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后的经历使得戚忱此时比往日更加警惕,察觉到窥视视线的一瞬间,他拔出佩剑斩向视线来源!
剑风飒飒,灵力流转于清冷剑身。
瞬息间破除了那道隐藏身形的幻术,一只过于高大的白鹅嗷嗷叫着从幻术织就的帷幕后面摔出来,大喊:“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小人——小人——”
大白鹅黑黝黝的眼眸泪光闪闪望向谢乔乔,大喊:“那边佩剑的上仙!救我救我——”
“……你认识它?”
戚忱询问的看向谢乔乔。
谢乔乔盯着那只白鹅。在她盯着白鹅,一直没有说话的片刻静默之间,一个抱着自己脑袋,哭哭啼啼的琵琶小妖从大白鹅翅膀底下探出身来,尖声尖气:“我们是来投奔剑仙大人的,呜呜呜别杀我们……要杀就先杀大鹅,他肉肥比我好吃……”
白鹅气得一翅膀把它拍扁,震怒:“炖了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琵琶小妖被拍扁了,哭唧唧的又从地面爬起来,自己抱着自己的脑袋,把嘴巴对准自己脖子往里吹气。刚被拍扁的身体很快又‘鼓’起来。
谢乔乔:“我见过它们,没有威胁,只是擅长幻术的小妖罢了。”
作者有话说:
纪棂月看张雪霁:呸!狐狸精!
凶剑看张雪霁:呸!狐狸精!
戚·缺心眼·忱看张雪霁:谢姑娘的好朋友。
小张: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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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她这里有问题
虽说是没什么威胁的小妖, 但毕竟是妖,原本按照上元仙门的规定,应该立即剿灭的。
但是戚忱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乔乔, 不知为何,居然真的收起了飞剑。
他道:“既然是谢姑娘认识的妖,那便看在谢姑娘的面子上, 放过你们一回。下次再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 定不轻饶。”
大鹅脖子上没有了飞剑威胁,顿时底气又足了。
它以一种和庞大身体截然相反的灵活,迅速窜到谢乔乔身边,卖力的自我推销起来:“我第一眼看见剑仙大人您, 就知道您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您居然真的能从石门后面活着回来,还解决掉了十方那个作恶多端的魔物……”
谢乔乔:“有话直说。”
大鹅被噎了一下,停顿片刻,还想继续委婉铺垫。抱着脑袋的琵琶小妖从它脖子羽毛里面探出头,怯生生道:“十方大人死了,我们两个又只会一点幻术,在这里实在是混不下去。大鹅说您看起来最厉害, 若是能成为您的手下, 日后定然可以借您的力量狐假虎威,为祸一方……”
大鹅一翅膀把它拍飞,恼怒:“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对剑仙大人的敬仰之情乃是真切的发自内心,又怎么可能借大人的力量狐假虎威,为祸一方呢?大人你不要听那个小妖精妖言惑众!”
被拍飞出去的琵琶小妖, 自己抱着脑袋可怜兮兮的飞回来, 小声为自己辩解:“你刚才明明就是那样说的……”
谢乔乔绕过它们, 跟上戚忱他们往外走。张雪霁走得慢一步, 走过两只妖怪身边,笑出声:“你们两个搁这讲相声呢?”
大鹅一看见张雪霁,当即炸毛,拍着翅膀飞远,大声:“怪人!怪人!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张雪霁耸了耸肩,追上前面的谢乔乔。
谢乔乔:“你见过它们?”
张雪霁脚步不停,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但很快,他略微弯腰,低声与谢乔乔耳语:“这里不方便说,出去我再和你解释。那两只小妖怪的幻术能力很方便,我打算把它们捎上一起带出去。”
谢乔乔目不斜视:“随你。”
一行人挨个从巨大雕像的脖颈处爬了出来。
而距离雕像脖颈最近的地方,自然就是雕像手中捧着的巨大石莲花——魏章正坐在石莲花上,还在自己面前点了一把火,一边烤花生米一边和另外名年轻男子聊天。
见有人出来,魏章笑眯眯举起烤花生串,对众人挥了挥手:“晚上好啊~现在是晚上戌时,见到各位都能平安活着从里面出来,我倍感欣慰……”
张雪霁大步走过去,一脚踢飞了那丛小小篝火。纪棂月冲过去一把夺走他手上的烤花生串,冷笑:“倍感欣慰?魏师兄,你不会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下来的吧?”
魏章面对两人阴阳怪气的质问,丝毫不慌,甚至还有闲心摊开双手为自己辩解:“你们要我找戚道友的位置,我也确实帮你们找了啊。”
“这个地方各种错综复杂的阵法太多,影响了我的术法,但我帮你们算的位置也没有错嘛——那个阵法传送的地方,就是距离戚道友最近的。”
纪棂月:“……张雪霁,你们道载学宫划水吃白饭的本事,都是一脉相承的吗?”
张雪霁当即反驳:“别带上我,我没有和这种人一脉相承,我是自学成才。我最烦和这种天天换对象的人渣扯上关系。”
他瞥了眼坐在旁边,笑吟吟看他们拌嘴的青年。
那青年注意到张雪霁的目光,站起来向他作揖:“在下清崖道门,楚粟。因为一些私事而路过此地,刚刚和魏道友聊了几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和身上挂满定情信物的魏章不同,楚粟腰间除去一柄佩剑,干净的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
谢乔乔多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人眼熟——但又记不起哪里见过。她感到疑惑,皱眉,忽然间,她眼角余光扫到张雪霁。
谢乔乔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像张雪霁啊。
青白色广袖学士服,前短后长的马尾发型,连脸上温和近人的笑容,都和张雪霁平时和人交际时露出的笑脸很像。
但也只是有几分形似,两人站在一起,差别还是挺大的;毕竟张雪霁这幅皮囊是十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年,可对方都是二十好几的青年人了,长相又敦厚了一些,笑得过于灿烂时,反倒让人觉得奇怪。
这样夸张又让人忍不住跟着笑的程度,自然只有青春年少的少年人做起来最自然不做作。
楚粟目光掠过众人,在谢乔乔身上稍作停留。他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并没有将太多的关注给予谢乔乔。
他直接看向了戚忱,脸上笑意盈盈:“戚道友,我听魏兄说,这底下有一只罕见的四面病缘,诸位既然平安出来,想必那只病缘也已经被戚道友斩杀了吧?”
楚粟会问戚忱,原因很简单——他觉得戚忱是这帮人里最强的。
张雪霁和纪棂月自然不必说,中洲出了名的吊车尾。那个小姑娘看起来眼生,实力……暂时看不出什么眉目,可能是上元仙门新收的弟子。但他毫无印象,大概是天赋不错的新人。
但新人又怎么能和戚忱比?
这群人能活着出来,必然是因为戚忱杀死了那只四面病缘。
如果是平时,戚忱肯定就已经回答楚粟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戚忱用一种奇怪的,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楚粟。他的表情让楚粟莫名的感到不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怎么了?戚道友,你为何一直看着我?是我形容仪表有何失礼之处吗?”
张雪霁:“那只四面病缘啊,当然是被戚小哥杀了嘛。这种大家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事情,有什么可问的?”
楚粟一愣,随即脸上挤出和睦的微笑:“也是,不过我很好奇……”
“尸体是我帮忙烧的,还是用道载学宫张先生画的符,借了鬼域的阎王火,保证连一点灰都没有剩下。”
楚粟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变得僵硬凝固起来。
他不死心,盯着戚忱,干巴巴的问:“当真……烧了?戚道友,你该不会不知道……”
戚忱不知道张雪霁为什么要隐瞒。
但他见谢乔乔都没有反应,似乎是默许了张雪霁的话,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认下来:“我知道,四面病缘,肋骨生红线,平白造姻缘,有市无价。”
“但我想四面病缘能长出四面属实不易,不忍心见它死后遗骸还要流落市场,所以就拜托张兄用符咒把它烧了。”
魏章听了直摇头,目光悄悄往谢乔乔那边瞥。
只可惜他根本没能看见谢乔乔,张雪霁这家伙就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他视线刚转过去,张雪霁就换了个位置,刚刚好横在他和谢乔乔中间。
魏章‘啧’了一声。
戚忱:“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家还是尽快返回地面,将身上伤口处理一下。”
上元仙门的弟子全都没有意见,大家收拾东西离开莲花雕像。
楚粟还睁大眼睛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纪棂月觉得莫名其妙,小声嘀咕:“清崖道门的人是不是都脑子不太聪明啊?四面病缘是我师叔赔了半条命杀掉的,红线被烧,我师叔都没有心疼,他倒是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
张雪霁装模作样的在那假装同情:“可能是觉得没有红线,自己这辈子都追不上花铃月吧。”
纪棂月:“……对哦,这家伙是花铃月的忠实追求者来着。不过花铃月就是不喜欢他嘛,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呢,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她自顾自小声吐槽,非常注意没有让自己的声音传到楚粟那边。
一群人撤退的时候,挨个从楚粟身边路过——谢乔乔也从楚粟身边路过,两人肩膀相撞,谢乔乔无事发生,楚粟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撞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头撞上旁边的莲花石像。
谢乔乔面无表情的走到纪棂月身边,接上了她刚刚那句吐槽:“确实,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纪棂月:“……”
知道内情的戚忱抿着唇,假装自己没有看见谢乔乔撞人。旁边张雪霁笑得东倒西歪,半边身子靠在谢乔乔身上。
谢乔乔抬眼,侧目看他。
张雪霁一边笑,一边勉强自己站直,但肩膀仍旧挨着谢乔乔的肩膀。对此谢乔乔没什么反应,继续若无其事的跟着上元仙门弟子往外撤退。
好心的魏章去扶楚粟。
楚粟被扶起来,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站稳。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谢乔乔,茫然不解:“我何时得罪过这位师妹?为何……为何她刚才一见面,就要这样对我?”
魏章和颜悦色道:“她和张雪霁一样,这里有问题,你别和她计较。”
魏章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笑容分外和睦。因为他笑得太和睦了,以至于楚粟一时间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只好悻悻的爬起来,跟着魏章他们一起离开。
从原路撤退,路过那几座寒水铁大桥时,众人发现原本的三座寒水铁大桥,只剩下一座了。
先进来的戚忱一批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戚忱茫然:“还有两座桥呢?”
纪棂月瞥向张雪霁,张雪霁若无其事的看向谢乔乔:“你饿了没有?”
谢乔乔:“有点。”
张雪霁摸了摸自己的袖子,从袖子里面掏出一盒炒山药片,打开盖子递给谢乔乔。
原本寂静无声的地下魔窟,迅速响起了规律的,山药片被咀嚼的‘咔嚓咔嚓’声。
第一次认识谢乔乔的楚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魏章摊开两手,小声:“你看,我没骗你吧?”
楚粟:“……”
所以我们清崖道门每年试剑大比都输给上元仙门,是因为我们清崖道门的剑修脑子都比较健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