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米高空降临 第21节

卫生间旁边就是客卧的入口,周其琛靠在门框上,这走廊空间逼仄,他们离得也挺近,气氛是有点暧昧,可他挺享受这种暧昧。他也不着急,解释说:“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误会了。”

郎峰看着他,问询似的目光:“那现在呢?”

周其琛说:“现在误会解除了。”

郎峰从头到尾也没搞清楚他到底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于是擦干了手,挺坦然地说:“那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吗,郎峰。”说着他很绅士地,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周其琛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这回他确定了,这眼神里面是有东西。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握,可鬼使神差地,下一秒他一用力,握手就变成拉手,周其琛拉着他,肩膀一顶就把客卧的门顶开了,他把郎峰也顺势拉进来了。

郎峰意想不到,看着他的目光从惊愕,到接受,再到坦然。他没拒绝。周其琛的身体贴上他的,把他推靠在墙壁上亲吻。客卧的门轻轻关上了,郎峰就跟他在门后无声地接吻。从这个角度,客厅里没人能看到,只有些微的光线通过门缝透进来。

一吻结束后,周其琛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很应景地说:“那我们得好好认识一下。”他全身的血已经流到下半身了,几乎是立刻就硬了,他顺着郎峰的飞行制服往下面摸,解开两颗扣子,顺着他平坦的小腹摸到下身,他很可喜地发现对方也有反应。

郎峰在他咫尺之间喘息急促,耳朵也有点红,一句话也没说,但他很配合,手也摸上他大腿紧实的肌肉。

周其琛觉得面对面不得劲,又搂着郎峰的肩膀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次是把他按贴在墙壁上,手越过他的肩膀,顺着解开的扣子抚摸他胸膛。他下巴在郎峰的肩头亲密地放着,荷航的四道杠就在他眼前,亮得晃眼。

周其琛一向也是沉得住气的人,平常天王老子也降不住他,所以他都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这么着急——如果上天准许,他想三秒就把郎峰的制服给扒掉。但是,这身衣服在他身上又那么好看。他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五官英俊挺拔,此刻闭着眼睛不出声的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可就在他把郎峰的所有扣子都解开的时候,对方突然出声制止了:“停,等一下。”

郎峰睁开眼睛,自己转过身来。

周其琛也松开了手,以为他是顾虑在方皓家,于是说:“这个是客卧。你要是介意的话……”他歪了歪头,提议道:“回我家?”一般他不会约在自己家,尤其是对对方不知根知底的。但是,对方是郎峰,他想都没想,就问出口了。

“不是。”郎峰说。

周其琛继续给他选择:“你住酒店?那去你那儿?”

郎峰还是摇摇头,又把扣子一个个扣回去。他衣衫不整,头发也有点凌乱,但仍然是认真的表情,努力解释道:“这样好像……就是,我不这样的。”

周其琛有点愕然,他明明也享受,却要忍着自己的欲望,不想上床,所以很直接地问他:“你信教吗,为什么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他话音刚落,眼睛顺着他脖子往下一扫,就看见郎峰颈间一个很细小的金色十字架项链,刚刚在解他扣子的过程中已经掉落在背心外面了。原来他真信。他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操……我不是……”

郎峰被他说得脸红,他只得解释说:“不是因为这个,要真是百分百原教旨主义,那我就该下地狱了吗不是。我就是,单纯觉得,互相了解会比较享受。”他说的一脸正义凛然。

周其琛和他的恋爱哲学,或者说性爱哲学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但是他也不想反驳他。他只觉得自己是酒精使然,实在是太冲动了。

他垂下了眼睛,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喘息,收敛了锋芒,叹口气对郎峰说:“那好吧。”

郎峰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可对于周其琛来说,眼前人的诱惑太大,他一秒钟也不想在屋子里面多待了,就先打开门走出去了。走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只是跟方皓对上了眼睛,其他人都没往这边看。

凌晨两点一过,大家喝酒喝得又饿了,陈嘉予就说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站起来就往方皓的冰箱走过去。

“你别……”被人看冰箱的内容就好像被偷看了底裤似的,其实能看出好多生活习惯来,方皓挺不好意思的,赶紧走上前去阻止,可是已经晚了,陈嘉予打开了冰箱开始扫荡。

里面塞了好多的啤酒,应该是为今天的聚会准备的,吃的东西只有一些基本的蔬菜和大块的鸡胸肉,确实贫瘠。不过陈嘉予没说什么,倒是在冰箱底层发现了个好东西,他定睛一看,是一包鸡爪。

他把鸡爪拿出来,方皓想起来了,说:“哦,我妈快递到我家,说明天来做的。”

陈嘉予跟他商量:“跟阿姨说一声我们今天给吃了,成吗。”

方皓后知后觉地说:“哦,你要做啊。”

陈嘉予嗯了一声,然后划开了包装就开始收拾鸡爪,先给鸡爪洗净去指尖,然后拿出姜切片,冷水下锅,加入料酒和姜片煮开。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散去了,周其琛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一堆人看着陈嘉予在厨房闪转腾挪,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他此刻有点没心情吃饭,因为对他来说,真正的山珍海味早就在他眼前飘走了,就在十几分钟前方皓家的客卧。所以,他就申请先走一步。陈嘉予问他需不需要再等一下一起走,周其琛很有深意地笑说不用。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十几个饥饿的灵魂吃上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奢侈的酒后小食,豉汁凤爪。

楚怡柔也喝得有点醉了,靠在郑晓旭的肩头说:“嘉哥太贤惠了,你要学习一下。”

方皓也饿了,一盘凤爪被扫荡而空。陈嘉予自己做的菜,可他一个也没吃,但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方皓狼吞虎咽似的架势,倒是特别满足。

在周其琛走之后,郎峰不一会儿也从客卧出来了,跟着剩下的人吃了几个凤爪,然后也走了。他刚刚出来门的时候早就整理好了衣服,应该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对。

大家接连告辞,最后楚怡柔也被郑晓旭半抱半扶着走了,就剩陈嘉予和方皓。陈嘉予说自己在厨房造的一片自己要留下来收拾,倒也是名正言顺。

聒噪了一晚上的客厅,突然如掉针般安静,只剩下方皓收拾的瓶瓶罐罐碰撞声,还有陈嘉予冲碗的水流声。

方皓收了几个瓶子以后,觉得有点晕,他知道自己也喝得挺多了,就放弃了收拾,而是走到了厨房来。他也没敢走太近,而是在吧台旁边坐下了。

看他过来是想说话,陈嘉予便甩了甩手,转过身来撑着厨房的洗碗台,先开口了:“这个秋天,误打误撞认识了你,我觉得挺幸运的。”因为人多很热,他深蓝色的衬衫已经解开了两扣,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深邃。

他这话说的很直接,方皓反应了一下,又顿了几秒,目光从他眼睛上面移开了。他慢慢开口说:“咱俩能成朋友,还是挺好的朋友……我真的没想到。”

陈嘉予见他又搬出朋友的那一套,皱了下眉。他觉得方皓不知为何,对他有喜欢,但防备也很深。他想问明白,但是如果不把自己的情意表达清楚,这理由就是问不出来的。

所以,他只能试探性地问他:“是这样吗。”他语气很轻,意思也是,仅是朋友吗?

方皓则以为他说的是好朋友这件事,就很大度地肯定说:“是啊,真心实意。”说着他还走近了一步,走到他身边,开始把陈嘉予冲过的碗一个一个装入洗碗机里面。他这话不假,任何超过友情的感情都要建立在友情的基础上,先成为朋友,然后按序发展,在方皓看来,没有什么不对。

可这话陈嘉予听不得了,“真心实意”在他听来挺刺耳,他觉得他今天试探的额度已经用过了头。所以方皓走进了一步,他却退了一步,在烤箱上挂着的台布上擦了擦手,就先要告辞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只知道现在似乎不是正确的时候,也不是最好的时候,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方皓不用“好朋友”来搪塞他的那个时候吧。

方皓觉得自己确实是喝多了,他觉得出陈嘉予要走是为什么,但此刻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能嘱咐陈嘉予说:“那……慢点开。嘉哥。我不送了。”

陈嘉予嗯了一声,说他叫代驾,然后也不拖泥带水,很快地就离开了。

方皓扶着门框,看他走得这么利落,又开始后悔刚刚自己没有说什么。但他是真觉得感觉如潮水般汹涌,上来得太快了,把他冲得头晕脑胀,又措手不及。他每次都想先修整队形迎接这攻势,每次都不成功。如果他的大脑是个飞行系统的话,早就五六个警报齐响了。之前和路家伟,他最开始没那么喜欢,但是在一起两年之后,分开的时候都那么突然和难受。如今跟陈嘉予,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感觉强烈,虽然曾经说过不找圈内人,但是他脑子里的理智和情感完全搅合成一团了,分不出彼此来。这大概就是失控的感觉吧,方皓想,几千个日子的平整生活被打乱了,像飞机冲出跑道,他心跳要冲破胸膛了。

陈嘉予的喜欢像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他既希望这剑永远别落下来,又希望它赶快落下来,把自己劈成两半儿得了。

第37章 一夜

陈嘉予都坐上车了,代驾师傅都开出去俩红绿灯了,电台里放着很安静的古典钢琴曲,外面又开始飘雨。他想起来着陆灯没开那次,大兴机场的雨夜,方皓上来关心自己,那时候他十句话十句真,一颗心剖开给自己看。可今非昔比,现在他对自己又没一句实话。无论运气还是时机,他们好像总错着半拍似的。

可是他又想到,早都决定好了,自己的事要靠自己。连飞机这么精密的大型仪器都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他又怎么能单单依靠时运契机把他带到方皓跟前。退一步说,从他们在甚高频结下梁子由此认识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给他够眷顾了。

“师傅,您把我就放在前面路口吧。”陈嘉予突然对代驾师傅说。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一月份的北京已经算是入初冬了。可想明白这一点后,他觉不出寒冷,只觉得胸腔火热,甚至指尖都要出汗了。

师傅还没明白,陈嘉予就付了整个行程的代驾费,请人家下车了,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掉了头就往回开。

人生第一次,也就这么一次,去他妈的什么时机,他想任性一次。

路上,他给方皓拨了个电话,想告诉对方一会儿需要给自己开门上楼。

方皓看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心里面也腾地升起一点光亮——难道,陈嘉予是还有什么想说的?这想法使他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陈嘉予也是想跟他聊两句,可本来打好的腹稿在接通的那一刹那又都忘光了,他顿了片刻,找了个理由说:“我找不到我通行证了,可能落在你家了。我上楼看看。”

方皓听到这句话,便知道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进出机场确实要通行证,陈嘉予执飞完最后一班,从飞行箱里面拿出来了却没放回去,可能随身带了或者怎样,是完全有可能。所以他只是平静了语气,对那边说:“行,上来我们一起找找吧。”

可方皓打开门的那一刻,对上陈嘉予的眼睛,看着他有点湿的衬衫和头发,他就知道这是借口——没有什么证件落在他家了,那是百分百的谎话,自己说做朋友什么的也是谎话,之前两个人在他公寓的几十平米空间里面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如编排好的舞蹈,全都是假的。但是他黝黑的眼眸里面掩饰不住的想念和欲望,这是真的。

太真实了,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到,收紧手臂就可以握住,那一瞬间,方皓竟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一样,动弹不得。

方皓靠在墙壁上看着他——刚刚明明一路小跑上来的是陈嘉予,但是此刻却是方皓的胸膛急促起伏,嘴唇也微微张开,好像话到嘴边的样子。

是陈嘉予先动了,他迈了一步上前,左手轻轻抚上了方皓的t恤衣领。甚至没等他关上门,陈嘉予进来了,就势把他压在门板上,也不顾走廊里面有没有人。

下一秒钟,他吻了上来,嘴唇触碰嘴唇。外面的冷风冷雨让他的嘴唇冰凉,但这个吻却火热。方皓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的热情好像也让陈嘉予意外。他左手还在方皓脖颈间,顺势抚上了他后颈和后脑,保护着他不撞到门板,然后加深了这个吻。吻的时候方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陈嘉予真是个矛盾的人,嘴唇冰冷,亲吻却如酷暑般炎热,外壳坚硬,内心却很柔软。

这把剑,终究还是落下来了,而且剑光火石,开天辟地,从中开出一个新宇宙。

一吻过后,陈嘉予低下了头,和他额头顶着额头。“我撒谎了。”他说,额头的碎发垂下来,拂过方皓的额头,让他痒痒的。

方皓拉过他的手,顺势摔上了门,他使了十分力气,门板砰地一声合上,一如他内心决绝。

“我知道,”然后他听见自己说,“我也是。”

他两周之前的感冒发烧,那时候最高烧到三十九度三,他都不觉得自己皮肤有这么烫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糊涂了,一切全都乱套了。

他们几乎是互相拽着一路走一路亲吻缠绕着彼此的身体,一路脱下身上的衣服,等倒在方皓的床上的时候陈嘉予还穿着裤子,而方皓本来穿的不多,除了内裤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他躺倒在床上,拉着陈嘉予钻进了被子里,陈嘉予摸着他皮肤滚烫,问了一句:“你是冷还是热啊。”

方皓吻着他,囫囵地说:“你进来,我就不冷了。”

陈嘉予便挤进来,他个子高,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显得床太小了,空间很挤,前后左右上下都被陈嘉予的气息包围了,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他的一呼一吸,占满了全部所有的空间。

陈嘉予挺主动,两个人前一秒还在一片黑暗里面互相拉扯抚摸,下一秒他就拉着方皓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一只手按住不让他乱动,另外一只手很情色地抚摸他耳垂,大手张开握住他好看的脖颈,扫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是乳头,腰间,后腰窝,最后顺着脊背摸到臀部,捏着他两片饱满的臀,不怀好意地揉。

“嗯……”方皓轻轻呻吟了一声,顶起了膝盖,让陈嘉予的身体离他更近。

“喜欢吗?”他沙哑着嗓子问,声音低沉,在他耳边让他几乎颤栗。

方皓在情事上面向来不亏待自己,大方承认:“喜欢,多来。”

陈嘉予太喜欢他这坦诚的模样了,他分手后两三年见虽然偶有艳遇,但一直不算真正自由放松,和陌生人又无法全身心放下投入,无法表达情感,也不真正畅快。如今真正百分百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竟是第一次。

他把手换成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方皓赤裸的身体,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因为常年长跑的习惯,他有着纤长的肌肉线条,小腹很平坦,能看到十分明显的人鱼线。陈嘉予很想吻过这线条,于是他就低下头,这样做了——也许是冲动,也许是时机,今天是所有愿望都实现的一天,他只当是奖赏自己了,因此毫无保留。

方皓感觉到他的强势,便顺从了一下,但他也回应得主动,上手脱掉了陈嘉予身上所有的衣物。看他戴了一小块金属项链,方皓便低头吻了吻他的锁骨,项链贴到他脸上凉凉的。

陈嘉予的手掌则顺势摸上了他的性器,然后用手握紧给他套弄起来。说起来,自己的敏感点还是自己了解,可大家都是男人,手法几乎差不多,况且方皓看着好像之前一直远在天边的陈嘉予如今在他面前浑身赤裸,满头黑发凌乱,一双眼睛专注地望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掌直接刺激着自己的欲望——这场景让他体内的热血沸腾,感官刺激远远大于生理刺激。

他也摸上了陈嘉予的,能感觉到对方也在自己手里面涨大,他心中一动,猛一用力把陈嘉予按在了身下,然后低头含住了他粗大的阴茎。

“我操……”陈嘉予没忍住,在方皓的嘴唇包裹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爽得一哆嗦。

其实,方皓自己对自己床上功夫的评价是及格以上,勉强能给七八分,但是口活儿能给九分,他不介意给别人,也不觉得给别人口交是种屈服。虽然没有直接生理快感,但是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成熟男人在他吸吮舔弄之下丢盔卸甲,反倒是让他有成就感的事。

眼下,陈嘉予被他固定在柔软的床铺间,大腿强劲有力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绷紧,过了一会儿,他也有些适应了,反而腾出手来摸着方皓很短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一进一出。这个角度,方皓看不到太多,但是听得到,自己嘴唇间吻咬吮吸的声音不断,伴随着陈嘉予有些克制的低声的喘息,实在是性感十足。方皓甚至觉得遗憾,怎么没有早一点看到他这个样子?要是早一天看到,估计他也得早一天放弃原则,跟他滚到一起去。

陈嘉予觉得硬得不行了,他想再深入,操他的喉咙,但是又怕太深方皓没准备好,所以他最后一个翻身又把方皓脸朝下压到床铺里,胳膊压着他后背。然后陈嘉予抬起了身体欣赏了一下他赤裸的身体线条——他之前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有喜欢的类型,但是此刻他觉得如果有的话,大概就长成方皓的样子。跑者有鲜明的三角肌,肩膀到手臂覆着健康和漂亮的肌肉线条,腰很窄,没有一丝赘肉,屁股很翘,大概也是拜长年训练所赐。陈嘉予没忍住,左手帮他继续套弄着,但心思却不在那儿了,他用自己的家伙缓缓磨蹭着方皓,尤其是在紧紧的臀缝周围打磨。

方皓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上我啊?”

陈嘉予嗯了一声,说:“给上么。”

方皓闷在了枕头里笑了一声,心说,箭在弓弦不得不发了,还在这儿走过场呢。他自己认为是个零点五,但圈子里零多一少,所以他最近几次都没在下面过,算起来得有一年多了。可眼下陈嘉予愿意在上面,他自然也不想委屈着自己。对他来说,体位本来就是没太大所谓的事情。

陈嘉予又问他:“有套吗?东西放哪,我去拿一下。”

方皓不等他拿,长长的胳膊一伸,在床头柜里面翻出个安全套,然后拿出润滑油。润滑油其实就在他床头柜上光明正大地放着,甚至都没有收到柜子里面,看起来不是那种普通的ky,而是一个挺高级的透明玻璃小瓶,不知道的可能以为是香水呢。

这样的瓶装陈嘉予也是第一次见,他挤出来一点放在手心,还不忘调戏方皓一下:“准备这么周全。”

方皓接的很快:“那是,得给我上的人全套体验啊。”

陈嘉予的脸凑上来,又开始亲他,这次吻得有点发狠,牙齿都碰到了:“一会儿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全套体验。”

话虽是这么说,陈嘉予还是给他耐心的扩张——方皓没说,但是他觉得陈嘉予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很久没做在下面的那个了,从他手指伸进去一个指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脊背就紧绷了。

陈嘉予左手在里面慢慢进出着,右手温柔地摸着他后背和肩胛骨:“放松点,宝贝儿。”他这一句叫得,方皓躺着都觉得腿软,加上他手指在里面动作不断,方皓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放松了,还是陈嘉予的温柔攻势让他头晕目眩,找不着北了。

如此持续一会儿,方皓终于觉得自己适应了, 陈嘉予长长的手指带着薄茧,堪堪扫过他体内一点,在特定某个角度的时候,整个身体像是过电了似的。

“嗯……”方皓没忍住,呻吟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他算是完全进入状态了,过了一会儿反倒催促起陈嘉予:“再来一下,就刚刚那个……啊。”

陈嘉予是无师自通,方皓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加入了一根手指,这次进入得有点强硬,可两根指头直逼刚刚那个点,让方皓的声音都变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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