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谦停下,回头看向环住他腰身的女人,低低的声音问,“怎么了?”
池念摇了摇头,不说话,只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腰上。
傅庭谦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知到她抱着他腰的双手箍得很紧。
那就像一个突然失去安全感的人,紧紧抓住唯一的一点依靠。
他略一沉默,尔后慢慢反身朝向她。
“池念。”
头顶上方,他叫了她一声。
池念慢慢把脸离开了他的腰,仰起头看他。
“不要多想,也不要害怕。”他深黑的眸子低着视线看她,眼中色泽是令人安心的沉稳跟专注,“不是还有我在么,不管将来虞姨情况如何,我会跟你一起照顾好她。”
他的话灌入耳里,像是一种神奇而强大的魔力,令她那份无处排遣的不安,被悄然融化开了不少。
池念忽然想起,从虞俏公寓出来时,她原本是想对他说什么来着,可是想来想去,实在想不起来了。
现在就这么看着他,脑海中都是他自从告知她虞俏的事那刻起,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半点不用她去费心费力什么……也不止是这一次,之前的很多次,他都在因她默不吭声的做着很多事。
比如顾时筝的事,比如她被陆祁带走……
下意识想说句谢,但谢谢这两个字,如今放在他们之间显得又淡又薄。
傅庭谦肯定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池念白净的脸蛋上怔忡好一会儿后,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瞳,定定凝视他这张深刻而英俊迷人脸庞,“你这样……会让我完全离不开你。”
傅庭谦唇角噙着揶揄的弧度,“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呢?”
“这个离开,不是动词。”池念对视着他深邃的眼,口齿清晰的解释着,“是形容词,表达我对你……”
傅庭谦低笑阻断她的话,“我知道。”
他当然听得出来,她完全离不开他的这句话,指的是如今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要。
傅庭谦捧住她的脸,俯下身来,英俊立体的五官凑近她,骨节干净修长的手指刮了她鼻头,“池念,我也是。”
他也是……离不开她。
其实池念一直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变得对他如此重要。
起初他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她便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他表达出对她有爱,她更觉难以置信。
但这种问题,她现在也不想去深究。
“傅庭谦……”即使有些话已经说过了,可她深深看着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无意识道,“我爱你。”
她突如其来的话,令傅庭谦胸腔心跳微停。
池念娇俏的脸蛋溢出笑,只是那笑又苦又甜,复杂得很。
“仔细想想,我们这份感情一点都不公平。”她慢慢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我这边的事多,也一直都是你在付出,但我能为你做的……好像都没有什么。”
听着她的话,傅庭谦心中略有异样,一个之前他想都没想过的想法,就这么突然冒出他脑海。
“池念。”虽然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可为防止那种可能性,他深黑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她,倏忽的问,“你说爱我,答应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口吻愈发凝重着,“出于感激之类的感情?”
池念懵了一下,眨了下眼睛,“没有。”
“真的?”
他将信将疑着,仿佛十分不安的样子,有点忧心忡忡。
瞧着他隐隐焦虑的模样,池念差点破涕为笑,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因为感激就说自己爱你,想跟你在一起么?”
他觉得她不会。
“我会因为感激而不去计较一些事。”他认真的看着她,池念在床上坐得笔直,也回答得认真,“但我不会因为感激,就说自己爱你跟你在一起。”
傅庭谦深黑的眸有所动容,也悄然安心放松下来,薄唇微弯的道,“说得也是,你一直都还算分得清这些。”
池念隐约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不由道,“你不想要,或者是不能接受,一份出于感激才在一起的感情?”
傅庭谦没有否认的淡淡嗯了一声,“倘若参杂感激或者其他事情才在一起的感情,总觉得那样不能称之为爱情,就像以前我拿顾时筝的事让你跟我在一起,后面事实也证明,那样也是错误的。”
在这一点上,他们居然是不谋而合。
池念也不想要一份,参杂了其他杂质的感情。
她缓缓起了身,与他平视着,“我们结婚那么多年没能在一起,后来你拿时筝的事我们也没能在一起,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他静默着,眸色深沉。
“以前是错误,可现在对了。”停了下,跟他近距离对视着,她一双浓密细长的睫毛眨也不眨的认真坚定,“你为我做的这些事,在我这里,是感动,让我觉得安心可以依靠,跟感激无关,我说爱你,想跟你在一起,也必然是因为我心里真真实实的有你这个人,真心实意的爱着你。”
傅庭谦薄唇渐渐笑开,“既然是真心实意的爱我,那就别管什么你的事还是我的事,这是我们共同的事。”
“但我觉得感情应该是对等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我觉得这样不太公平。”池念定了定道,“对你不公平。”
她眉目清浅温静,不知是看着她,还是听着她这番话令人动容的言辞缘故,傅庭谦喉结微微滚动。
心里当时想做什么,他也就付于之行动。
粗粝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男人低磁嗓音伴随着覆盖下来的吻,渐渐吞没于他们的深吻当中,“你爱我,这就是公平……”
他吻着她,既不凶也不狠。
像对待瑰宝一般,细细品味,温柔以待。
自从确定心意以后,他们再有接吻,池念便不再像从前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吻着而不做回应。
她本能的双手勾在他脖子上,用他曾经吻她时学到的一点技巧,回应着他的吻。
唇齿厮磨交缠,尤其她居然懂得主动进攻了,这简直像在傅庭谦遍布着干草的胸腔里点了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