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你的失望已经不是一次二次了,你可知道上一次因为我们靳国的玄凤军大败苍国,这给了靳国百姓多大的鼓舞,可是你,可你们后来却一手毁掉了他们对你的信任,你看看如今的靳国,你看看,你看了吗?那破败的景象,那饥饿孤苦的百姓,国内的商铺一家家地转移,能供应的物品,也一样样地缺少,百姓们吃的用的,没有一样是能够满足的,你觉得,我们还能再一次相信你吗?我们还敢将自己的末来交到你身上吗?”

莫巫白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竟像要将这么久的愤怒,埋怨,与背叛,辜负等等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大声朝着靳长恭嘶吼出来。

靳长恭脸色一僵,但她仍旧保持冷静,道:“寡人知道,可是寡人已经在慢慢解决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靳国灭亡,要么就拼了最后一分力气挽救,寡人不想推脱责任,也不解释任何理由,这错,寡人会担着,这靳国,寡人也会担着,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就因为怪寡人,而打算袖手旁观?”

“不,我,还有莫家,都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我不信任你,我不想将我们莫家苦苦经营数百年的基底交给你,陛下,说句不好听的,你的信用,你的承诺,已经令人心寒了。”

莫巫白低下头,面色冷硬地说完。

“不信是吗?没关系,寡人会有让你重新相信的。莫巫白,先陪寡人去一趟安阳城吧。”

莫巫白错愕地抬起头,吃惊道:“去安阳城?为什么要去安阳城?那可是阳家的地盘,那阳家老头可不卖朝廷的帐,你小心去哪里被他发现,直接灭了你替咱们靳国为民除害了。”

阳家的阳元霆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在安阳城绝对就是一个泰斗的存在,整个安阳城都为他马首是瞻,且他阳家以陶瓷富甲一方,手握重兵,既使是朝廷的势力都不敢轻易招若他们阳家。

靳长恭额头一跳,直接一掌拍去她脑袋上。

“乌鸦嘴!老子去是有事要办,费话这么多,如果他们发现寡人的身份,那寡人会第一时间宰了你!”

“为什么?”莫巫白抚着痛处,怪叫一声。

“因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靳长恭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正想带着她去安阳城,却看到了倚在门边,笑盈晏晏,一张惨白的脸,厚重的粉,最艳的唇色,风姿卓越妙曼,却透着一股偏冷阴煞风气的花公公。

“你忙完了?”

前几日,他发现被囚禁的闻人长空秘密失踪,后来去调查才发现,闻人长空早已死亡多时,事觉有异,花公公便一直暗中去调查,几乎夜不归眠地忙进忙出。

“嗯哼~陛下,您要去哪里啊,为什么不告诉奴才一声呢~”花公公扭着臀部,十分风骚妖异地走进来。

看得莫巫白眼角一抽,她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脖子,没有面对靳长恭那么随便,僵硬地打了声招呼:“花公公,您,还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啊。”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花公公,她都一种被毒物盯住,浑身都不自在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错觉。

花公公懒懒地睨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一块帕子随意地甩了甩,冷哼一声,道:“就是你这贼子想诱拐咱们的陛下,嗯~?”

那危险十足的调高三底的尾音,令莫巫白有一股寒意从尾脊骨蹿了上来,她抖了抖,连忙道:“冤枉啊,那个,那个其实是陛下找我去安阳城,我哪里有本事来诱拐她啊,哪,陛下,是不是?”

她说到最后,转过头便使劲给靳长恭使眼神,让她赶紧给她做证明。

靳长恭连瞟都没有瞟莫巫白一眼,看着花公公那凤眸内闪烁的幽怨光泽,她便暗叫一声——槽了,差点就不告而别了。

“花公公,寡人已经得到莲谨之的消息了,此刻要赶去黑山一趟,朝廷的事情寡人已经安排好了,你……”

本想让他好好地留守大本营的话,却被他打断了。

“那奴才也要去~”

花公公径直似无骨生物便粘了过去,他刻意柔媚的身子轻轻地挨在她左手臂,在莫巫白看不到的角落,左手就像游动灵活的蛇,轻轻地她背脊敏感部分打圈圈。

靳长恭身子一僵,看了一眼莫巫白,她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

“给寡人放尊重点!”靳长恭跟花公公咬着耳朵,瞪了他一眼。

花公公去极其无辜不解地回视她,凤眸潋滟生春波,红唇微厥,道:“可奴才就喜欢陛下的不尊重啊~”

靳长恭喷血,她偏了偏身子,可花公公偏偏如影随行,他从她的腰间,慢慢游走在她尾脊骨,轻轻捏捏,揉揉,似重似轻,好像更有朝下的趋势……

“好!三个一起!”

靳长恭倒吸一口气,立即抓住他那一只罪恶之手,终于屈服在他的淫——贱之下了!

☆、第四卷 第十二章 黑山围困

“好!三个一起!”

靳长恭倒吸一口气,立即抓住他那一只“罪恶之手”,最终屈服在他的淫——贱之下了!

可一想着金雕王再魁梧庞大的身躯也负担不起三个人的重量,明显是超载负荷过重,靳长恭眸露犹豫地看着花公公与莫巫白他们。

一个是被她硬拖着要一路证明自己信誉的人,一个是软硬兼施半推半就粗着脖子答应下来的人。

两者一比,胜负不是立马见晓。

“不过,果然还是下一次吧,这一次寡人需要速去速归,时间紧迫,所以寡人会让小金乘载,三个人的重量会令它长期在空中飞行极度疲惫的。”

靳长恭说得较为委婉,可是花公公仍旧能够明白——她在变相的拒绝他的同行!

“小金?”花公公疑道。

“寡人的那一只金雕王,那人将它还给寡人了。”靳长恭简略地解释给他听。

花公公挑起长眉,表示了解,随即他凤眸斜睨向莫巫白,道:“既然只能乘搭二个人,那就让小白就下一次吧~”

莫巫白一怔,她蛾眉淡扫,将视线投向靳长恭,极淡道:“若陛下同意的话,那我没有意见。”

花公公闻言,凤眸一厉,薄唇残忍地抿起,尚末出声,却被靳长恭打断了:“花公公,寡人是去办正事,况且此事也与莫巫白有关,安阳城的城主与莫家也颇的渊源,带着她必有用处。”

看出靳长恭面色严肃,已经不容置喙的态度,他淡淡地半覆下眼睫,眼有不甘,却又不敢违背她的决定,唯有低吟浅笑,道:“奴才明白了,奴才不会耽误陛下的行程,可是陛下若没有奴才随身侍候必多有不便,怎么办?”

说着,他戚戚哀哀幽幽怨怨地瞅着靳长恭。

靳长恭虽然知道这肯定是他故意演戏作乔的把戏,可偏偏绝决否定的话,又无法顺利地从嘴里说出口。

真是冤孽!

“那就让小金叼着吧,然后过一段时间,你便自行施展轻功追赶一段路程,想来半天时间,总归累不到那里去,就当是锻炼一番。”

靳长恭知道他是粘定了她,赶不走那就让他受点累,记点教训。

敢威胁她,就得付出一点点的代价,不是吗?

花公公闻言,很乖顺地笑应道:“奴才遵命。”

莫巫白则看得瞠目结舌,这么坑爹的条件他也肯答应?!

这——这也太忠心了吧!

靳长恭在离去之前,去了一趟华韶的琉璃宫,这几天师傅分早中午时辰,都会派神武族的人送药来给她调理身体,她感觉体内经脉部分疏通许多,已大好。

但是,华韶却一直没有出现,她既然要出一趟远门,就势必要去跟他道别一声,亦顺便讨些好药为意外备用。

却意处得知,今晨华韶收到十祭祀的急召信函,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并吩咐每日药份照旧,隐瞒他暂时离去的消息,若她亲自来,就交给她一封华韶的亲笔信。

靳长恭拆开一看,上书:阿恭,临时有急事,为师便不告而别了,为师曾吩咐过送信之人,若你三日末来,便将信烧了,若你能看到信的话,则表示你在期限内到来,那为师便将那一件你曾经遗失的玉佩还于你——望,珍之,惜之。

靳长恭眨了眨眼睛,不懂华韶究竟在故弄玄虚些什么,什么玉佩会得他如此慎重的叮嘱。

她摇了摇信封,倒出一块翠色碧波潭灩的玉佩,它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当属一品,她将它放在阳光下,风声拂过,玉声贵清越,玉色纯粹,竟是奇珍稀罕之物。

“竟送这么大一份礼,不对,他说是遗失的,那就是原本就是属于寡人的?”

靳长恭对此玉佩爱不惜手,将其挂在腰间,用手指轻轻地拨弄一番,却看玉上刻着一个字,那字式分明是神武古字。

“你懂神武古字对不对?”靳长恭问道那一个传信的神武族人。

他颔首。

靳长恭将玉佩放在他眼前,问道:“那这个字怎么认?”

神武族人恭敬地伸手取过,仔细一看,面露震惊,然后极为诡异地看了靳长恭一眼,在靳长恭那探究的视线下,赶紧小心翼翼地收回视线。

“禀公子,这个字我没在资格读出来,若您想知道它的意思,请等圣主回来,由他亲自解释。”他有礼却又谨慎地将玉佩还予靳长恭。

靳长恭并没有错过他刚才那一瞬间露出的奇怪表情,这枚玉佩刚刚被她取出来,他分明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只有看到稀罕之物露出的一种饮羡与赞叹。

但是,当她让他辨认字迹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令她觉得有些在意。

没有资格念?这说明这个字在他们心目中十分尊贵,才会让他们这么谨慎卑恭的对待,但是华韶师傅却道,这枚玉佩是她曾经遗失的,那是什么时候遗失的呢?

在前身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它存在过的印象,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要么是她父母留给她,却落于了别人手中,华韶将它拿了回来还给她。

要么,一块玉佩就是神武一族传承下来给正统血脉的一种信物,可是她的身份尚属于待定,像这种信物不可能这么快就交给她。

“除此之外,师傅还有别的交待吗?”靳长恭隐下猜测,遂问道。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不过圣主曾提过,陛下身子矜贵,最好别太靠近临水的地方,以勉受了寒。”

他边说,边露出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这公子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虽然身材看起来单薄了一些,可那一身强悍得令人心惊的武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为何圣主会说这种奇怪的话?

靳长恭一怔,凭她与华韶之间的默契,这位神武族人不懂的话,她却听懂了。

身子矜贵,想必是在暗示她不得强行破突内力,如今她内力受滞七层,唯有三层能用,别靠近临水的地方,是在提醒她自身的弱点,不会凫水,落有敌人在水中埋伏,她便危险了。

三则是她最近一直以调理身体,想必他开的药方中有几味是不能受寒饮用的,特意嘱咐下来。

“嗯,你若与师傅联系上,便告诉他,寡人已收到信了,他的话也定当铭记于心。”

神武族人立即弯腰,示意收到。

靳长恭转身离开了琉璃宫。

三人用过午膳,便出发了。

一开始莫巫白揣着一颗既刺激又怕受伤害的心,想瞅瞅那不可一世的花公公会遭到怎么样的祸害,肯定是凄惨无比。

但是,她猜到了结尾,却偏偏没有猜到开头。

想那花公公是谁啊,那叫一个狡诈阴险,无恶不作。

他会打掉牙齿和血吞?

——那自然是不会的。

就在靳长恭跳上大金雕时,花公公第一时间在手上缠了一根细丝线,材质坚韧,非刀剑能断,另一头飞快地将莫巫白绑上。

莫巫白惊讶地看着手臂上那一条线。

“陛下,可以出发了哦~”

花公公朝着靳长恭笑得那叫一个人蓄无害,而靳长恭看着使劲扯丝线的莫巫白,深深地叹息一声:“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道貌岸然地感叹完一句,她便很自然地与花公公一道狼狈为奸。

“小金,抓住她,起飞。”

金雕王金眸十分灵性地看了看莫巫白,露出一丝同情,那可以将莫巫白脑袋都抓住的利爪,提起她的腰,便飞身朝上。

“啊啊~~~~放我下来,啊啊~~~~~花公公,你这个混蛋啊~~~~~我不去了,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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