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并未察觉方才短短几秒连翘心绪几转,只以为现在不比当时在平安堂,自己终归是男子,连翘有意避嫌罢了。
于是一言不发地被连翘引着向蕙芷阁外去。
谢行跟在二人身后,落于腰间那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
他心里有连翘,能见着她时,目光总会往她身上落,因而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自从苏剑进来后,连翘就一直偷偷瞧他,那样濡慕的目光饱含情愫。
她,这么在意苏剑吗……
他思索时,他们已经走在蕙芷阁通向前院的长廊上。
连翘走的慢了些,指尖紧张地捏着袖口。
自从小姐从北冥回来后,这样与苏剑相处的机会不多,不能就这样沉默着渡过。
她咬咬唇,鼓起勇气侧过头,笑道:“苏神医方才可是去采药了?”
苏剑目光本落在四周景物上,闻言转向她,有些惊讶:“正是,你怎么知道?”
苏剑眉眼生的很好看,被他这么瞧着,连翘心跳登时溜了半拍。
她低下头,声若蚊喃:“我瞧您靴子上沾了泥土,身上也有股草药味道,还有……还有……”
后半句话更是低地听不清楚。
苏剑凑近了些,面露疑惑:“还有什么?”
他身量高大,靠近时压下一片阴影,将连翘娇小身子罩在其中,近的让她心慌意乱。
连翘头垂得更低了,手用力拽着衣摆,瞪大了眼,眼珠紧张地乱转。
苏……苏神医离得好近!她……她该怎么说话来着?
连翘张张嘴,结结巴巴道:“还有……你,你的衣摆破了,应该是采药时被树枝刮烂的。”
苏剑一愣,低头看向自个的衣袍,手拉着衣摆翻来覆去:“是哪里破了?”
连翘拿余光瞧他,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苏剑腿侧:“……是这里。”
苏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身侧袍摆破了个两指宽,三寸长的口子。
这可不算个小口子,加上他他外衣穿了灰黑色,露出里面淡色的中衣,更是明显。
想着方才顶着这么件破洞衣溜达了许久,饶是苏剑一向不拘小节,也有几分尴尬。
连翘视线还落在那儿,苏剑将腰间的玉佩往破口处拨了拨:“咳……我回去换件衣服便是了。”
“这样出去总是不大好的。”
连翘鼓起勇气,一股脑儿道:“正好我的住处就在这长廊旁,不如去拿了针线来给你补上再走,用不着多长时间,这样你也不用担心被旁人瞧见了,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苏神医这样有身份的人应该是在乎这个的……”
一紧张,连翘便说了许多,生怕苏剑不同意或者冒犯到他。
苏剑绕是再迟钝,也瞧得出她紧张得很,一时之间觉得很是奇怪。
当初在平安堂他受夜芷言的委托照顾连翘,两人可是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
刚才在正堂他还以为连翘是在避嫌,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生分了。
现在自己若是拒绝了。她恐怕她会尴尬至极,于是咳嗽一声:“那就拜托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