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笑了笑,心想:“马师姐倒挺痴情。”正要再问吴天后来的情形,忽见山坡那边走来一人,王雪见那人步履轻健、体态轻盈,似是女子,她迎着日光瞧不清来人相貌,但觉那人十分眼熟,必是自己同门,想是哪个师姐或是师侄女闲来无事到山下散步,正巧这时赶回,当下也不在意。待那人走近,能够瞧清相貌,王雪险些惊叫出来,只见那人眉清目秀面色憨态,不是马妍梅是谁?
马妍梅瞧见王雪,便向王雪走来。王雪又惊又喜,起身叫道:“马师姐,你回来啦!吴天刚才还在跟我说起你呢。”她见到马妍梅,心中欢喜,忘了自己适才已经答应过吴天决计不吐马妍梅叛离之事,她这第一句话便将吴天出卖。吴天脸上一红,干咳了两声,心想:“好你王雪,舌头可真快。”马妍梅笑眯眯的瞧着吴天,对王雪说道:“我这小师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肯定没说我好话。”吴天不知如何作答,甚而不知该如何开口叫人,马妍梅既已扬言从此退隐,那和吴天刘岳等人自已恩断义绝,吴天不便再戏称她一句“大师妹”,倘若直呼其名或以“马小姐”相称,那又太过见外,当下只干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马妍梅见吴天扭扭捏捏的不与自己搭话,还道他是因自己叛离师兄另嫁旁人之事而对自己心生厌恨,暗道一声:“世态炎凉。”心头微觉伤感。
王雪说道:“马师姐也是收到了西域来信吗?”马妍梅摇头道:“什么西域来信,我不知情。我这几天听江湖上传言西域老人要来哈巴门生事,我怕刘师兄有难,这才急急忙忙赶来。我功夫本来低微,又大半年没练武了,只怕帮不上师兄的忙,但若不过来看看,心中总是放心不下。”
步子怡这时已带着几个师妹做好了午饭,张罗众人到院中用饭。王雪拉着马妍梅的手说道:“马师姐还没用过午饭罢,我们用饭去。”马妍梅上次同刘岳吵闹的甚凶,此次虽然回来了,但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进门,右手虽被王雪拉着,却也不往院子里走。王雪随口玩笑道:“怎么,跟着大富商吃惯了山珍海味,不想再吃我们这些乡下人家的饭食吗?”马妍梅眉头一皱,甩开王雪的手,嗔道:“再也不跟你好了。”回头便想走,但来都来了,这样便转身而回又有些不大情愿,走出十余步,便站住脚。王雪忙跟过去,央求道:“姐姐别生气啦,是我的不是,我这舌头就是不听话,回头非拔下来不可。我们快进院去。刘师兄做生意被骗,是他自己太蠢,又不是你的过错,你怕个什么?”马妍梅回头见院中众位同门大都是几年也没会过面的,也想进去和大家用饭闲聊,但刘岳是一派之掌,得罪刘岳便是得罪众人,哪里还老得下脸来进门?
身后树林忽有一人朗声道:“你干嘛不进来呀?”
马妍梅心头一凛,回头瞧去,只见刘岳从树后林中走出,走到自己身前,手里还提着一篮野果。原来刘岳上午上山采果,一回来便瞧见马妍梅,马妍梅适才和王雪的那几句对答,刘岳自也听在耳中。马妍梅陡然间见到刘岳,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急忙低下头去,只悄悄的抬眼察看刘岳脸色。刘岳问道:“你既已来了,却迟迟不肯进院,是在恼恨王雪适才的那句‘山珍海味’,还是在恼恨我?”马妍梅见刘岳说这句话时虽然脸色铁青,但言语间却说不出的温柔,显是并不记恨自己,而且仍将自己当作心爱师妹,胸口一酸,数年朝夕相处、同门之谊、结义之情,历历涌上心头,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道:“师兄,我回来了。”刘岳温言道:“傻丫头,你回来便好,哭个什么劲?”马妍梅哭道:“师兄你别生我气。”刘岳说道:“自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跟我进去。”将果篮交在王雪手中,右手去牵马妍梅的手,左手挽住王雪胳膊,带她二人进院。
吴天跟在刘岳身后也要进院。刘岳回头说道:“你就不必进去用饭了。”吴天一怔,问道:“这是为什么?”刘岳说道:“免得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到处宣扬你师兄的丑事。”马妍梅一听,登时破涕为笑,王雪跟着哈哈大笑。吴天小脸一沉,说道:“不吃便不吃,谁怕谁!”却仍是跟在刘岳身后进院,用饭时候就属他吃得最多。
下午,刘岳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讲授哈巴术武功,众同门有的是刘岳亲传弟子,也有的是再传弟子,这时却都围坐在一起,听刘岳推演哈巴术的奥义。
刘岳讲了大概半个时辰,忽听得山坡下有几人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显是有为数不少之人上山。弟子们心下均是一凛,暗想:“西域老人终于来了!”
山下众人这时走了上来,一见竟有十余人之多,为首那人身材消瘦脸色黝黑,不想却是肖远胜到了,身后那十几人便是梁飞虎、冯毅、宋腊牛等众弟子。原来上山的是肖远胜一派,哪是什么西域老人?
王雪李浩见到肖远胜,急忙迎了出去,齐道:“大师兄。”肖远胜生怕王雪李浩当日与自己悄悄见面会引起刘岳不满,再迁怒这两个孩子,于是不敢对二人太过热情,只微微笑了笑,点首为礼,却不知此事刘岳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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