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鬼叔的尸首装好,般若,你亲自带鬼叔回家,若有闪失,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轻轻抹去眼中的血泪,沈天君带着联军循着远方的黑暗继续向前进发。
此时的血海不再吞噬生命,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直接分开漏出陆地,众人直接走路过海。
“天君,你也别太伤心,此番我们为民而征,便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不只是鬼叔,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了死在这里。”
饶是铁石心肠如东方烈,亦无法对沈天君和鬼叔的感情不动容。
而且,这世界哪有热血汉子真的铁石心肠呢?
一众人等行军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半日便赶到了安第斯山下,也看见了遍地的白骨。
走在白骨之上,吱嘎吱嘎的声音不断,在整个队伍中,那种愤怒的情绪在不断积累。
前方,是数之不尽的恶魔,下位魔族数以万计,中位魔将成百上千,中间还有几十位高位魔王和一尊魔神,“来的可是沈天君?焰灵君在此恭候多时了,皆传你们沈家狂血无敌,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来人,给沈军爷升起阴风白骨阵,好好招待沈军爷。”
众魔将领命立刻各归其位,在万里山麓上又摆开了一道阴风白骨阵。
阴风白骨阵,其实攻击性并不强,但是对于白骨的数量要求特别高,一个阵眼就要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头骨堆积而成。
而整个大阵更是需要3600个造型不同的阵眼,各阵眼之间用骨髓为河流沟通连接,凭借着挂于树枝上的四肢骨骼舞动成风,风起时,叮叮当当,怨气弥漫,阴冷之声更是乱人心神。
其中更是数不尽的纯以脊梁骨做成的骨之恶魔,坚硬非常,战力堪比大圣8转。而这还不止,这大阵更是以人的盆骨连接大地地脉,沟通一方地气,为此阵掠取一方大地的生机,使得此地周遭的植物,百兽,进阶陷于毁灭的边缘。
更是用了人的耻骨引邪秽之气,遮一地天机,将所有有灵智的生命,泯灭其灵智,毁灭其本性。
若是无知而入,阴风一吹,先失其呼吸;头骨一响,便失其思想;骨髓流淌,血液尽涌入肺腑;而后脊柱动,周身崩裂;盆骨鸣,皮开肉绽;耻骨动,形神俱灭。
殷一川只是看了一眼,登时昏迷了过去。
饶是狂神血脉威武霸气,也是在此地战栗不安。
“传令,暂且后退,我们准备破阵。”沈天君再怎么想灭尽魔族,面对这样的阵仗也不可能让兄弟们送死,已经死一个鬼叔了,若是再让兄弟们死于此地,沈天君必然心如刀绞。
山下,临时搭建的指战厅中,每一位军团长都是怒发冲冠,但依然强自冷静下来,“大帅,这一阵,我瞧着虽然催动阵体的是阴风,但是终究力量的来源是大地,若要破阵还是需要搅乱地气,然后阵中力量不稳,方可徐徐而破。”殷一川虽然在诸军掩护下,带了回来,此刻刚刚苏醒,说话声音无比的虚弱。
“一川,你今日却是因何晕倒阵前?”
沈天君等人目力远不及一川,终究只能看个毛皮,阵中的布置却只有一川知道。
“大帅,这阵中无尽的邪秽之物,扰人清识,我只看得一眼,险些被毁去灵智,确实是厉害,我们纵然断开了这阵与大地的联系,想要破阵,也只能远远地用擂石进行破坏,弟兄们切不可轻易进去。”
“好,就照你说的,传令下去,翻开山下骨层,挖擂石,毁地脉,全军轰阵。”
随着帅令的下达,全联军立刻开动,然而,厚厚的骨层居然有数十米深,纵然全是四境的精锐和世家的军团,效率依然是低的可以。
转眼就是三天过去了,全联军硬是将脚下十多公顷的土地上几十米厚得到骨层全部清空了,而现在要处理的就是此地地脉。
地脉又被称为地下水,龙脉,他是一方大地的力量的源泉,若是摧毁,便会使附近几公里成为死地,一片死地将会几千年里断绝生机,直到地脉从新形成。
但是,此番为了讨伐恶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
随着天摇地动的声音,一个个几百米的深坑被挖出,一个个地脉被损毁,像安第斯山脉这种大的山脉,地脉勾连纵横数以百计,毁尽地脉后,整个南美洲就将成为一片死地,化为一片荒漠。
而毁灭地脉的工作也是很危险的,土地在变的不稳定。
一星期转眼即过,昨夜的地震高达9级,虽然也帮助加快了毁灭地脉的速度,但是,也让此地的土地变的更不稳定。
而联军更是连续的7天没有合眼休息。昼夜不停的工作,换班休息饮食饮水,而山上的阴风白骨阵在地震中,虽然还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但此时,也已经不再响动。
攻阵的时候到了。
各世家各军区的军团长全体集结,擂石遮天蔽日的飞向阴风白骨阵,将阵中的阵眼尽数击溃。而后,全军出击,向着黑炎炼狱阵出发。
“报,焰灵君大人,阴风白骨阵已经被毁去阵眼,沈天君的军队已经到达了黑炎炼狱阵前。”
“走,我们去给沈大帅加油助威,真的是贫弱啊,用了一个星期才破了阴风白骨阵,就这水平,想打赢我们极炎深渊?”
焰灵君带着手下,走到阵中,远远望着沈天君,“沈大帅啊,你看你们联军,一个个眼眶深陷,眼圈淤青,行不行啊?这么久才破一个破烂白骨阵?要不我先伸脖子过去让你们砍砍试试?”
沈天君怒极反笑,“呦,谢谢焰灵君关心,既然你这么有兴致,那就把脖子伸过来吧,不过砍断了我们可不赔。”
言毕,手中握的沈判戟已然一股淡淡的先祖之力莹然其上,“就怕你不敢!”
沈判之戟上的微微温润之光看起来甚是和煦,却透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睡着的狮子,轻轻的打着呼噜,但是却无人敢靠过去。
“不对,这不是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