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本顾松明等人一早要来接顾时筝出院,但却被她一口拒绝。
她拿着手机懒声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过来接我,也不用派司机过来。”
“你出院是小事吗,怎么用不着我去接了?”
“出院是什么大事吗,我又没缺胳膊断腿的……”
“呸呸呸!”顾松明顿时不快,“童言无忌,你会不会说点吉利话?”
还带这么诅咒自己的。
顾时筝砸吧下嘴,转为软糯糯的道,“好了爸,你让秘书过来给我办出院手续就好了,其他的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本来她就不想住这么长时间的院,依照她的情况,住个三两天都可以出院,奈何顾松明不放心,非要她在医院里多待几天,差点没把她憋坏。
顾松明如果要来接她,苏敏得来,顾清韵得来,他的秘书助理保镖也得跟着他。
不用想都知道,一帮人的画面有多浩浩荡荡兴师动众。
她执意不要他去接,顾松明知道她是一旦得了解放便不能安分的主儿,她不想让他去接无非是不想刚一出院就被他逮回顾家。
他无奈,只得退步,嘱咐道,“你苏姨为了你今天出院,准备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到点了自己回来。”
“知道啦,你帮我谢谢苏姨。”
顾时筝笑眯眯地结束通话,这时有医生来敲了敲病房门,“大小姐,再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您就可以出院了。”
“好。”
她放下手机,起身跟着医生去做了个例行检查。
检查结束后,顾时筝便可以出院。
她再度回到病房,换上她自己的衣服,末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早上十一点。
十一点,盛斯衍并未出现,也没有任何信息或者电话过来。
看来,他不会来了。
罢了。
顾时筝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暗淡嘲弄的弧度。
五天都没有出现,没有一个电话信息的男人,会来接她出院么?
信了白易那句明显的敷衍,她也是天真。
没有再等下去的意义,顾时筝选择不再等候,毫不迟疑昂首阔步地走出病房。
出院手续跟她的其他东西,顾松明会派人过来收拾办理,她手里只拿了手机跟包,其余什么都没带。
乘坐电梯下了楼,顾时筝一面跟人通着电话,一面朝医院大门踱步。
就在她出了医院大门时,身侧方灌来一道叫住她名字的嗓音,“顾时筝。”
嗓音含着浓郁的低沉暗哑。
听闻这道熟悉的男声,顾时筝脚步一停。
慢慢放下手机,她循声转头,果不其然是穿着衬衫黑裤的男人立在医院门口的墙壁边。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顾时筝第一时间无端的感觉到,这男人莫名的憔悴。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或许这只是她恍惚间的错觉。
因为他浑身上下,依旧穿得那么优雅而整洁的不显皱褶,轮廓立体分明的俊美脸庞干干净净的一如既往,神色乃至眼神也很平淡如前,一头墨黑短发并不凌乱。
从头到脚,他跟往常毫无差别,还是平时她见到的那个他,并没有什么有迹可循的落寞痕迹。
顾时筝一怔后,便觉得是她想多了。
这男人哪憔悴了?
敛去心绪,她面无表情的冷淡道,“你来干嘛。”
“我来接你出院。”盛斯衍迈开步子上前,暗暗沉沉的声音道,“车就路边,我送你回去。”
顾时筝眼角余光捕捉到,他的车子果真停在马路边。
然而就在他手指触上她肌肤,想拉过她的手带她走向车时,顾时筝却出人意料地,冷冷淡淡地将他手指挥开。
盛斯衍一愣,无声抬眸。
顾时筝没什么表情的漠然疏离,语调也很淡,“我都已经出了医院你才到,这算什么接我出院?”
他早干什么去了?
盛斯衍注视着她的脸蛋,“我来得太迟了,是吗。”
顾时筝反问,“你认为呢?”
盛斯衍深沉地看着她,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对不起。”
对不起……
顾时筝觉得这三个字很可笑。
他直到她走出医院才赶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便想一笔带过了么?
他姗姗来迟,还没有她爸跟她朋友对她上心。
这就是口口声声想要她选择他的态度?
不知他为何直到此时才到,但如果他想来接她,却因为有事耽搁了,完全可以给她一个电话提前告知她。
可是他没有。
甚至也没有对他的姗姗来迟,以及他这几天无缘无故的失踪,主动做出解释让她原谅。
“盛斯衍。”他自己不解释,顾时筝便不想再显得她多么在乎地主动询问他来迟的原因,她挑起唇畔,“如果来接我出院让你觉得很为难勉强,那你大可不必这么勉强自己,我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求你来,也没有期待过你一定会来。”
“勉强?”本能地忽略掉她后面那句话,盛斯衍眉宇渐渐蹙起,不解地看她,“我为什么会觉得勉强?”
“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事,与其来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扔下这句话,顾时筝便不想再搭理他。
她模样冷冷淡淡的,转身朝身后的人行道跨步而去。
盛斯衍微一怔松,随即迈开步伐追上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前行的身子,“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更弄不明白他又是什么意思。
顾时筝没有回头看他,清脆嗓音甚至不含起伏波动,“你那么聪明有洞察力,会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显而易见的意思么。”
“……”
“松手。”她漠然出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目前不想看到你。”
她言辞举止间,态度不闹不怒却冷漠疏离。
盛斯衍怎会看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意外于她这个反应,“是因为我这几天没有来看你,以及我今天来得太晚的缘故么。”
他何止是没有来看她以及来得太晚?
盛斯衍深深望着她的背影脑袋,“顾时筝,我可以解释。”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