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友楼七层,每一层科类都不尽相同,骑射武碍于场地需要设于一楼,也是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从正门进,堂内大的足以容纳千人。
比试者在堂内设擂题,然后从后大门出去,便是比试场地。
偌大的土场子上,一半用来设立了二十多个木台,此为武试擂台。另一半则安置箭靶子,此为箭试,周边外围则为骑试。
姚肆看着望不到边的试场,高兴的直嚷嚷:“大哥-----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地,这比里面要大了两三倍不止吧,纵是人山人海也够了。”
楮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热闹还在人群里面,走,你想先看什么?”
姚肆想了想,“还是先看武试。”二人遂朝武试擂台走去。
当然二十多个擂台不是每一处都有人,此时场上比拼的也只有六七处而已,不过围观的人不少,二人选了个人多的擂台,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前面。
除了一个多月前遇到的那场围杀,这还是姚肆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武打,木台上的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动作快的让她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只能从两人极大反差的衣着上分别。
楮孟边看边给她解释:“虽然看似两人纠缠难分,可这锦袍少年却明显占了上峰,那光膀子青年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
“想不到这小少年还有些本事,本看他穿的花里胡哨又是一副书生气,以为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有些实力。”
人群中也在议论纷纷,大家的焦点都放在锦袍少年身上,姚肆不由得也将目光放在了少年身上。
虽然看不清两人面上的表情,不过从脚步上看,少年脚步节奏有序,像是舞蹈一般规律,而反观其对手,脚步凌乱,像是被牵着走似的。
“这少年莫非在逗他玩。”姚肆猜道。少年身形动作看上去自若,却不急于击败对手,有点猫戏老鼠的心态。
人群中不时地爆发出呐喊声,有人喊锦袍少年快点出手,有人让光膀子青年加油,姚肆也被这情绪牵引,不由得也挥手喊加油。
看着看着,楮孟忽然道:“要结束了。”
姚肆扭头看他一眼,正要问,却听周围人群的呐喊声陡然暴涨,她又迅速扭头,视线重新回到擂台上。
只见锦袍少年轻吼一声,足下弹起,破空而立,双脚如剪,跳起来的瞬间,双脚并拢狠狠钳住对手的脖颈,腰上用力一翻,连带着将人凌空甩翻。
与此同时,少年右手快若闪电,宛如一条黑蛇抽出,凌厉的掌风直击光膀子青年的天灵盖。
这一掌力道强悍,打的青年头阵阵发晕,耳朵嗡嗡作响,身体更不听使唤的被甩出去,撞在地上还往外滑,直到扑通一声摔下擂台才停止。
然这一系列变故出奇的快,只几个呼吸间,众人就看到不受控制的青年朝着自己的方向滑冲过来。最后一头从台上摔下来。
姚肆避之不及,眼看就要被撞上,幸好楮孟手快,一把夹住她迅速侧身,这才免了被误伤。
人群中如炸开了锅,有人替少年高兴,亦有人替青年惋惜,姚肆站稳了,目光落在锦袍少年身上。
却是一张稚嫩的脸,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浓密的眉微微上挑,自然形成一种不羁之态,像朝露一样清透的眼睛,却时时透着一股子狡黠古怪,天然微翘的唇角,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的感觉。
少年理了理乱了的衣服,朝台下观看的女子们挥手含笑眨眼,惹得一众女子羞涩的都低了头。
目光落在姚肆身上,后者正好奇宝宝似的直愣愣瞅着自己,少年嘴角微微一扬,笑意越大,径直从台下跳下来,朝着姚肆的方向而去。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姚肆的帷帽也落了,她却没注意到,只觉得少年看的更真切了些------不对-----更清楚了,怎么----她忽的反应过来,少年竟在朝着自己而来。
随着少年越来越近,姚肆看的也越来越清楚,眼睛鼻子嘴巴,直到轮廓完全印在眼里,她才感慨一声,“好一个俊俏小生,这模样看着不像是很能打,果然人不可貌相。”
楮孟脸色却难看,刚才若不是他手快,姚肆已经被撞了,这么小的身板儿被撞一下,那指不定哪里就脱臼了。
他捡起帷帽欲给姚肆带上,少年却已经走到跟前,出手将他的动作制止,笑对姚肆道:“姑娘生的可真好看,在下情不自禁的想与姑娘说说话,不知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姚肆还没说话,楮孟却怒了,手一扬甩开少年的手,将帷帽给姚肆带上,对少年抱拳:“无名氏一个,也想跟公子讨教讨教拳脚功夫。”
竟是要挑战了,还没散开的人群立马起哄,吆喝着二人上台。
换做一般人,面对挑衅,又是众目睽睽之下,碍于面子一定不会拒绝,可这少年却不按常理出牌,耸着肩耍赖似的道:“我已经下了擂台,这场武试已经结束,你若要挑战,等我下次开战再来吧,当下我得先问美人芳名。”
姚肆猜到楮孟是因为刚才的小意外生气,可她又没受伤,况且那也是不可控制的,遂劝道:“大哥,我没事,这里结束了,咱去别处看热闹。”
楮孟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只能忍下这口气,与姚肆去下一个地方。
哪知少年却不依了,殷勤的追上去,边走边问姚肆道:“在下辛习染,姑娘怎么称呼?”
姚肆闭口不言,他却锲而不舍,唠唠叨叨把着这个问题不放,姚肆被问的不耐烦,猛地停下来,没好气的道:“姚肆-----”
“啊?”辛习染愣了愣,就在姚肆以为他要笑话的时候,他却又一本正经的问道:“姚是女-兆姚,那这个肆是哪个肆?”
竟然没笑?!姚肆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开口道:“取放肆之肆。”
“哦---”辛习染恍然,跟着姚肆继续走:“原来是恣肆的肆,看来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不拘小节且又随意潇洒,我俩正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