵作好准备。
过了一会,空袭警报响起,三架日机向飞场猛扑过来。对准机场上的十几门火炮不停地俯冲轰炸和扫射。这十几门火炮被炸得肢离破碎,炮身上的木头块块满天飞,很快燃起大火。
当日本飞机向下俯冲时,飞机高度降底,一进入我防空火力的有效射程时,早有准备的26师的炮火和高射机枪一齐开火,一顿猛烈的对空火力在敌机上开花。一架飞机当即中弹起火,来不及拉起机头,就坠毁在机场附近地面。
现场辩认结果:这架飞机是日空军木梗津航空兵团的战斗机。
这就是高飞出的点子。十几门大炮全是木头连夜赶做的,按照图纸,刷上油漆,从空中看来就像真的一样,还故弄玄虚假以伪装,以引诱日机降底高度,日本人果然上当!
这是26师第一次击落日军战机,消息传开,26师上下无不士气大振.......
..........
放在26师面前的任务,愈发的变得艰巨起来。
26师在上海大场之战中,全师十伤其九,虽然名冠诸军,可是也元气大伤。好容易有了一些补充,但是在无锡突围战中,又遭到了惨重伤亡。
好容易一路到了徐州,奉命补充整训。此时,一批新式的捷克装备运到,一批批雄纠纠的新兵从四川来到部队,到反攻芜湖之前,部队虽还没有完全足额,战力也在不断地提升之中。
但是,这毕竟还是一支以新兵为主的部队。
在这些新兵中,必须提到的是四川西充县的铮铮八百壮士。
西充县是川北的一个小县,抗战开始,慷慨从军的八百多名壮士组成了一支义勇队接受训练,并在徐州会战之前补充到26师。
四川人好说“垂子”二字,西充人犹甚。
四川人说的“垂子”不是“锤子”,具体说来是指的男**官。不过,当它被挂在口头时,又常具有其它的意思。根据说话时的情境和说话人的语气,可以有骂人、表扬、肯定、否定、无奈、兴奋等各种褒贬的含义。
这西充的八百壮士到了部队,成天挂在口头的就是这“垂子”、“老子”二个词汇,即使是在四川人为主的26师内,也凸显出他们是高频率使用这个词汇的人群。大家都说他们“扯得很”,就是调皮得很的意思.。因此,他们被26师的各级长官、士兵和朋友冠以一个可爱而又骄傲的浑名——“八百垂子”。
带队的是“大垂子”,其余的则是“小垂子”。“垂子”们也以自己是“垂子”而自豪,连师长、旅长也称他们为“垂子”,往往在仗打到关键时候还不忘问下边的人一句:“你们那里还有多少‘垂子’?”
“八百垂子”被分散分到各部,但他们有他们的联络、鼓励的方式。活着的“垂子”为牺牲了的“垂子”往家里带信,为战死的兄弟掩埋尸体和烧香,向西充县抗敌后援会汇报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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