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凶鸡的负重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它的双腿强健有力,锋利的脚爪扣紧地面,奋力后蹬推动身体快速向前。
与此同时,凶鸡的巨大双翅也伸展开来,疾速拍打间带起的强烈气流,掀翻了街道两边的诸多店幌字,熄灭了不计其数的火把,让那些澜沧帝国的军兵,一个个面露惊恐抱头鼠窜。
凶鸡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跟在贴地飞行一般,这边喧哗响动也引起了上苑宫城墙上的注意,引的一大片箭雨撒了下来。
“呜噜举盾……”
少司命低喝一声,一块巨大的盾牌,伞盖一样出现在了大家的头顶上,把大家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像是一曲清歌,凶鸡也在宋子明的催促下,把速度提升到了它所能达到的极点。
“喔喔喔!”
这叫声就像是在对城墙上的箭雨做出回应,同时也是在对那些家伙们发出挑战,疾奔中的凶鸡叫完,身体猛然往下一伏,在众人突然失重的惊呼声中,双脚奋力蹬踩地面,就像是只敏捷的小鹿一样,高高的跳了起来。
“啊……”
凶鸡被上的人在叫,上苑宫城墙上的人也在叫,就连南街上那些抱头的军兵们都开始大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跳离地面,一双翅膀奋力拍打着,斜斜的向上苑宫那高不可攀的城墙头飞去。
“放箭,放箭……”
城墙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只是,凶鸡已经如夜幕一样扑了上来。
“他娘的,还真是超重了。”
每个一个在凶鸡背上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起来,外人只是看到凶鸡一飞冲天,但只要脚踩凶鸡背部的人,才能够从脚下的上升力上感觉出来,在距离城头近在咫尺的地方,在距离成功只有一线之隔的地方,凶鸡却无可奈何的力竭了。
“喔喔喔……”
凶鸡发出了愤怒的叫声,脖子上的羽毛全部炸了起来,它伸长了脖子,翅膀拼命放怕打着城墙,钢浇铁铸一般的利爪,深深的抠进了城墙的墙砖里,就像只壁虎一样往上面攀爬着。
“抓紧了!”
宋子明把盘龙锤朝后摆,让眼看要从凶鸡背上掉落下去的人抓住,嘴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两条手臂青筋暴起,盘龙锤不可思议的抬起来,把这一串串儿人包括了呜噜在内,全部给丢到了城墙上边。
“杀……”
城墙上的气氛,因为这几个人的从天而降,一下子就沸腾起来,而凶鸡也因为突然少了这些负载,迅速登上了城墙。
城墙之上,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少司命一双刺剑上下飞舞,可是,在那片黑色的铠甲海洋里,却也只能是泛起的微小浪花,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雷泽人呜噜咆哮着,把手中门板一样的巨盾,当成进攻性武器一般朝周围砸,奋力想要冲过去营救少司命,只可惜,他的力量虽巨,但却在狭小的城头上却很难施展,还因此被蜂拥而来的澜沧帝国叛兵挤压,进一步的缩小了活动空间,捉襟见肘的挣扎下身死只是早晚。
另外一边,澜沧帝国的姿公主殿下,却形成了另外一个古怪的局面,澜沧人叛兵将她和那个花三娘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将手中武器伸向她。
而花三娘手臂上的精金锁链,已经抖开垂落到了地上,随着她的手臂摆动,一条条波纹起起伏伏消失在锁链远端,让它像是条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蛇。
花三娘警惕的护着公主纪姿,嘴里大声咒骂着,宋子明听不懂她在骂什么,可也能够猜到,大概是乱臣贼子之类的吧。
凶鸡刚刚在城墙上站稳脚,两侧的澜沧人叛兵就叫喊着涌了过来,盘龙锤挥舞的犹如闪电,那些冲在前面的叛兵,一个个被砸的倒飞出去,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快点儿上来。”
宋子明冲到少司命旁边,大声对她喊道。
虽然从她们登上城头,到凶鸡上来之间只经历了极短的时间,但少司命额头却已经有了汗水,短暂却激烈的战斗,凶险又高频的搏杀,让她竟然产生出了精疲力尽之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倔强的荒泽女匪竟然有了心灰意冷,突然间感觉到,在这样的厮杀战场上,作为一个女人想要有所建树,真的是很难很难。
宋子明的叫喊声,让少司命心里松了一下,同时忍不住想,此时此刻这个天生适合大混战的家伙,心里一定是在高喊——战争这样的事情,女人应该走开。
在场的敌我双方,都听说过宋子明的大名,也都曾经幻想过,在天水城大战的时候,那个硬憾具甲重骑兵军阵,且破阵而出的大德猛将风采。
但却只有真正对阵宋子明时,才会明白他那柄三百八十八斤重的盘龙锤,在挥舞时产生的破坏力是如何的可怕,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尤其,他所用的还是丧心病狂的横扫……
横扫千军如卷席,宋子明盘龙锤扫出,涌过来的澜沧叛兵立即就飞出去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这一击,就给拥挤在狭窄城墙上的叛兵们,造成了很大范围的混乱。
“快点儿上来……”
少司命跟呜噜先后爬上凶鸡,又用大德话对后面的澜沧公主纪姿大声喊,宋子明此时已经收回了盘龙锤,踢着凶鸡的脖子,让它转过身来。
凶鸡喔喔喔的狂叫,伸出长喙去猛啄澜沧人叛兵,一次一个绝不失嘴,惨叫声中那些倒毙的家伙们,全部都是在头部窜血。
狭着呼呼风声,雷晶盘龙锤厉啸着扫来,那些闪动着寒光的刀剑如陶瓷一般碎裂,那些顶盔掼甲的叛兵们,像落叶一般的飞散。
“快上来……”
少司命再次大叫,惊醒了被宋子明吓傻了的纪姿,被那个花三娘拖拽这爬上来,惊魂未定的用澜沧话对少司命说。
“这个大德人,也太凶残了点吧!”
她情急之下,用的是澜沧话说的,也不虞被宋子明听到,少司命却是听懂了,竟然还能用澜沧话跟她讲。
“这还只是在城墙上,地方太过狭窄,要是在广阔点的地方,给他冲进了军阵,那后果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