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给糖给糖给糖了!快接啊我的妈呀~~”

江询、陈辞:“?”

口袋里手机在震,江询接起来。

透过电流传来的骄横的嗓音带着旁若无人的亲昵,在一瞬间就柔和了他的眼神。

康以柠:“你跑哪儿去啦?这么久都不回来..”

江询往前走,声线温柔了一度,“买了点东西,马上回来。”

……

他们两个全须全尾地回到包厢,十分默契地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康以柠小小地抱怨了两句太慢,被江询轻描淡写地哄过去。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陈辞脱去外套,露出脖子上那一道,扎眼的抓痕。

温语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房间里除了五彩灯球以外就只有显示屏能照明,光线的不足让她心生怀疑,但又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凑过去看。

一来二去的,就被陈辞发现了她鬼鬼祟祟的视线。

以为她是忽然被自己的美色迷住,陈辞还觉得挺高兴。坏笑着靠了过去,嘴上还在调戏,“看什么呢宝贝儿?”

他这一靠近,温语就看仔细了。

三道明显的红痕从他颈侧一直延伸至锁骨,破了皮的地方血迹还没干,尤为新鲜,一看就是刚弄上去的。

想起康以柠刚才的话,温语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一眼,正斯斯文文地,给康以柠拿鱿鱼丝的江询。

压着嗓音问陈辞,“你们出去打架了?”

陈辞不知道温语口中说的打架是在单指他和江询打了一架,还惊悚她是怎么知道他俩合伙在外面干了坏事。

但常年在他妈面前撒谎那一套促使他脑筋还没转过来,嘴就先否认了,“哪有?哪有打架?”

温语指着他脖子,“那这是怎么回事?”

“哪有怎么回事?”陈辞迟疑地摸了摸,微微刺疼的感觉令人浑身一僵,拿下来稍微一捻,还有点粘手。

这就知道是出血了。

陈辞一边在心里骂那些没用的窝囊废,只会使猫爪子娘儿们,一边还在嘴硬,“我脖子痒。”

为了使自己的借口听起来更为可信,他随口胡诌了句,“昨天穿的毛衣,扎着了。”

温语:“……”

温语没说信,也没说不信,默默地捞过了他的手掌,提起来。

五个指节,三个都破了。

柔声细语,“所以毛衣袖子长到手指上来了?”

眼看瞒是瞒不住了,陈辞毫无仗义可言,马上就把江询供了出来,“不是啊媳妇儿,我这是见义勇为啊,真不是打架!”

他指着江询,一脸的冤枉,“这又不是我地盘儿我能掀什么浪啊?那还不都是为了帮他?你说我这么大一男子汉,能站在原地看他挨揍么?”

康以柠看到陈辞动作,还挺好奇,“啥?”

没有一个男孩子能忍受,另外一个雄性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诋毁自己形象。

江询斜眼一扫,语调微寒,“麻烦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嗯?”康以柠从他背后探出一个头,满脸的不赞同,“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就是,”陈辞积极举报,“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他自己上赶着挑衅人家的啊,我可是无辜的。”

康以柠赶紧坐起来,“还有这种事?!”

战争既然开始了,就没有一直站着挨打的道理。

江询凉飕飕地看着陈辞,也开始告状,“他硬逼着人家叫他爸爸,这才被抓的。”

温语连忙回头去看陈辞脖子,眼神严厉。

陈辞气结,“嘿!你这个人,那你还说人家废物,激得人憋着最后一口气都要爬起来踹你,你怎么不说?”

江询冷嘲一声,“我可没挂彩,也没跳着脚骂街。”

康以柠:“???”

他还得意上了?

陈辞呵了声,气得抓了抓头发,“我那是骂街吗?我那是怕我媳妇误会我!”

江询:“当时你准媳妇可不在。”

江询特意瞄准了他和陈辞之间最大的区别,一个准字咬得又重又清晰。

陈辞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扯着后腿,毫不费劲就拼起了来龙去脉的两个姑娘已经听得满面寒霜。

等察觉到不妥的时候,身边人都不知道安静了多久。

江询:“我..”

康以柠微微一笑,“你出息大了。”

“……”

这就是生气了。

江询脊背一僵,手指悄悄握成拳,还没来得及认错,陈辞见缝插针,“就是!”

得意没到一秒,温语轻飘飘道,“你下个月都不要来找我了。”

陈辞:“……”

一个月不能来,那跟一个月不吃饭有什么区别?!

陈辞当下就急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求饶,“不是啊媳妇儿,我真的冤枉啊~~你罚个别的不行么?抄书也行啊..”

温语扭开脸,不肯心软。

江询轻嗤一声,颇有种小人得意的意味。

康以柠听得鬼火起,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骂,“还有脸嗤别人呢?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江询收回心神低眉顺眼,“不是。”

康以柠那口气没出完,他就是装得再可怜都不管用。

抓住江询的手就开始晃,康以柠:“你这个爪子整天闲得慌是吧?是不是得剁了才安生?!”

江询:“……”

还没想好该怎么完美回答这个问题,已经被哀怨迷住了眼睛的陈辞又开始拱火,“闲得慌就让他打毛线!打毛线就不慌了!”

江询:“?”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

最后的结果就是, 两个人都罚做手工。

江询打毛线,陈辞十字绣。

为了防止陈辞把手刺穿, 温语特意上网搜索了最简单的花样,小惩大诫,只为了让他静静心。

而不会撒娇的江询就吃了亏,只得到了康以柠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未知总是最恐怖的,未知也总是最难的。

再加上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和事情的严重性,康以柠最近连手都不让他摸一下。

满心郁结的江询这两天搜索了无数视频,看了无数的教程, 终于才选定了一款最简单的针法,准备给康以柠打条围巾。

正是周六下午。

江询正对着平板生无可恋,房门忽然被敲响。

冷声道了声进来, 门板慢慢打开, 露出秦可宝那张奸笑脸。

“询哥, 忙着呢?”

那天晚上虽然有音乐和灯光的遮掩, 但耐不住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秦可宝,依旧是被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知道也就知道吧, 早在承认自己喜欢康以柠那一刻起, 江询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什么形象地位。

像模像样地拿着两根粗针,江询坐在床中央, 面前放了张床上小板桌。

架着的平板还放着教程,轻柔的女声温和恬静,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学会了吗’, 简直像是误点进了什么学前儿童教程视频。

身边是十几个彩色线团,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此时正歪七扭八地滚了一床, 甚至还有两个掉在了地上,长长的彩线错综复杂,像是在摆阵法。

秦可宝嗖地一下钻进来,在江询床边绕绕绕去,“哎哟现在这要是有只猫来,可有得忙了。”

江询:“……”

江询假装没听见,认认真真地开始排线。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江询房间拉开了半扇窗帘。冬日暖阳向来温和,光线落在人身上像上了层滤镜,修饰了所有的瑕疵。

秦可宝看着江询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了,他问江询为什么不对康以柠温柔的那个下午。

和现在的场景几乎重合,人也依旧是那个犹如天之骄子般存在的人,只是比曾经的那位,多了很多很多,心甘情愿的妥协罢了。

心中感慨,秦可宝就忍不住想唠嗑。

屁股小心翼翼地挨在床沿,秦可宝挤眉弄眼地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江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只对女朋友的温柔?”

江询:“……”

他这都不算是暗示了,简直就是直接拿着他曾经立下的flag狠狠地抽脸。

本就这难整的任务弄得心浮气躁,江询扯线的动作一顿,眉目微燥,“走开,压着我毛线了!”

他烦的时候向来都很克制,秦可宝和他相处这么久下来胆子早就养肥。

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自己屁股,“我哪有?”

江询盯着他,还在不耐烦,“你一来我就扯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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