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药王经》,传闻是‘国医’龚长青写下的绝世药典,里面记载了长生丹等数种逆天的药房丹录,堪称绝世至宝。
早在龚长青逝世后就已经失传,几国皇室也都在暗中寻找,但《药王经》就犹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匿迹。
没想到再出现,竟是在药王谷。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们可知道蛛楼?”满意浑浊的老眼中浮现了些缅怀之色,望向桌上明亮的烛火,隐有火苗在他眼底窜动。
古青旸知道内情,只幽幽叹了口气。
曲蓁摇头,她久居笋溪县,对外界的消息不甚关心,知道《药王经》也是因它乃医界至尊宝典,其他的就太难为她了。
容瑾笙摩挲着手指,淡声道:“蜘蛛结网,盘丝错节,网罗万象,称作‘蛛楼’,乃是数年前最隐秘的情报组织,暗探遍布三洲之地,不知是何缘故,后来就隐匿无踪了。”
“容小子说的对,世人皆知药谷,却无人知晓,药谷的前身就是蛛楼。”
满意唏嘘的叹了声,提起此事,像是戳中了心底最深沉的痛,整个人都笼罩着层阴郁。
容瑾笙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二人相差甚远,的确很难联想到一起。”
曲蓁懂了其中的干系后,还是不太明白,这件事与霹雳堂和《药王经》又有什么干系?”
“大约在十七年前,‘蛛楼’暗探与霹雳堂的人因一桩生意起了干戈,大打出手,霹雳堂偷袭我蛛楼驻地,绑了我们兄弟,我前往漠北救人,打斗间与仇煞一同坠入了流沙地宫的墓葬中,就发现了这本《药王经》!”
“《药王经》是稀世奇珍,对于蛛楼本身来说并无作用,但这也不影响我想得到它的决心,那处墓葬机关重重,我与仇煞按照江湖的规矩约定,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后来,我得到了它。”
那时他万没有想到,一次意外会给蛛楼埋下那么大的祸端。
满意的面色逐渐狰狞, 颈上青筋暴起,“我和仇煞虽然离开了地宫,但都是身负重伤,之后整一年,仇煞处心积虑要强夺《药王经》,一直没能得手,直到次年月圆夜,我儿媳突然早产,霹雳堂联合其他几个势力围攻蛛楼,那一战,我蛛楼精锐尽数折损,死伤惨重……”
他双目腥红,说到最后,几乎再开不了腔。
古青旸拍了拍满意的后背,接过他的话茬,“满老头和齐舒,随风等人护着女眷拼死突围了出来,但小兰花的娘却中了毒,命悬一线,后来苦熬了一个月,生下小兰花就撒手人寰,他爹只看了他一眼,难以接纳现实爆冲而去,再无音讯。”
顿了下,古青旸又叹了声:“小兰花胎中带毒,要不是齐舒拼了命找回赤蛇胆,恐怕连小兰花的命,都保不住!”
曲蓁心中发涩,怪不得谷主从不在小兰花面前提起他父母,若是小兰花知道他爹如此嫌恶他,不知该有多难过。
古青旸的这番话,也解开了她心底的谜团。
“这样的话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几人齐齐的看向她。
曲蓁想起她取出寄生胎则时看到的场景,解释道:“那被吞噬的胎儿发育极好,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同室操戈’的现象,若是母体中毒的话,就能解释的过去。”
满意喉间发紧,“也就是说,嫣儿要不中毒的话,就会平安的生下双生子?”
“理论上是这样。”
曲蓁点头,看着他瞬间哀凉的神色,也不由感叹天意弄人。
一阵沉默后,古青旸忽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发育极好?”
这种都能看得出来?
曲蓁默了下,思考着怎么措辞才能让他们更能接受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那寄生胎为不规则形状肉块,无法辨识五官与性别,长有黑色的须发以及两颗牙齿,重四斤,生有六寸肠道,并且其中分布着不少排泄物,还有……”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那诡异的画面逐渐在三人的脑海中凝成,蠕动的肉块,森白的牙齿,还有黑色的……
“呕——”
古青旸猛地掉头干呕了两声,连连摆手,“别,别说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起这些东西的!
一想到这玩意在小兰花的肚子里呆了十五年,他就浑身怵寒!
其他两人虽没说什么,但满意的手紧攥着桌角,硬生生掰掉了一块。
容瑾笙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薄唇却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曲蓁很是无辜,“是前辈非要问的。”
寄生胎她实际上见得不少,像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刚看清时,心里也不由得发紧。
“那我也没问的那么详细啊!”
古青旸好容易的缓过来,看着她直喘气,忍不住埋怨道。
曲蓁摊了下手,很是无奈。
这不是为了满足他老人家的好奇心吗?
容瑾笙表面云淡风轻,实则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为了不露怯,状似从容的移开了话题,“谷主打算如何处置林鹤?”
这个问题分散了满意的注意力,他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拂去,沉声道:“先留着他,查下这是他的意思,还是整个林家的意思再做决定。”
“若是与林家有关呢?”
他又问。
满意闻言,嗜血的勾起唇角,“武林规矩,祸不及亲,可要是与林家有关,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他们与霹雳堂联手,出卖药谷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说完后,满意看向曲蓁,见她垂眸不语,问道:“丫头,你有医者之心,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了?”
曲蓁抿唇,思忖了下,抬眸轻声道:“人命固然紧要,但林鹤里通外敌,害了无数性命,若林家牵扯其中,谷主的决定也没错。”
她向来不是信奉以德报怨的济世活佛,况且谷主说过,祸不及亲,若杨家真的干净,那自然不会有事。
倘若牵扯其中,谋财害命,那就只能以牙还牙,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