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你们可以叫我画家

鬼校当中的学生仓皇逃窜,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去?

躲避只是延缓魂飞魄散的时间,血色城市里的怪物不需要鬼校意志,所有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吞食的养料。

鬼校正门撞击在墙壁上,大门两边的高墙被黑色的荆棘压塌,那男人左脚踏入鬼校,身后的血色浓雾如同一片赤潮。

“要比预想的容易很多。”

大雾笼罩了他的身体,只能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的头颅缓缓转动,最后似乎是看向了头顶的血色镜面。

“门后的每一个鬼都在打造地狱,只有你去构建天堂。”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笑:“倘若你真的见过天堂,就不会被遗弃在门后了。”

他抬起脚步,继续向前,鬼校里没有任何厉鬼站出来阻拦,无论是那些被鬼校收留的孤魂野鬼,还是鬼校当中诞生的红衣。

天空中的镜面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裂痕,镜中的建筑不断崩溃,就算有林思思他们几人支撑也无法改变什么。

“看来已经没有再支撑下去的必要了。”画家站在实验楼顶层,看着正在崩碎的东西校区,忽然抬起手。

他的指尖触摸到了东西校区的天空,那是一面镜子,一面由无数记忆和意志组成的镜子。

“这还不是天堂,这里只是我的一幅画,一幅还没有想好取什么名字的画。”

指尖穿过镜面,无数血丝涌向画家,当他的手指从镜子另一边伸出的时候,上面已经沾满了血污。

“这幅画毁了,再画一幅就好了,我需要一块新的画板,还有新的颜料。”身体穿透镜面,画家的外衣被彻底染红。

东西校区当中的画家给人的感觉仿佛一片死海,沉默冷静,走出镜面的他则带给人另外一种感觉,很难形容,一举一动都让人不愿意靠近。

画家离开东西校区之后,天空中的镜子开始大块脱落,仿佛下起了血雨。

“放弃了吗?”血雾中的人并没有立刻上前,他仰头看着鬼校某处,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

实验楼上画家的身影已经消失,但是空中飘落的每一块镜子碎片上都映照出了画家的身影。

当第一块镜子碎片落在鬼校地面上时,碎片化为无数细密的血丝,画家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前。

他独自一人站在鬼校大楼前的空地上,血雾冲击着他的身体,黑色的荆棘在四周蔓延,但是他却没有像其他厉鬼那样躲闪。

“鬼校意志已经分裂,你亲手灭掉了自己最后的希望,常雯雨被重创,凭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一座城?”血雾中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你完全可以像常雯雨一样,逃离这个地方,我知道鬼校当中一定还有其他出口。”

“出口?”画家的外衣被染红,血丝在他的身上交织,覆盖在他的心口:“你站的位置不就是鬼校的出口吗?”

镜子的碎片掉落在画家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天与地的距离从未像现在这么短,短到中间只有一个人。

“我是这所学校里人人都怕的鬼,所以在他们所有人都害怕的时候,我会站在他们的最前面。”

双臂猛然张开,一条条血丝凝聚成的手臂从画家身后伸出,冲散了血雾,撑起了头顶的镜面!

“一起上吧,我要用你们的血,来完成我新的画”

没有更多的言语,撑起了天空的画家主动冲向鬼校正门,无数的意志跟随着画家的声音在嘶吼。

镜面中的世界在怒吼,无数的负面情绪如同黑色的瀑布顺着画家后背的手臂涌入他的身体!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但这世界上又有谁能一直做喜欢的自己。”

一张张狰狞的脸浮现在画家的身上,他们撕咬着画家的身体,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注入画家体内!

“谁不曾在坟墓的枯骨中汲取营养,谁不曾扎根在血肉中成长,我见过无数的地狱,可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找到天堂!”

红衣上出现一条条黑色的裂痕,狰狞的鬼脸啃咬着红衣之下的身体,每一道裂痕都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绝望,每一道伤口中都开始长出狰狞的人脸!

“这是什么能力?为什么跟常雯雨说的不同?”血雾中的男人声音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你把那些死人画在了自己的身上?!你能获得他们的力量?不对,你承受了他们的痛苦和绝望!是他们在啃食你的身体!”

他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画家转瞬间已经冲入血雾。

“我只要那扇无主的门,你又何必出来阻拦?”血雾里的男人挥动手臂,他身后的另外两道身影朝前走去。

画家经过的地方,血雾避散,那两道从血色城市里走出的怪物露出了真容。

其中一个戴着羊头面具,她身材完美,皮肤上涂抹着红色的纹路,看起来非常柔弱,不断有泪水从羊头面具下渗出。

这个女人似乎没有自己的脸,那羊头面具仿佛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另外一个怪物体型巨大,像人又像是猪,四肢着地,依稀能看出人的样子,他带着一个猪脸面具,更恐怖的是这个男人身侧裂开了一张半米长的嘴巴,嘴巴里满是尖牙。

“善、恶,你们拖住他,我去寻找那扇门。”站在中间的男人似乎对那两个怪物非常有信心,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戴着羊头面具的女人突然停止了哭泣,面具下流出的泪水变成了血水。

“善?”血雾中的男人回头看去时,正好看到暴露在画家眼前的女人呆立在原地,她的羊头面具缓缓脱落,连同她的头一起掉落在地。

“善!”被驱散的血雾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护住了另一边的恶,男人确保不会被画家看到后才敢靠近善,可是已经太晚了。

“我不喜欢善,因为我的善,从来没有被善待过。”画家撕下心口被血丝包裹的一张皮,上面正画着羊头女人的模样!

“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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