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黑沉沉的不见鱼肚白,一群整齐的卫兵就聚到城门口。
守城的侍卫睡的正熟,突然被人从床上揪起来,气的他正要破口大骂,忽听那人呵斥道:“赶紧起来拜见京兆尹。”
守城侍卫骇了一跳,京兆尹这时候来城门口做什么?他赶紧爬起来跑出去,就看到一群气势汹汹卫兵齐齐站了好几排,顿知有大事要发生,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拜礼。
“把城门打开。”廖唯章吩咐道。
守城侍卫为难的看着他:“大人,这里有规定,不到时辰,城门是不能打开的,小的这-----这不敢开啊。”
廖唯章没了耐性,“叫你开你就开,本官奉皇上口谕,捉拿叛党,赶紧打开。”
侍卫一听有皇上口谕,立马诺诺点头,“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取钥匙。”
不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串钥匙出来,自觉去将城门打开,然后卫兵陆陆续续的出了城门。
廖唯章走在最后面,待所有人都出城后,才对守城侍卫道:“把门重新关上,其他的,不需要本官教吧。”
侍卫连连应是:“大人放心,小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小的一直在睡觉,时辰到了才开门。”
廖唯章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跟着也出了城门。
一行人马行了十多里路,廖唯章看了一下四周地势,很是满意。
此处只有一条主干道,两边都是山坡,他命一部分人在左右山坡埋伏下,自己则带着剩余人在岔路口堵住。
天渐渐明亮起来,廖唯章正冷的直哆嗦,就听探子来报,说是有马车正驶过来,他赶紧命令所有人都警惕戒备,等着马车驶入射程范围。
虽然早知这义行军的少主行事低调,可他也没想到后者竟真的只有一辆马车,马车里顶多不过两三人,外面的车夫也是普通的车夫,没什么特别。
廖唯章眼见距离合适了,手一挥,站在前排的弓箭手就会意,一排箭齐齐射向马脚位置。
马儿受到惊吓,猛地一停一跃,险险将马车也带翻过去,车夫直接从车辕上摔在地上,吓得他一咕噜爬起来就往后跑。
廖唯章手再一挥,箭矢如雨一般射出,悉数射在马车上,然而就在那眨眼功夫,车顶突然蹿出三人,还不等他看清,三人就跃出马车。
马儿受惊之后拖着马车一路往山上跑,刚到山坡位置就挣开了缰绳,然后鸣叫着跑没了影。
一切都将将好,廖唯章看着那前面二人护在斗笠男子的前面,显然那戴斗笠的就是义行军的少主,从身形上看也是个少年模样,应当没错。
他忍不住欣喜,义行军困扰了朝廷多年,今日若是自己抓住了义行军的少主,那将是大功一件啊。
“给我射。”廖唯章大喝一声,前后射箭手麻利的换了位置,箭雨几乎是不间断的射出。
杨掩和赤巴被击的连连后退,二人此时也发现,左右山坡上亦有埋伏,前方路被截,除非往回跑,可他们两条腿怎么敌得过四条腿。
赤巴性子急又狠,咬着牙道:“这群龟孙子,老子直接冲过去跟他们拼了。”
“别冲动-----”杨掩喊道:“擒贼先擒王,廖唯章不会功夫,身后那群人都是虾兵蟹将不值一提,我掩护你,你冲过箭雨,直接擒住他。”
赤巴狠狠点头,“少主,你且小心着,属下去把那龟孙子擒过来。”说着就大喝一声,脚下不再后退,反而是举刀往前冲。
杨掩一路替他挡住左右箭矢,两人配合的默契,几个呼吸的功夫竟然已经快要冲到朝廷兵丁面前。
廖唯章心下一惊,暗道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一面命人加速射箭,一面往骑兵后面退。
然而就在这时,从山坡上冲下一人,着急忙慌的跑到廖唯章跟前,“大人,有一大群骑马队伍从西城走了。”
廖唯章一愣,虽然他得到的消息是这行人会从北城门走,可为了保险起见,他依旧在其他三个城门派了人驻守,并吩咐一旦有马车或者骑马队伍出城,就立刻拦住。
“对方都是狠辣角色,我们的人根本拦不住,已经死伤了十多人。”
廖唯章看着还在狠命往前冲的两人,还有后面那个狼狈闪躲的少年,脑海里有什么想法闪过,却不敢去抓。
单察眉头一皱,“大人,恐怕我们中计了。”
廖唯章一急:“怎么讲?”
“适才下官就在奇怪,区区三人,他们就算冲上来也是死路一条,却为何还要拼死一搏?这条路根本逃不出去,所以依下官之见,他们不是护后面的那个少年,而是为了争取时间。”
廖唯章不敢置信,“主簿是说,真正的少主,从另一城门逃走了?”
单察点点头,他不相信堂堂义行军少主,竟会不带护卫,区区三人,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何况他听说义行军少主武艺不凡,可那后面的少年,却躲的有些狼狈,他几乎已经在心中断定,这三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抓的人。
廖唯章只略一想,问那送信之人道:“他们逃出有多久了?”
“半柱香的工夫。”
廖唯章思绪一转,此处的岔路口与北城主路正好相接,骑马过去也不过半刻钟,可北城行到交叉路段至少也要两刻钟,还来得及。
思及此,他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停下动作,然后大喊一声:“走。”便率先打马往左边的岔路口奔去。
单察还留了个心眼,让左右山坡的人并未跟随,而是继续围攻,吩咐完这些后,他才打马追上去。
杨掩和赤巴正没命的往前冲,却不想还未冲到跟前,廖唯章竟带着所有人都撤了?二人都是一愣,怎么回事?
他们也只是顿了几息,因为左右山坡上还有十多个兵丁围上来,便又立马凝神对付眼前的人。
虽说之前消耗的体力太多,可二人解决十多个小兵倒也没多少困难,没急招就将十来人全部撩翻在地。
这一切简直太奇怪了,廖唯章为何突然走了?杨掩和赤巴互相看看,又将目光转向他们的少主。
此时楮孟已经取下斗笠,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可也正是如此,才让杨掩和赤巴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少主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