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想来想去偷跑出来打算和未婚夫联络感情,这样就能让爷爷和哥哥都放心。
但是她也担心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实在无法相处,于是报的假名,方便跑路。
“嗯,我谁也没告诉。”她点头。
“行,后面看你自己的了。不聊了,正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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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傅野靠在沙发上,这会头疼轻了些。
“先生,叫大夫吗?”老管家看他脸色稍好些,看着还在淌血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了句。
他这种样子,老管家见多了。
诺大的客厅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别人。
没人敢在他面前晃,家里的佣人都躲他躲得远远的。
特别是在他头疼的时候。
虽然向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可在这种时刻到达顶峰。
在池泽市盛传,傅野是个恶魔。
把舅舅送进监狱,至今没有放出来。
把父亲逼疯,折磨得皮包骨头。
对不相干的人,更是视若草芥。
老管家叹口气,他一路看着傅野长大。
他小时候也是个懂事的,因为长得好看还当过小童星。
不明原因的头疼,让他耐心耗尽、脾气越来越差,再加上家里几遭变故,性格越来越古怪。
上学那会,一向不会好言好语的他得罪不少人。
有次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堵在路上,仗着人多想让他听清楚该怎么做好学弟,教育他像其他人一样按时孝敬学长。
结果,没想到从小受过系统训练的他不仅擅长格斗,还出手极重。
几个高年级的大个子,耳朵被石头划了极深的口子。
差点就把耳廓贯穿。
几个人大声嚎叫耳朵掉了,哭喊着回去找妈妈。
十岁之前,媒体对这个少年的报道全是连篇累牍的赞美,“天才少年”,长相俊美,性情温和,被誉为“小男神”。
再后来——
画风急转。
十七岁的时候,媒体爆料他把亲舅舅送进监狱。
二十岁,媒体拍到他那个已经没实权的亲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一脸沧桑。
生活里,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在生意场上,更是诡谲多变,锻造自己的商业王国。
是池泽市的神话,也是池泽市的“恶魔”。
年纪轻轻,愣是在池泽市落下个没人敢惹的名声。
外人更不必说,除了有点交情知道他底线的发小,都不敢招他。
家人也都被他得罪一圈,没人敢惹他。
只有老管家在傅家做了一辈子,拿他当亲孙子看待。
所以,比起旁人来说,更敢说话,也更愿意说真话。
傅野没出声,摆摆手。
老管家迟疑下,还是开口:“先生,听老夫人说城北的陈家真的打算和陆城的晏家联姻。您……真的没什么想法?”
“关我什么事?”他颇不耐烦。
“听说,晏小姐年龄小,很乖巧,耳根软。夫人说算过八字,如果娶进来肯定能兴旺家族的。要是您想,那肯定没那个城北陈家的份。”
“关我什么事?”他又重复一遍。
老管家嗫嚅了会,最终还是答:“是,是,那我便再不提了。”
老管家很不喜欢城北的陈家,什么事都要和他们比一比。
城北的陈家的外孙,姓傅,单名一个冶。
说是池泽市最良善的人。
谁知道呢,这些人安着什么肮脏心思。
晏家在生意场上很有声望,更何况那个小姑娘的妈妈是显赫的贺家人。
听说小姑娘这次急着订婚,也是老爷子病重,生意需要人帮衬。
每个人都揣着各自的心思,想在这事上捞到好处。
夫人眼看着儿子一个对象不谈,愁得一心想抱孙子。
见着门当户对的就赶紧算个生辰八字。
算命的说,晏家的小姑娘和她儿子天造地设。
陈家也是她最恨的人。
她就常常和傅野吹风,让他上点心,争取一下。
傅野一点没放在心上。
被说得烦的时候来了一句,你知道娶她要多大代价?
傅野的妈妈一愣,她不懂商场上的事,只知道算命的说小姑娘能让儿子事事顺心。
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孩子虽然脾气极差、没耐心,可最有谋略胆识。
消停没几天,又觉得是被儿子糊弄,继续吹风,可他油盐不进。
老管家叹口气。
整个池泽城谁不想和小姑娘攀上亲呢?
真是便宜了傅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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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姝挂下电话,在工作室坐立难安。
虽然工作还没忙完,可她心跳越来越快,变得活络起来。
千里万里来找的人竟然就在楼上。
她知道傅野人很好,但还是有点担忧。
担忧的源头是——她担心未婚夫是个温柔丑男。
爷爷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好,她不担心傅野的人品。
可爷爷的审美实在是和她不在一条路子上。
当初爷爷为她招了个司机兼保镖,爷爷把那人吹得天花乱坠,说是个“全能”人才,又好看又能打,带出去一定又安全又有面子。
可她一看到那司机的长相,顿觉自己不安全了——她眼睛疼。
那司机180cm的个子,180斤的体重。
五大三粗。
一张脸是特别标准的长方形,眉毛稀落又不规整,整个外廓的粗细顶得上她三条。
刚刚被一地血吓到,她一点都没看清楚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就算是联姻的夫妻也得要朝夕相处,要是长得和那个司机一个样……
不行,她等不了了,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看看那个温柔的未婚夫眉毛到底顶她几根。
第3章 哥哥
觉得像有蚂蚁在心口爬一样,晏姝的心里麻痒痒的。
心不在焉地试了几段音,扔掉鼠标推一把桌子,提着裙摆就上了楼。
头发丝刚刚冒出地面,她就听见沙发边站着的老管家和她打招呼,声音压得小小的:“珠珠等不及了啊?”
晏姝一愣,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晏姝红着脸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林嫂还在准备。”
“……”
那声音低小地不使劲听都听不清。
她确实是个吃货不假,可现在一心的好奇,她小声回:“不着急,谢谢李爷爷。”
晏姝没折回去,甚至朝老管家那边挪了几步。
远远看过去,傅野仍一只手撑着额头,样貌看不清。
晏姝直直朝沙发走。
“哎哎哎,厨房没在这。”老管家喊住她。
晏姝指指沙发:“我不饿,我去沙发坐坐。”
大白天,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在家里说话,声音像两只蚊子。
沙发上的人揉了揉眉心,换了个姿势仰靠在靠背上。
晏姝偷偷踮起脚来去看他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