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回响着我近乎于绝望的呐喊。
回应我的是青龙山中一声声龙吟。
那个作为天下人瞩目的棺中人,我与我娘诀别时让一生凄苦的她面带笑容魂飞魄散的男人终究是没有出现。
我不相信他听不到。
他是谁?
是正史中记载着谦和恭顺的扶苏,是我了解的这一段历史中代父征伐黄泉的统帅,是黄泉中上古先贤视为最后的希望,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着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心惊震撼,他怎么可能听不到我的说话?
那凌厉无比的剑气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我的身体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再也无力去抵抗,那剑气如一把把锋利的刀要割开我的肌肤让我的鲜血流尽,我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头脑开始变成一片空白。
“哎,罢了罢了,辛苦一生,竟然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骗局,什么天命之人应天之命? 不过是玄门修士的痴心妄想,老夫早该想到,连那棺材峡中的诸子百家都放弃的一条路,我们又为何一意孤行?”盖九幽叹气道。
“盖九幽,你要想滚蛋没有人拦着你,闭上你的嘴!”大黄怒吼道。
“帝师,你一定要自欺欺人下去吗?林八千的神庭里住着的那个人动动手指就可以把我们给灭了,他到底为何住在他的神庭里暂且不提,老夫权当看不透可以不提,有他住在神庭里面谁能为他开窍? 不能开窍,林八千就一生无法跻身一线仙人境! 这样的人他与废人有何区别? 更何况我们这群人能赌他赢,可远远不止于期待他可以到达一线仙人境,是希望他能扛过天刀更上一层楼,如今止步于此,还有什么废话好说?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老夫先走一步,告辞!”盖九幽道。
盖九幽说完,挥手之间纸人纸马石棺凭空而现, 他上了纸人纸马架着车而去,几步之间,竟然消失在了虚空当中消失于无形。
承雨老道看着盖九幽离去的背影,出神道:“平度虚空,这莫不是那连山归藏中才有的手段? 盖九幽果然是盖世奇才,并未三教通融,便得了如此的神通造化。”
大黄呲着牙道:“牛鼻子老道士,人都走远了你这时候拍马屁又有何用? 你若是认为是错的大可现在也跟着走,狗爷我绝对不拦着你。”
承雨老道颔首道:“无量天尊。龙虎山赠了八千小友镇山上古遁甲,贫道与师兄一场赌注跨越生死,事到如今早已是没有退路, 可是贫道身后,尚有龙虎山满山宗门弟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贫道还远未得道谈何升天? 今日一别,我去跨过海峡两岸与那对岸天师正统论道,了却三代天师遗憾,论道不管输赢,也不管贫道是否能回来,龙虎山山门永为八千小友而开,若是需要,哪怕是后山那一池金莲,也可采摘。这是贫道许给八千小友的承诺,若是八千你想净身养气,龙虎山有历代先贤净身之所,也可久居。”
“道长,您回吧。”我虚弱的对承雨老道说道,之前跟这老道士素未谋面,可是在我出生之后第一次救我于生死之间的便是龙虎天师乘风道人,作为如今天下玄门的执牛耳者,这份人情重于天地,可以说我虽未曾登山却一直都与龙虎山有难以割舍的渊源。更何况承雨老道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有所需,龙虎山当竭尽全力,若是我他日没有退路可走,龙虎山也可做我最后一个避难之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龙虎山几代天师都已丢了正统的宝印,承雨老道就算依旧选择站我,也要去把属于龙虎山的东西拿回来了却心愿,这是人之常情。
承雨老道看了我一眼,再次颔首道:“今日一别,但愿后会有期。”
这个出山便被天下人视为老神仙的承雨老道,一身旧道袍,颤颤巍巍步履阑珊的走下山去。没有半分高人风范。
很多话都是心里懂却是说不得。
我心里的苦涩滋味自有自己知道。
如今的情况,让把赌注都押在我身上的人又会何等失落?
大黄撇了一眼那刘秀才吹胡子瞪眼的道:“读书的,你不走?”
刘秀才微微一笑道:“刘家遵你当年之命,守在青龙山下七代修行一世荣华, 本就该世代居住在这青龙山脚下,这里便是刘家的故土,你让我走到哪里去?”
刘秀才说完这句话之后轻轻的往地下一蹲。
脚下化一池清水。
刘秀才提笔,笔入水中,墨色快速渲染,池子中黑白之间,勾勒天地阴阳。
刘秀才提笔。
秀才提笔,便是点兵。
下一刻,身外有气笼罩。
杀伐之气,密不透风。
大黄的狗眼眯了起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呸! 屠他奶奶的, 刘秀才,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你想干什么?”
刘秀才手中的笔往前轻轻一递,我身上的压力瞬间重若泰山,一口血再也难以抑制的喷涌而出。
刘秀才脸上云淡风轻的道:“帝师, 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一便,今日之事虽是我等意料之外,我却未曾觉得有何不妥, 反而是更有信心, 我们所想所要的,不是林八千,事实上他是林八千刘八千于我等无异, 我们只要一个可以重启九龙拉棺之人,可以登九天而去。 如果我是你,不会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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