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规则的人就在这里,他还敢这么说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好吧。”柳韶也不勉强,“我先进去给你掌掌眼也行,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
白渺:“行。”
两人商量完了,柳韶转身踏入剑阁。结果过了没多久他便提着剑出来了,比先进去的两人还要快。
掌门慈爱地看着他:“徒儿,你选了什么剑?”
柳韶垂首捧剑:“回师尊,其名‘垂雾’。”
掌门满意道:“好,好。”
柳韶回到白渺身边,凑到她耳边说:“听我的,选眠霜。”
白渺还记得他曾经说过垂雾和眠霜是这批兵器中最好的两把剑。她对此没什么想法,他说眠霜好那便选眠霜,只是有一事她需要提前问清楚。
“眠霜剑上有写名字吗?”
柳韶:“……没有,不过你可以看看我这把。”
他将手中的垂雾剑展示给白渺看。
只见这把剑外形古朴,剑身纤长,其上如有一层氤氲雾气笼罩,流光乍泄,有种说不出的清寒与锋利。
“你的眠霜和垂雾外形差不多,只是剑身上笼罩的不是雾气,而是霜气,你一看到就能认出来。”
“好。”
白渺点点头,答应得很干脆,殊不知沈危雪正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他们。
他无意窥听他们的谈话,却也能看出,那个名叫柳韶的少年应该是在指示白渺选什么剑比较好。
而白渺似乎也很听他的话。
很快,另外两人也出来了。三位次席随之进阁,白渺按照柳韶的指示,直奔剑架。
她一眼就看到了架上的眠霜剑。
正如柳韶所言,这把剑和垂雾剑外形几乎一致,但只要拔剑出鞘,就能看到剑身上萦绕的寒峭薄霜,冷彻通透,凛冽锋锐。
气质高冷,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白渺立即将剑取下,再不看其他兵器,心满意足地走出剑阁。
掌门见她也速度极快地出来了,笑着问道:“孩子,你选的是什么剑?”
白渺答:“回掌门,是眠霜剑。”
“……好,也好。”掌门顿了一瞬,随即欣慰颔首。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沈危雪正微微蹙眉。
白渺不了解情况,但他和掌门、峰主们却很清楚。
眠霜和垂雾这两柄剑,是对剑。
居然让白渺和他一起选对剑,不知道这个柳韶是什么意思。
当事人柳韶并不知道剑尊对他的揣度。
他只是从掌门那里听说眠霜和垂雾是两把不分伯仲的好剑,至于对剑这件事,掌门并没有一并告诉他。
他纯粹是不想让好剑落入他人手中,在他眼里,最好的两把剑就该是他和白渺的。
然而在沈危雪心中,他已经从“一个和白渺交往密切的朋友”变成了“意图哄骗白渺的坏男人”。不知不觉中,他在剑尊心里的印象分,也从本就不高的个位数直接跌成了负数。
白渺正和柳韶显摆自己的新剑,两个少年人满面春风,看起来颇为高兴。
沈危雪看了一会儿,微微垂眼,细密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落阴影。
罢了,还是过几日再提醒吧。
白渺对眠霜爱不释手,回到弟子苑继续显摆。直到两天后,唐真真忍无可忍地将她赶出卧房,她才消停下来。
“就算你再怎么嫉妒眠霜,也动摇不了我对它的宠爱。”回到卧房后,白渺抱着剑,信誓旦旦地说。
唐真真作势要撵人:“还想去院子里吹风是吧?”
白渺:“……”
她立即将剑丢到床上,上面铺着中午刚晒的被褥,长剑摔上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程意看着这两人,忍不住轻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白渺现在也成剑痴了。”
“不,我只是单纯喜欢这柄剑而已。”白渺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是之前的木剑,就算你们倒贴灵石给我,我也不屑带在身上。”
唐真真不信:“真的?倒贴都不要?”
白渺摸了摸下巴:“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考虑……”
唐真真:“拉倒吧你!”
三人吵吵闹闹,白渺突然想起一事。
该去为青鸾准备“贡品”了。
系统:【……我还以为你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投喂青鸾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白渺不急不缓地喝完茶,和唐真真、程意二人打了声招呼,便拿上剑,独自一人出去捉虫子。
她现在已经很擅长做这种事了,一个人就能完成,不需要麻烦其他人陪她一起。
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不用跑太远,弟子苑后山的虫子就有很多。
距离上次捉虫子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想必后山的虫子们应该已经产出了许多新鲜幼崽,她现在就去收割一波,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
白渺算盘打得很响,直接就往后山走去。
谁料刚出弟子苑,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进入了她的视野。
那是……阮成殊?
白渺看着那个在前方不远处徘徊的锦衣少年,有些不解。
他来这里做什么?像他这种深受师尊喜爱的弟子,应该早就搬去苍远峰了吧?
难不成是故意来找她算账的?
白渺知道阮成殊看她不爽,她不想和这家伙打架,想了想,决定明天再去后山捉虫子。
知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还是暂时避开他比较好。
白渺扭头就要回去,刚迈出一条腿,身后突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等一下!”
白渺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回走。
“白渺,你站住!”
好吧,被点名了。
白渺认命地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哇,好巧呀。”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身锦衣,五官精致,眉眼昳丽,正是阮成殊。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你。”阮成殊盯着她,表情依旧冷艳如霜,语气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白渺:“报告阮小少爷,我就住这儿。”
阮成殊脸上闪过羞恼:“不准这么叫我!”
白渺沉吟道:“那阮大少爷?”
阮成殊:“更不行!”
真难伺候。
白渺直接转移话题:“阮小少爷来弟子苑有什么事吗?”
居然又这么叫他……
阮成殊很想纠正白渺,但又要回答她的问题,只好暂时作罢。
“我来找人。”他语气有些别扭。
“哦。”白渺点了点头,迅速扬起笑容,“那你慢慢找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完,不给他一分一秒的反应时间,光速遁走。
阮成殊:“……”
他的三个朋友陆续从假山后走出来。
“阮兄,你要找的那个朋友,应该不是我们吧?”其中一人拍上他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阮成殊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跟过来了,顿时尴尬地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
“是是是,还有一个叫白渺的朋友。”
阮成殊瞬间炸毛:“胡说八道什么!”
“阮兄啊,”三人摇头叹气,“你这样是不行的。”
阮成殊:“……什么意思?”
“你就直说吧,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阮成殊的俏脸迅速染上薄红:“谁、谁会看上那种……”
他“那种”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什么难听话,不仅如此,脸颊还越烧越红,连眼尾都透出洇红的色泽。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必害臊。”三人拍拍他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放心,这活儿我们拿手。”
“一定帮你拿下她。”
白渺刚一回到住处,就看到青鸾正追着唐真真满院跑。
“白渺,这鸟怎么这么暴躁呀!”唐真真边跑边喊,声音凄惨。
白渺:“……”
她走过去,将自己在路上捡到的几只虫子递给青鸾:“刚捉的,还热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