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现场,秦可宝根本不舍得错眼。
但嘴上还是飞快地反驳道,“误会个屁,你们是不知道,我上次陪柠姐去小卖部,这小学弟挖墙脚挖得有多叼。”
因为知道江询和康以柠只是纯洁的兄妹情,秦可宝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看起来还十分的兴奋。
吴颂也好奇:“有多叼?”
秦可宝看了一眼江询,笑得花枝乱颤,“他说他要养询哥。”
江询:“?”
吴颂:“什么意思?”
“因为他想请柠姐吃东西,柠姐说是买给询哥的,他说他不介意柠姐花他的钱养询哥。”秦可宝暧昧地朝江询挑了挑眉,“还挺感动的哈!”
江询:“……”
秦可宝将上次在小卖部遇见顾司南的事情仔细说了,越说越觉得顾司南这人骚得很,感叹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挖墙脚的,这达到爱屋及乌的级别了吧?”
吴颂看着顾司南的身影,同意地点点头,“心胸还挺宽广的。”
“我也觉得。”
秦可宝和吴颂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八卦得无比快乐,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凉。
狐疑地回头。
一直不吭声的江询正似笑非笑地翘着唇角,眼底的情绪漂浮得让人看不懂。
“心胸宽广?”
凉薄的嗓音压低以后带着说不出来的压迫,偏说话的人还一副斯文的模样,“是说我?”
秦可宝:“啊?”
江询:“呵。”
吴颂、秦可宝:“……”
他询哥的起床气还没散吗?怎么这么凶..
***
康以柠甩不开顾司南这块狗皮膏药,又气又丢人。
眼看还有四分之一圈就要跑完了,身边的人还没离开的迹象,康以柠急了,“你还要跑到什么时候?”
“嗯?”顾司南眉梢微扬,吊儿郎当地叫了声学姐,“做人哪能那么霸道呢?这操场这么大,我跑跑还不行么?”
康以柠火气上头,正想直接翻脸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嗓音伴随着锐利的哨声便传了过来。
“那边的男生,”还隔着一段距离,体育老师伸手隔空指了指顾司南,“慢慢吞吞的干什么呢?加跑一圈。”
因为跟顾司南较劲,康以柠即使不是跑得最慢的也逃不了后几名。
眼见基本上一个班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神情中都带着微妙的复杂,康以柠脸上轰——地就烧了起来。
文昭校风严格,晨会的时候每每都是三令五申的不准同学们早恋。
大家虽然免不了阳奉阴违的但那都是私下里的事情。
像顾司南这样字面意义上地追着人跑,还真是头一回见。
眼看老师误会,康以柠气到喉咙痒。
顾司南显然也听见了。
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发现身边只有自己一个男生了,指了指自己,喊了回去:“老师,您说我啊?”
体育老师气乐了,“除了你还有哪个男的没到的?”
“话是这么说啊老师,”顾司南拖着长音,笑得十分灿烂,“可我不是你们班的啊——”
康以柠低着头,压着心跳过快猝死的底线加快速度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然而操场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集了一小波人,闻声发出了一阵闹天的起哄声。
“不是一个班的有什么要紧的?老师说跑了就要跑!”
“就是,南哥别怂啊,老师多罚两圈吧,没事儿的,我们没人心疼。”
“都跟你说我家桥洞下那个哑巴说了你今年不能骚的,你看看,被罚了吧!!”
还有个后来的耳背,声音格外的嘹亮——
“什么?!南哥心疼哑巴?卧槽,他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顾司南明显听见最后一句,也不管康以柠了,扬声骂着追了过去。
“陈浩!给老子死出来!!还跑?!”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康以柠悄无声息地混入队列之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秦可宝就凑了过来。
“柠姐,”他笑嘻嘻地把她的水瓶递了过来,“啥情况啊?啊?这小学弟..”
他挤了挤眉,又暧昧地撞了撞她肩膀,“穷追不舍啊?”
康以柠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豪迈地擦了把唇边的水渍,冷笑一声。
穷追不舍?
她现在只想把他揍得黯然失色。
斜眼看了一眼眼巴巴地望着她还在等答案的秦可宝,康以柠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想死是吧?老娘成全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
秦可宝疼得花容失色,立马就怂,“柠姐柠姐,错了错了,我错了,松手松手松手啊啊啊啊啊!!”
看着都疼的吴颂倒抽了口气,摸了摸手臂上不争气的鸡皮疙瘩,默默地评价了句,“宝宝这也算是,为理想献身了吧..”
江询:“……”
原地解散之后,秦可宝惊弓之鸟般地躲在吴颂身后,只伸出个脑袋问康以柠,“柠姐,去不去买水?”
康以柠坐在台阶上,抬头。
从左到右看过去,又从右看回来。
没一张顺心的脸。
顿时就暴躁了:“不去,赶紧滚!”
秦可宝被吼得缩了回去,誓死不再参与他们这‘三角恋’了。
察觉到江询在看自己,康以柠觉得他十有八九是在嘲笑自己甩不掉顾司南只能生闷气,还没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冒了起来。
“看什么看?!再看收钱了!”
江询轻嗤一声,像是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之下,身形修长,一阵热风刮过,身后树叶簌簌作响。
身边有人发出畅快的声响,夹杂着操场上的杂音都在这一刻,溶化在他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线里。
——“窝里横。”
***
康以柠独自在原地又坐了十分钟,依旧还是不能接受江询骂她是窝里横这件事情。
她觉得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人格。
他也不想想,当初他被初中女校霸看上的时候,是谁临危不惧胆大心细义薄云天地跳出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
就算是现在,要没有她在前面为他挡住那些狂蜂浪蝶的,他能过得这么舒坦这么自在?早八百年
就跟那进了盘丝洞的唐三藏似的,还想有好日子过?
做梦过去吧!
康以柠越想越憋屈,在绝交和他打一架里犹豫了一秒钟,然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在这儿气得半死,他得比她还气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康以柠起身便往食堂走。
搜肠刮肚地连上幼儿园的时候帮他赶了只蝴蝶这件事都翻出来准备扔他脸上。
却在食堂门口碰见了,叼着根老北京冰棍的顾司南。
康以柠:“……”
她这是什么倒霉命。
最要命的是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好想吃冰棍。
顾司南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眉峰高挑地对着康以柠笑了,“来找我算账来了?”
康以柠:“想多了。”
您还没这么大牌面。
面对冷脸,顾司南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冰,而后像是想不明白一样问她,“学姐,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啊?我好像也没得罪你吧?”
康以柠无语又窝火。
远的不说,就刚才,二十分钟之前他才害她丢了那么大脸,现在居然还敢舔着个脸说没得罪她?
他怕不是年级轻轻的就老年痴呆了。
但最恼火的那一阵过去,康以柠现在也懒得跟他掰扯,只想赶紧说清楚了走人去找江询。
“我和你不熟,以后也可以不用打招呼,离我远点就行。”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撕破脸,顾司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了两秒后才说,“别啊。”
身手敏捷地挡住了康以柠的去路,却没太靠近,顾司南神神在在地笑了笑,“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学姐,你别生气呗。”
康以柠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但又碍于人来人往的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问,“还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想干嘛?!”
顾司南老实说:“想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