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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能聊天谈话,可他阿达业作为单于,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段时间,这位新任的匈奴单于,日子过得可谓是艰难无比。
从魏无忌来燕山的那刻起,他顺风顺水的日子就算结束了。
而到局面演变成现在这个对匈奴不利的样子,阿达业要负很大责任。
一方面因为对魏无忌的恐惧,阿达业本人有种逃避的冲动;另一方面作为匈奴单于,他又不能太怂便只能硬挺着。
所以在这两种情绪的交替影响下,阿达业本人对战局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
本来在燕山捞够了好处之后,他便该率军退出岭北长城去,那样便是大丰收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是作为单于他又很顾忌自己的面子,对魏无忌的恐惧在他看来是可耻的,更何况他本人可是一直叫嚣着,要为自己父亲瞿与单于复仇的,此时如何能一走了之?
就是这种复杂的心思之下,阿达业的本人的战略是一天三变,最后在魏军有意压制之下,竟被困在了燕北数县之地。
原本这时候,阿达业还是可以下令,匈奴所部全部退出岭北长城的,毕竟此时北平关还在他们控制之中。
但不想与魏无忌对抗的阿达业,这做决定的那一刻却是自尊心站了上风,于是匈奴人大军便留了下来。
“父亲啊!请你的英灵,护佑你的儿子,能够得胜凯旋吧!”阿达业望着天空喃喃道。
没错,其实整个匈奴,阿达业才是最不自信的那个。
这也应了他父亲对他的评价,他其实不适合做匈奴单于的,否则当初有瞿与单于鼎力支持的话,也没忽而木多大事了。
…………
战场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任你智者千虑,也必有疏漏之处。
而此时便是如此,匈奴人虽然极度重视魏无忌的铁甲军,但他们还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虽然扩增为一万铁甲军,但匈奴却难以分辨轻甲和重甲的意义,这就导致战局走到这里拐了个弯。
原本在匈奴人预料中,魏军重甲虽然难以抵挡,但却无法久持。只要他们愿意跑,对方就将他们没奈何。
可是,重甲兵虽是如此,可轻甲兵的速度却并未受到影响啊!
所以,在立功心切的两位暂代都尉的努力追击下,这三个匈奴万骑才发现,追击居然将对方甩不掉。
这可就大发了,他们这三个万骑原本想着的是逃之夭夭,而此时则被咬住了屁股,那里能轻易跑得掉。
更要命的是,他们还肩负着另外的任务,在摆脱魏军之后其中两个万骑还要分别支援其他两线作战的。
现在他们被魏军牵制住,便意味着匈奴之前的如意算盘也就落空。
此时,可以说交战双方都对战局失去了控制,最后的结果已经很难看得清。
前面匈奴竭力摆脱,后面的魏军却是紧追不放,毕竟前面的人头那可是难得的军功啊!
武扬驻军在军饷上和其他各军相差不大,但唯独赏格高得下人,魏无忌出手一向都是很大方的。
所以,尽量多砍死几个胡人,便成了此时魏军轻骑兵诸士卒唯一的想法。
更何况,两位暂代都尉一职的参军,此时也一样迫切需要军功为自己铺路。
陈展和张显都走了,这是他们最好出头的时机。胡汉三那些人如今已经落在后面,建功立业的机会已经属于他们。
“弟兄们,杀……”
喊杀声在整个魏军中大作,这是一支屠夫,前面跑着的匈奴勇士却成了羔羊。
匈奴人现在也只能继续往前逃跑,此时他们除了时不时射些冷箭回击外,根本不可能转身与魏军大战。
而他们射出的这些箭矢,对魏军来说却没有任何伤害,铁甲的厉害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
时间逐渐过去,其他两线交战之处其实又因为一些巧合,战局往匈奴不利方向滑去。
匈奴人兵分两路出击,都是按照之前的情报配置兵力的。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魏无忌临时从胡谦等人处抽走了一部分兵力,用以加强东北部的力量。
这就导致了一种错位,上洛攻击袁明杜俢二将的匈奴骑兵赫然发现,这边魏军比自己预料中兵力要多。
所以,在与袁明等人的交战中,这支匈奴军队便压力大增,打得便甚是焦灼。
而打得更加焦灼的,却是南线的胡谦等人,对面的匈奴骑兵足足是他们的两倍还多。
这时候胡谦二人是想要骂娘的,他们甚至在想这是不是魏无忌故意安排的,好给自己二人安上败军之将的罪名。
所以这两位老将也打定主意,是绝对不能落进魏无忌“圈套”的,所以他们直接下令切战且撤。
直接撤出战场是不可能的,这样就会背上另一个叫临阵脱逃的罪名,更何况他们手下的军吏们也不会答应。
切战且退,是他们来人的一种折中方案,这也能让手下的军官们接受。
但人家兵力是你的两倍,那里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交战之后不到两个小时,胡谦等人便被围困在一处高地。
而后,匈奴人的攻势就暂缓了下来,胡谦和祝垣却很清楚,对方这是在蓄势全力一击。
看着缓坡下,远处密密麻麻的匈奴骑兵,胡谦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幸免了。
但既然做了将军,便早早在心里便有了打算,所以此时胡谦却没有多少害怕,他毕竟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将军。
“老祝,今日你我二人,怕是要同生共死了!”胡谦看着一旁勉强撑着身子,肩上已经中了一箭的祝垣道。
祝垣咬着牙,忍着剧痛让军医剪断箭杆之后,才硬着嗓子答道:“今日死于沙场,却也死得其所!”
甚至此时,祝垣还勉强带有笑容道:“袁明二人总是说,我们出身世族,无他们舍生忘死……今日我们便他们看看,我世族也是有忠君死国之士!”
胡谦不由默然,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了解这位老朋友。
而这时,下面再次响起了雷动般的马蹄声。
胡谦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是匈奴人的总攻开始了。
可就在他要下令迎敌的时候,却听旁边士卒欢呼道:“快看,是公子派人来救咱们了!”
这一刻胡谦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时候那里来的救兵!
于是他赶紧转眼一看,便发现真的是这样,远处那全身明晃晃的铠甲,来的不是那支铁军还能是谁!
这一刻,胡谦知道自己得救了,因为他还看见了更远处的匈奴骑兵,已经开始后撤。
原来,匈奴人畏惧武扬君之威名已经到了如斯境地,这是胡谦和祝垣此时的想法。
“传令下去,全军反击!”胡谦扯着嗓子喊道,他也要给下面那些人看看,自己同样不是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