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一个晚辈来对他说教,如果现在对他说教的人,换做是除了厉璟之以外的任何人,可能都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可这个人,偏偏是他看好的后辈,而且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女婿。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如果不好的话,这岂不是让乔瑾懿为难吗?
更何况,万一他这个人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在乔瑾懿面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他这认女之路,岂不是遥遥无期?
至于那些不好听的话,哪怕是现在厉璟之并没有说,他也能猜到几分,究竟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无外乎是他前几年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和苏馨雅分开没多久,心里想着这世间的人,哪能离开彼此就活不下去,所以就可劲的折腾。
什么赛车啊,什么赌博啊,那是样样都来。
当然,像他这样富二代的游戏,少不了有美女作伴,虽说只是逢场作戏,并没有发生什么实际的关系,可那些荒唐事,如果真的传到乔瑾懿耳中,那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
他才不信,以厉璟之现如今的身份,手底下的人查不出来。
思及此,霍令承只好暂时压下心中对厉璟之的不满,大丈夫能屈能伸嘛,现在不好好讨好他这个未来的老丈人,将来的日子,他会让某个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未来的老丈人给盯上,在说完刚才的那番话过后,厉璟之薄唇紧抿,望着霍令承一言不发。
俊美无俦的脸,隐匿在半边黑暗的夜里,恰好有晕黄色路灯,折射在他刀削般的五官上,光影流转间,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霍令承和他只是说了一小会话,此时感受着他身上的气势,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摒弃他因私人原因对他的嫌弃,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帝都这片土地上,乃至于如今霍氏所在的欧洲,想要找出比厉璟之还要优秀的男人,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比他优秀的找不到,但是可以找到和他旗鼓相当的呀。
比如那个西尔,他就觉得很不错,等他和乔瑾懿相认后,他一定要抽时间让他们俩见一见,万一擦出点什么火花不是?
一心只想要在厉璟之追爱的道路上,增添阻拦的霍令承霍总,貌似忘记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
他现在对于乔瑾懿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只见了,加上今天这次见面,一共两次面的熟悉陌生人罢了。
小洋房门口,等乔瑾懿终于找到大门口的钥匙,已经过去七八分钟的时间,刚一找到钥匙,就急急忙忙的把门给打开,没急着进门,而是退到霍令承身边,邀请他这个客人先进去。
“霍叔,实在不好意思,您今天第一次来就让您等这么久。”
女孩儿粉白色的小脸,多出两朵愧疚的红晕,白里透红的肤色,哪怕是在这昏暗的夜色中,也拥有着让人心动的魅力。
当然,这是对厉璟之而言。
在某个身份自觉归为老父亲的男人看来,他这个小棉袄,长得可真是好看啊,哪里哪里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好看,不愧是继承了他和苏馨雅,全部优点的女儿。
不过越是骄傲,伴随着骄傲的就是深深的后悔。
如果当初年轻时的他,能不要那么骄傲,能尽早说出对苏馨雅的喜欢,也许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也就不会有后续那么多孤枕难眠的日子。
想起曾经自己傻逼的所作所为,霍令承很想回到过去,狠狠地抽上自己几巴掌。
“霍叔?”
没得到霍令承的回复,乔瑾懿不解的重复,看向霍令承的眼神,多出几分深究。
为什么这个眼前,仅仅只是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给她的感觉会是那样的熟悉?
而那种隐隐约约想要依赖的冲动,才是最让她所不能接受的。
难不成……
乔瑾懿心头一跳,那双明亮澄澈的桃花眼,浮现些许的暗沉之色。
如果,霍令承今天来找她,所要说的事情,和她所猜到的差不多,那她又该怎样去面对?
过往一切所遭受的,是铭刻在记忆里所不能忘的。
哪怕,他也许当初抛弃她们母女有苦衷,但这显然并不是理由。
丝毫不知,对于这个即将相认的女儿,已经猜出他今天前来想法的霍令承,正眉开眼笑的坐在沙发上,望着不远处给他接水的乔瑾懿,心口涌上一缕缕的热流。
直到把人给请进来,乔瑾懿这才意识到,接下来他们俩之间,将会进行一系列的谈话。
至于谈话的内容,则是关乎于他们的关系。
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只好借着接水的机会,躲进厨房里。
略显宽大的厨房,乔瑾懿只身一人站在水槽边,那抹娇小的身影,笼罩在头顶晕黄色的灯光下,更显得几分脆弱。
厉璟之无奈叹息,闪身走进厨房里,从背后把人给紧紧拥入怀里。
原本想要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好好把那件事给说开,可现在看来,哪怕是霍令承不说,这个小丫头也是全部猜到了。
通过上一次发生的事情,“家人”这个词语,尤其是除了苏馨雅以外的家人,在她心中,无疑全部都被打入死牢,再也没有可以翻身的机会。
想起他在昏睡的日子里,看到上辈子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些恶心的人,加注在她身上的手段,以及最后吞噬一切的大火,对霍令承这个人,还有他自己,他都是有气的。
所以,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霍令承选择对乔瑾懿说出一切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去阻止。
只求他所做的一切,不会伤害到他最爱的人。
身后传来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乔瑾懿浑身僵直的身体一软,接着像刹那间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瘫在他的怀中。
藕臂缠绕在他精瘦的腰上,埋首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耳边传来男人一声接着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那股因霍令承的到来,而不断涌现的不安,终于在他的怀中,一点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