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啸记挂小六子,也跟着出去找,但找到半夜,人影不见。
小六子办事很有交代,从没试过这样,他甚至连门口都很少出的。
正当宇文啸要去找肃王调动府中人手的时候,却见小六子身边伺候的小厮常弃回来了,他是从后门溜进来,被府卫发现之后,正欲去禀报肃王,刚好被宇文啸发现截了下来。
宇文啸把常弃带回摘星楼,问他小六子去了哪里,常弃显得神色慌张,一双眼睛到处闪烁,支支吾吾地道:“公子说出去玩耍两天,让奴才回来拿些衣裳和银子的。”
“去哪里玩耍?人在哪里?”宇文啸寒脸怒自威,吓得常弃不敢看他,但依旧支支吾吾不愿意说真话。
落蛮急了,一把拽住常弃的手往外拖,“走,带我去找他。”
常弃吓得脸色发白,“世子妃……您您放开奴才,奴才得先回院子里收拾衣裳。”
落蛮哪里愿意撒手,拽住他就走,“行,我带你去收拾,收拾完了带我去找他。”
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大半夜了多少人去找他?他还躲在外头不愿意回来,不是闯祸就是被人欺负打伤了。
看常弃这么躲躲闪闪就知道,一副犯下弥天大错的样子。
殊不知,常弃回去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往背上系,却不愿意出门了,便落蛮威逼利诱也不去,犯倔得很。
落蛮气得要紧,怒声问道:“他是不是出事了?你保护得了他吗?你若不告诉我,回头他出了事,你担当得起?”
常弃跪在院子里头,任由落蛮责骂,没回话,也不愿意带路,那侍女小喜都气得上前拍打他了,哭着道:“你快说啊,公子到底去了哪里?世子妃又不会害他。”
常弃闷头闷脑,任由小喜打他,不说就是不说。
落蛮真是服了他,当初就不该给他挑有心气的人,回头还跟她闹起性子来了。
见打闹无用,落蛮便道:“行,你就在这跪着吧,横竖是你家的主子,若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就等着吧。”
落蛮说完,便走了。
落蛮走了,但也没走远,而是悄然爬上了院子外的大树上潜伏着,常弃定会再出门去,到时候尾随便是。
常弃不说,一定是小六子叮嘱的,回头若揪了他回来,铁定得一顿揍。
果不其然,等了大概一炷香左右,常弃便站起来对小喜道:“我得去找公子,小喜,你快去帮公子收拾些东西,我一并带过去。”
小喜听得他这样说,便气鼓鼓地道:“方才世子妃问你的时候你不说,这会儿倒是要去了,你等着,我进去收拾回头跟你一块过去。”
“好嘞,你快去收拾,我喝口水,我都一天没吃没喝了。”常弃说完便进了屋中,拿起一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小喜便进房间去给小六子收拾东西,她刚进了屋中去,常弃就拿起方才收拾的东西往外溜。
落蛮在树上盯着,心里头冷笑,这小子鬼得很。
常弃依旧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十分警惕,脑袋探出去见无人了,才一溜烟小跑。
他净是往小巷里头窜,这些小巷暗黑无光,若不是落蛮机警又善于翻墙,还真跟不上他。
常弃往山边去,这里头落蛮熟悉,因为原先肃王遇袭的时候,她就是带着肃王往这里走的,前头就有一个小树林。
这里不算隐秘的地方,但是平时也没多少人愿意来,尤其这大冬天的。
常弃进了树林之后,使劲奔跑,落蛮则在树上跳跃攀爬,动作利索丝毫没引起只顾跑路的常弃的注意,过了小树林,借着依稀的月光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里头。
常弃没有停留在马车上,而是往上头跑去,跑了大概有半里路,是一所废置的破庙。
常弃闷头就进去了,落蛮蹲在墙头上,只见里头破废庙中烧着柴火,光线充分,小六子就坐在火堆旁边,火架上串着两个地瓜,小六子眸光总是担忧地看着旁边地上。
常弃进去之后,把包袱拿下,拿出一大堆的药粉瓶瓶罐罐来。
“公子……”
他这一声公子还没落下,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吓得他抓了一把稻草就回头挥过去,落蛮拽住他的头发,踢向他的小腿举起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
“嫂……”小六子看到了,马上站起来,神情也有些慌张,狠狠地瞪了常弃一眼,常弃面容煞白,没敢说话,站起来之后偷偷地在门口上蹲着。
落蛮先没搭理他,眸光环视,只见这破庙之中有其余三人,一人身穿灰色衣裳,四五十岁的年纪,躺在干草上睡觉,落蛮进来他都没醒,还睡得呼呼作响。
另外一人坐在火堆右侧,是个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左右,刚才落蛮在外头刚好被门阻挡,没看到她,她脸蛋很圆,天庭饱满,梳着双丸髻,眸子明亮明亮地看着落蛮,对落蛮的到来显得特别的兴奋,她发饰没有多少,但是衣衫十分华贵,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金猪,像是富人家的小女孩。
另外一人躺在地上,身上搭着小六子的外裳,大概也是十六七的样子,脸色惨白惨白的,脖子和脸上起了水痘,听气息有些微弱。
落蛮伸手过,揪住小六的耳朵直接把他提了起来,大耳光就往脑袋上抡,“出息了,离家出走了?”
小六子被揪得耳朵都变形了,疼得是呲牙咧齿,连忙求饶,“我知错了,知道错了。”
落蛮放开他,想起今晚找了他大半夜,这小子竟还藏着这里烤地瓜,不禁气得要紧,“他们是什么人?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他是坏人,掳劫了这个小哥哥,抢了我的马车,还不许我走威胁要打断我的腿。”那小姑娘站起来,指着小六子指控道,但这声音一出,却让人觉得有些诧异,这小小姑娘嗓子这么粗啊?
小六子听得他说,抡起拳头就作势要揍她,“闭嘴你这个娘娘腔,分明是你的马车先撞了人还想逃去,若不是我见到了,你就真逃了。”
“谁说我要逃?我这是去找大夫!”那小姑娘明显气势弱了一重,但随即又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不是我的马车撞了他,是他自己躺在地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