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啸采了一把梅花送给落蛮,说:“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送给你,第一次送花,希望不要嫌弃,不是这一把,而是整个梅林。”
落蛮犹豫了一下,看着他殷切的脸,到底还是接过了这一把开得正好的梅花,哎,生日当天收了一把梅花,她未来一年会不会更倒霉?
她道:“这满山的梅花我就不要了,不能贪心,就要这一把,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大片梅林开得这么好,怎么也没人来赏花呢?”
宇文啸道:“因为这里是私人地方。”
“私人地方?”落蛮看这一片山头,“被人承包下来了吗?”
宇文啸极目看去,“嗯,这几个山头,都是袁侯府买下来的,连同山边小屋那边也是,但这几个山头都十分贫瘠,种庄稼果子都不合适,后来我母妃在这里种了梅花,却没想到开到这么好,都成林了。”
落蛮有些意外,“袁家的?”
“袁家给我母妃的陪嫁。”他说。
第一次听他说起袁家,之前记得问过他一次,他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不愿意多谈袁家。
她知道袁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听说这些年也没怎么顾过他,至少,她穿越来此,至今他和袁家都没有往来。
甚至如今年下了,他不去袁家送礼,袁家也没个人过来看过,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结怨。
“你和袁家那边,是不是生了嫌隙?”落蛮抱着一束花,眼底闪了疑惑。
宇文啸显然也是不愿意多谈,“没有。”
“没有的话,他们为什么不照顾你一下?你母妃走后,想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应该来看看你的。”
宇文啸看着她,唇瓣微扬,“你怎么会以为我的日子过得不好?”
“不是吗?”落蛮狐疑看他,“老公爹没护着你,肃王妃一直在刁难你,害你,你那会儿年少,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宇文啸眸色微凉,“王妃能对我怎么样?刁难也好,陷害也好,没有一次得手,她想必也累了,尤其现在摘星楼还有你,她没什么事都不愿意来惹我们,她……这些年也真够辛苦的。”
他口气中难得有讽刺的意味,落蛮听着这话,想起肃王妃一次又一次近乎狰狞的面容,这些年,从不曾得手才会这么气急败坏吧?
确实够窝囊!
随即转念一想,这一片都是他母亲的陪嫁,连同山边小屋那块地也是,那他所谓的扩充霸占又是为什么?霸占自己的山头?
一把梅花砸向他的头,“宇文啸,你又骗我。”
花瓣零落间,宇文啸执着她的手御风飞起,越过整片梅林,凌空对她许下诺言,“当以后有了银子,我在这里给你盖一个梅庄,给你雇七八个侍女伺候你,让你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越过梅林,又旋转了几遍,这般凌空飞翔,落蛮只觉得满心舒畅,一时也不记得和他算账,尤其听了他的诺言,虽然知道他们有钱的可能性很低,可穷人更应该要有梦想,如果能在这里盖一个梅庄,不必所有人挤在摘星楼里,得空就出来飞几转,那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生活了。
天色已经慢慢地沉下来了,因着来的时候吃了一顿,如今也不觉得饿,两人在梅林下躺着,任由寒风在耳边呼啸,越是这种恶劣的环境,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越觉得温馨。
等天色再晚一些,宇文啸侧身抱着她,道:“山里有一个温泉,要不要一起去泡一下?暖和暖和也好。”
“竟然有温泉?”落蛮整个跳起来,“天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么冷的天气最适合做的事情就是泡温泉和涮火锅,火锅涮不上,温泉还是可以泡一下的。”
暮霭笼罩下来,宇文啸眼底充满了暖眛之色,“确定要去吗?”
“傻子才不去!”落蛮满眼喜悦地道。
天色还没漆黑,道路可辩,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去,穿过梅林,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得泉水汩汩之声响起,在往前走大概三百米左右,便见到一个山洞的入口,从梅林转过来之后,这里多是石山,山洞入口不大,仅能容纳两人通过,宇文啸在洞口拿了一盏风灯,用火石点亮,便提着进去了。
“你常来吗?连风灯都放在这里了。”落蛮问道。
“偶尔!”宇文啸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执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这山洞越往里走便越开阔,空气濡湿温暖,深深呼吸一口,有温泉特有的硫磺味道。
山洞七拐八弯的,进了去便有几处入口,每一个入口不知道通往何方,脚下的路也湿一滑起来,落蛮走得小心翼翼,没一会儿,便见一个冒着雾气的温泉出现在了眼前。
温泉池很大,比他摘星楼的二楼还要大,雾气底下的泉水清澈得很,墙壁上爬满了树根,盘根错节,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许多条龙缠在一起。
这温泉后面竟然还有一道石门,落蛮震惊之余,问道:“门后是什么?”
宇文啸眼底幽幽闪着芒萤,“不知道,打不开,这门是浑然天成的,或许不是门。”
落蛮不信,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纹丝未动,拿了风灯过来一照,貌似确实不是门,而是一些青色的藤蔓缠绕出一道门的样子。
落蛮已经被这温泉震惊了,来北唐这么久,就没试过恣意地洗过一次澡,太难了。
她脱了外裳,回头对他说:“你在门口守着,我泡一下,等我泡完了换我出去守。”
宇文啸看着她,那芒萤窜起,“不,不会有人来,我们一起泡。”
“一起?”落蛮停下了手,“但是,我们没带换洗的衣裳,一起泡的话,就不能脱衣裳了。”
朦胧光线下,宇文啸扬了外袍,丢弃在地上,修长的身材就这么逼了过来,眉心眼底,是浓浓的缱绻之色。
“你……”落蛮心头顿时一片慌乱,踉跄后退了两步,“等一下。”
“在梅林的时候,你说过,你愿意的。”宇文啸声音里充满了蛊惑,逼得她退到墙壁上,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颊,粗粝的触感仿佛带着火焰,烧红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