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43节

兰卿目送其离开后,才走到苏扬舲身边,满脸堆笑道:“还是四皇子有办法,竟然请得动禁军来帮忙。”

苏扬舲还未开口,反倒是一旁的秦绍先说道:“他们还不算是禁军,未在军册上登记便还是西山营地的人,末将只是路遇殿下,帮了殿下一个小忙而已。”

兰卿迎上去,眼角的纹路都笑了出来,“唉,哪是小忙啊,简直是解了我们礼部的燃眉之急,日后秦统领若是有需要我们礼部效劳的地方,尽管说,兰某定当义不容辞。”

秦绍拱手,淡淡笑了笑。

若是为了礼部,怕是他今日便不会停止下马。

作者有话说:

今日老攻没出场,身子疲软的苏老四,甚是想念他。

第54章

哄睡

苏扬舲和秦绍站在一处巨石之上, 允乐在身后撑了把伞,雨珠顺着伞骨哗哗滴落下来。

“秦统领,霜蒙姑娘最近可还好?”

听到女儿的名字,秦绍立即警觉的侧头去看苏扬舲的脸上表情, 发现并无异常, 这才细细松了口气, 道:“霜蒙……她不太乖巧, 夫人将她带到了南山的灵玉庵里清修。”

“灵玉庵?”苏扬舲沉思一会, 扬声道:“我虽只见过令嫒一次, 但感觉霜蒙还是很内秀知礼的,不像是个不乖巧的孩子。”

秦绍的脸色白了几分, 只是苦笑一声之后便没再回复, 苏扬舲也没再问, 想来每家都有各自的难处, 这样看来当初秦霜蒙出现在酒楼也并非是一时贪玩的, 怕是其中还有其他。

他又想起当日酒楼里那一场, 淡淡一笑:“秦统领可知当日另一个女子现下如今是怎么样了?”

秦绍怔住, 侧目而问:“当日和小女在一起的还有他人?”

“正是。”苏扬舲神色宁静, 语气平淡:“而且,有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这个女子原本我都没查到她的身份, 直到前几日我在礼部翻了一本旧日的记档, 才发现原来她却是大有来处的,后来我又想到秦统领的身份,便也觉得了然。”

秦绍眸色一凝, 缓缓道:“四皇子不必故弄玄虚, 小女有几个闺中密友, 也不算出格。”

“秦统领误会了,我并非话中有话,只是我在那份记档中看到您的上官,魏宋仁公公在入宫前曾有一子,这事你可知道?”苏扬舲凝眉静静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捻住衣袖一角,慢慢的搓弄,不知不觉间,指尖已经搓得有些发红。

“我曾听闻过此事,魏总管入宫前已然成婚,育有一子,但是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事与小女有何关系?”秦绍皱眉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懂。

苏扬舲觉得有些疲累,带着几分虚弱笑了一下:“他的儿子叫魏澜,而那日与霜蒙妹妹在一起的女子也叫魏澜,我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

秦绍心头微震,眉梢紧锁,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过了许久才说:“殿下真是玲珑心思,末将不知魏澜是谁,等到见到夫人自会让内人问一问霜蒙。”

“好啊……”苏扬舲眸中露出一丝不自在,忙着扯开话题说了一些旁的话,“当日多谢秦统领带我入宫面见父皇,这才能给了陈家一些转机。”

“殿下过誉了,是殿下机敏果敢才能救下陈家。”秦绍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冷笑道:“自古夺嫡之路都是血迹斑斑,毫无底线的,只怕他们一旦将四皇子当成了真正的敌人,就再也没有兄友弟恭的温情脉脉了。”

苏扬舲看着秦绍微露寒意的眼睛,语调竟压的比他更冷,“我虽然从未有过此心,但是想来这种话与谁说都是无用的,也是无人会信的,当不至于再如此天真,不懂人情冷暖,只是借由他人之血来垫着自己的上位之路,这种事我也是难容的。”

秦绍眉头微皱,低下头,当是默默地细品这番话的意思,他本就悟性极高,没多久便也了然其中之意,再次抬眸时,坦坦然道:“从前是末将人云亦云,以后还望殿下多多指教,秦某愿意听殿下命令。”

苏扬舲心头微微一震,转向秦绍凝视良久,压低了声音:“秦统领的意思是……”

“末将愿意效忠四皇子殿下。”

——

天色渐黑,桦雾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等着苏扬舲,他负手而行,淡蓝色的长袍在风雨中飘扬,看似单薄的身子却如青松一般挺直。

秦绍牵着马匹缰绳,看着苏扬舲远走的背影,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人人都道禁军统领是个好差事,皇帝最信任的人,享受着别人无法企及的殊荣。

但是谁人知道仅仅就是在这禁军之中,就有两道势力的拉扯争抢,其中一道自然是姜帝另一位则是禁军的正统领,拥有虎符的魏宋仁。

然而魏宋仁作为一个阉人,身体有残缺,皇上即感念当初他的护持之恩,也十分忌惮他的权力,本就是大内总管,还掌管着禁军,也就是说皇上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交予此人之手。

秦绍就被夹在魏宋仁和姜帝之间。

珹王和二皇子早先就对他示好,有意拉拢,但是秦绍为人爽直,他不愿意涉入党政,直到那一日四皇子为了陈家之事要面见圣上时,他在他身上看见了皇家难得一见的干净和纯粹,这似乎是他年少时所设想的清明盛世之主所具备的高洁之品。

迎着微凉的春风,秦绍眼角有些发痒。

苏扬舲掀开马车帘子时,目光闪动了一下,车中还有一人早已坐着等在那里。

“南寻怎么来了?”

卫南寻递来一个暖手炉,苏扬舲笑着接了过来,将自己冰凉的手指覆在上面,暖意瞬间从指尖传到了心扉里。

“听下人来报,说你今日到京郊山林搬运什么果子来了,我放心不下就来接你了。”卫南寻抖开手中拢着的一件月白薄披风,摸索着盖到苏扬舲的肩膀上,道:“你生来就尊贵,这等事情何必要亲力亲为,你不来礼部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的。”

苏扬舲默默垂首,没有立刻答言,其实这其中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心中有了一个目标,那么其他的事情对他而言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既然选择要和卫南寻在一起,自然是要处处保护他,以他的事情为先。

“站了这大半日,我确实累了。”苏扬舲微微坐近了一些,换了话题,浅蓝色的衣衫若有似无的贴着卫南寻的腿,他将手臂轻轻搭在卫南寻的肩上,捂着嘴角半眯双眼打了个哈欠。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些苏,卫南寻似是细细琢磨了一下,垂下头凝视。

苏扬舲睁开眼睛望向卫南寻,却堪堪撞上他落下打量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儿,唯独却看不出什么喜怒,苏扬舲有些受不了这样漫长的对视,就算知道对方眼睛不好也没什么用,他先移开了视线,“我总听尹川那孩子说什么桑干川,那是哪里?”

闻言,卫南寻却是笑了,将人一把揽进自己的怀里靠着,动作自然。

“还说别人是孩子,你不也还是个孩子吗?”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苏扬舲被雨水打湿的发,说:“桑干川啊,就是我们景国的京都,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有河流,有湖泊,还有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冬季来临时,那里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国风光,既有你们姜国江南的柔美,又有北辽草原的豪迈。”

这样的氛围让苏扬舲有些喘不上气,他身子向下挪了挪,找了半天才觉得枕着腿更舒服一些,找好位置后,转了个身子望向卫南寻,问:“质子刚才在想什么事情?”

“想……”卫南寻伸手覆上苏扬舲的眼睛,轻轻向下抚了抚,道:“我在认真的思索,舲儿究竟哪里好,值得我心甘情愿待在你这桦雾府里。”

他的语气里含着叹息,仿佛十分不满意。

苏扬舲刚刚被他抚摸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愣愣的望向他,没想到他会说得这般直白,竟然让苏扬舲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又缓了好久后,才说:“我……哪里不好,留在桦雾府难道不是姜国最安全的地方吗?”

卫南寻手指探寻着摸上他的下巴,轻捏着让他抬起头,神色桀骜:“舲儿怕是不知道别人是如何说你的吧?”他一边扳着手指一边继续说:“什么草包啊,混世魔王啊,废物啊,不学无术,还有什么……对了,京城双恶,舲儿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苏扬舲带着几分倔强将脸别开,暗自沮丧,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些都是他写的,每个词都是他精心思考过的。

可是写的时候觉得过瘾,当这些词都用到自己的身上时,就不免会有些伤感。

自小养成要讨好长辈的性格,让苏扬舲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劣迹,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努力成为最好的那一个,仿佛只能如此才能让祖父看见他似的。

卫南寻松开手,握住苏扬舲的手掌,道:“不过,我眼里的四皇子似乎跟这些都不沾边,尹川有个词我觉得用在你身上很合适。”

“什么词?”

“夺魂。”

苏扬舲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呸,他才被夺魂了。”

说完,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另一个只手捂住紧张乱跳的心口。

那种被人戳破秘密的感觉让他感觉无所遁从,转了转身子,将脸朝向内侧,好不叫别人看穿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舲儿,别乱动了。”

苏扬舲将头埋得更深了,企图藏起来烧红的脸。

半晌,才听见卫南寻咯咯的笑声,他的手臂张开将苏扬舲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像是哄睡般的轻语:“舲儿,若是有一日,你我都不必为这个身份所累赘,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看看桑干川,去看看嘉陵关,去看看我曾生活过的地方?”

苏扬舲几乎是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那「愿意」二字,却像是千斤重量,竟让他无法说出口。

第55章

珍馐

“南寻, 我最近人气特别高。”

苏扬舲闭着眼睛枕着腿上,想起刚才秦绍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唇角弯了弯,笑道。

“哦, 怎么说?人气?那是什么?”卫南寻找到他发髻上的玉钗, 轻轻拔了出来, 任长发散在自己腿上铺了一片, 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眼角问道。

“人气嘛, 就是说好多人喜欢我, 要跟着我干一番大事业。”

卫南寻听闻此言,嗤笑一声, 道:“是是是, 舲儿最受欢迎了。”他手指顺着苏扬舲的长发拂了又拂, 又挑起几缕放在指尖细细捻磨, 他想到今日收到暗桩传来的一些线报, 玩弄发丝的手指停下来, 问道:“舲儿, 千秋宴你准备什么贺礼?”

听到这个苏扬舲忽然来了兴致, 翘着薄薄的嘴唇道:“我用江北进贡的上好黑拓木给父皇制了一把弓,这礼物够惊喜吧?”

然而卫南寻却蹙了蹙眉, 垂头问道:“你自己做的?”

苏扬舲骄傲的点了点头, 表情就像是等着被表扬的小朋友似的, 哪知等了许久,卫南寻却凝神在思索什么。他抬起手,扯了扯卫南寻的袖口, 努着唇瓣问:“这礼物不好吗?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贺礼倒是没什么问题, 黑拓木也属珍品, 送给姜帝并无不妥之处。”

“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苏扬舲睁大了眼眸,从下向上望着他。

卫南寻觉得心里不安,眼睫一跳,“那弓你现下放在何处?”

如此这样问,自然是确定东西不在桦雾府里,晌午时,尹川送来一份裹在牛皮里的密报,上面说了一个细节,二皇子最近频频出入西郊马场,不知所图何事。

“西郊马场啊!”

“舲儿,明日将那弓从西郊马场拿回来,与我看看,尹川是射弓的高手,可让他帮你开弦。”

卫南寻看向马车外,心思百转。

千秋宴。

卫南寻覆上那枚黑玉戒指,细细摸索。

——

两个时辰前,尹川从屋顶上飞下来,跳窗而入,在袖子里掏出一个桐木小匣子。

卫南寻接过匣子。

打开匣子后,锦布之下是一盒香膏,然而看不见的地方藏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口,仿佛那就是天然形成的。

卫南寻摘下银簪,用簪尾伸进其中轻轻转了转,只听见「咔哒」一声,匣子下面露出一个暗层。

他抽出来暗层,拿出夹在里面的张小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比豆子大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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