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以说。
她更加不明确自己内心的所想。
倚靠在雕花木架旁的姿势一顿，池岁不怎么自在地站直了身子, 故作随意地拢了拢垂到前面微卷的长发，绕到肩后披散开来。
池岁压下紧张的心绪，“羡礼哥哥长得那么好看，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像是以往一样，语气带着故意气人的态度。
顿了片刻，池岁又看向坐在沙发啊那一处的池砚年。
她问：“喜欢你吗？”
池砚年：“？”
一向不为所动, 懒得掺和他们那点事的顾羡礼，听见这话难得抬了下眉梢。
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
他嗓音浅淡, 如寂月高挂，“喜欢我？”
突然听到顾羡礼的声音，池岁好不容易压下的异样再次上涌。
而且这问题。
池岁下意识磕绊，“……是, 是呀。”
闻言, 顾羡礼扯了扯唇。
“啊。”男人轻声。
他语调有点儿漫不经心，似乎一开始问的就是玩笑话, “那还挺荣幸。”
如果说, 真的能被你喜欢的话。
又岂止是荣幸。
－
带顾羡礼从别墅出去, 一路径直去了后花园。
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透着明亮的光线，小湖泊瀑布流水声潺潺，茶室亮着灯。
暖黄色的灯光夹在在花丛中照出，秋千藤椅上零星挂着几串星星灯，一只纯白色，大概三个月左右大的猫猫趴在那睡觉。
池岁一眼就看见了它。
少女指尖轻提起裙摆，不管后面的人，小跑过去。
夜色中，她身形纤瘦，奶白色裙摆随着动作散开，像是朵白山茶花成了精。
顾羡礼刚跟过去，就听到蹲在那，抱着猫的池岁开口。
她声音细软，对着面前的小猫说话，“过来。”
顾羡礼：“？”
原先还不懂她什么意思。
直到听到这边动静，又从一旁跑过来了只金渐层。
见此，池岁放下小白猫，抱起那只蹭着她的金渐层，笑的清甜，“走开亲亲。”
顾羡礼：“……”
取的都是什么破名字。
把两只猫都抱了一遍，池岁才想起身后还有个顾羡礼。
抱着猫坐到秋千上，池岁抬起脸，看向面前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透着万分矜贵的男人。
池岁叫他，“羡礼哥哥。”
“你觉得我给猫猫取的名字怎么样，”她语气带着点儿骄傲，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是不是非常有水平。”
闻言。
“……”
顾羡礼无声扯了扯唇，嗓音淡淡，“一般。”
池岁：“？”
轻蹙了下眉，她当即追问，“这名字怎么就一般了？”
“我觉得很好，”池岁对自己取的名字非常有信心，声线略微上挑，“还是配套的呢。”
不等顾羡礼开口，池岁揉了两把走开的小脑袋，继续开口。
她话语中带着明主主义。
“而且它们都很喜欢，不是我一厢情愿。”
顾羡礼：“？”
顾羡礼低嗤了声，并未言语。
这是质疑。
赤，裸，裸的质疑，还有藏不住的嘲笑。
池岁：“……”
“我没跟你开玩笑，”池岁安静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补充道，“很认真的。”
抱着走开的手松了松。
池岁说，“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让走开给你演示一遍。”
“走开，”在跟小动物说话时候，她声音总是会不自觉放小，“走开，你喜欢走开这个名字吗？”
随着低头的动作，少女披散在肩后的发丝向前滑落过来，遮住巴掌大的漂亮小脸。
她的手抓住走开的爪子，语气轻软。
“要是喜欢的话就叫一声，叫给他听听，告诉他，我们很喜欢的。”
小猫咪眨巴了两下水润的大眼睛。
走开很配合，“喵。”
见此。
池岁面色淡定，看向顾羡礼，一脸“你看，我就说它喜欢吧”的样子。
男人低笑了声。
轻提了下裁剪得宜的西裤，顾羡礼在坐在秋千上的池岁面前半蹲下，挂垂着的星星灯发出暖黄色光线，他目光与池岁腿上的小猫视线平齐。
池岁动作一顿。
这个姿态，两人靠的很近。
池岁稍微垂下眼，就能隐约看见他黑衬衫领口被解开一两颗扣子之下，那平直的锁骨。
还有，就是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不断在周身蔓延。
看了眼池岁腿上的小猫咪。
顾羡礼：“走开。”
明明是不怎么正经的名字，但被他念出来，却很好听。
像是增添了一笔未曾见过的春色。
学着池岁的话语，男人眉眼懒怠，嗓音也散漫，“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顿了顿。
他又淡声开口，“不喜欢就叫一声。”
走开这次也很配合，“喵。”
顾羡礼抬了下眉：“？”
池岁：“……”
呵。
渣猫！
白给它那么多的小鱼干和小零食了！
在池岁沉默的时候，顾羡礼声线染着零星笑意，“它说不喜欢。”
“它没说。”池岁严肃打断。
“走开很喜欢这个名字的，你不要乱代替人家做决定好不好。”
话音刚落下，池岁再次注意的两人的姿势。
以及刚刚那番谈话。
怎么说呢。
就很像那种，嗯，挺难以言喻的，很像那种管教孩子，询问孩子意见的家长。
收回视线，池岁不太自在地逗着猫。
池岁难得希望早点开饭。
而不是让她在这儿，因为刚刚那番脑补，而陷入了尴尬。
有只银渐层跑了过来。
“这只呢，”看向蹭着池岁的那只银渐层，顾羡礼神色淡淡，“叫什么？”
池岁垂下眼，看了眼腿边。
“叫别动。”
顾羡礼：“……”
从猫舍抱了三只猫回家，名字分别是走开，过来，别动。
太会取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