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得睡了。”安若夏蹙眉阴郁的皱眉,眼巴巴的看着他和着衬衣上床掀被子躺下睡觉,颓败的转回头,看着那皱巴巴的纸,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他太过生气给捏的。
“哎,我好惨啊……”
仰天哀叹了声,房里开着暖气,安若夏却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洒进来,只是看一眼,也觉得周身冷的颤栗,侧身,乌黑的眸见他闭上了眼睛,片刻的犹豫后,也忙脱下衣服和着里衣关灯上床睡觉,只留得床头微暖的台灯现着几道温馨暧昧的流光。
他平躺在床的右侧,她小心翼翼的捏着被角缩在床的左侧,翻身,闷闷的抬眸凝视着他冷清的侧颜,罩在朦胧的暖光下,好唯美。
唉,睡觉前不洗澡,向来不是他的作风,看来,她真是把他气得不轻,现在,都气得连骂她都懒得骂了,要怎么办呢?
悄悄的挪了过去,一点一点的跟他缩短了距离,葱白的手指,爬啊爬啊的爬到了他的手臂上,墨黑的刘海垂在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穆以辰。亲爱的哥哥,不要生我的气了嘛,我知道错了,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嘛。”
没有回应。
于是……
再挪进了点,搭上他手臂的小手隔着单薄的布料缓缓滑过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触起丝丝电感,即使这么轻碰,处在气头上的穆以辰竟懊恼起自己的身体反应,薄唇不易察觉的抿起,下一秒,索性侧过身背对着她,势必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有些事,他真的得好好想一下!
热脸贴上冷屁股,对着那如铜铁般坚硬的背,安若夏轻蹙眉角,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哼,这个傲娇的男人,到底要她怎么做他才肯原谅她嘛!
垂眸,万千计策走马观花般的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三十六秒的时间后,清冽的眸底隐隐泛着不攻下他誓不罢休的倔强,轻咬粉唇,心下一横,洁白的藕臂再次勇敢的攀上他的肩,纤长的腿也随之缠上他的腰,这一次,手脚并用,就不信他还不理她!
“穆以辰。以辰。辰辰辰辰辰。”
柔媚发嗲的声音自喉间溢出,如个甩不掉的长臂猿猴,安若夏顺利的爬了上来,正想对着这个冰块脸绽放一下她那超级无敌美少女的勾魂一笑时,谁知……
“啊……”
世事难料,她忘了,他躺着的地方已经是床最偏的位置了,而她,想一鼓作气爬上来,结果力用过了头,噗通一声,连带着卷起被子悲催的摔到了地上,恰是这番意外的事故,穆以辰紧闭的双眸终于开了一条裂缝……
坐起身拎起地上的她,床头的暖灯打在她脸上,斑驳了许多层叠的阴影,拾起被子顺势躺了下来,长臂将她圈在了他温热的怀里。
“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低声的恳求,眸里满含着期待,迎上她的眸光,冷情的脸上没有一丝冰雪融化的迹象,“平心而论,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是吗?”
“平心而论,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是吗?”
闻言,安若夏一怔,是吗?不是的,她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你妈妈迟早会知道我吸毒的事,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的态度很明显。”她抬眸看他,他眸中的雾气太甚,弥漫得有些迷离晃神。
“所以你宁愿去找莫云帆也不愿相信依赖我一次?”
莫云帆,这才是他心中最在意的一根刺!
“我哪有去找他?”
“没去找他大晚上的怎么会在一起?还被扫黄组的人抓了,在你身上,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穆以辰黑沉下脸,覆在她背上的手,指节清晰的凸起,轻蹙眉头的刹那,手又好不痕迹的收回,侧身,双手交叠抵在后脑上,曜黑的瞳没有焦距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了那温暖的环抱,安若夏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浓密的睫毛无力的眨了几下,而后,娇小的身体又往他的身上蹭了蹭,提起被子往上移了移,以便可以与他保持平视,“穆以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都很离谱,但是,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跑去偷偷戒毒的,但是你也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不小心在半路碰到我姐夫,然后,又一不小心被扫黄组的人抓了,不过,你妈也被抓了,所以,这事你真的得体谅我一下,难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对不起,她又隐瞒了一半的事实,被缉毒组抓的那一次她自动避开了,她害怕被他知道她又碰了毒品的事……
“神奇?哼,我看是神经吧。”
他微侧眸看她,眸中的冷意被一贯的清淡所填满,她想解释,却接触到那样的眸光时,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两颗心,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会觉得像是在千里之外呢?
还是说,他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彼此接受不了么?是这样么?
“穆以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身体缩进被子里,揪着被子一角,安若夏半垂着眼眸闷闷的开口,低喃般的话语,头一次,带了些自卑,也带了些,自我的否定。
“上来。”他答非所问。
“不要,冷,反正你也不理我。”
“现在,我给你机会解释,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跟莫云帆抱在一起。”冷眼含着三分期盼七分深沉,凉薄的薄唇轻抿着,他在认真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这么问,安若夏隐隐察觉到他生气的源头是什么,一边暗骂陆蔓这么大个人了还跟自己的儿子打小报告,一边又笑得傻呵呵的讨好的靠近他,“当时情势所逼嘛,我看到你的人在找我,我是逃跑出来的,当然要想着去躲了,而且那里又是西屏路,所以只能假装在那个了。”
“你这么做,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当然考虑过了,所以我才给你留了一封信和一段录音啊……”
“嗯,一封信,还是绝笔信,你还真是为我考虑了。”他明嘲暗讽着,唇角微弯的弧度似笑非笑,“如果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今晚你别想好过!”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呵呵……”知道他的怒气消化了点,安若夏嬉笑着撑起身子单手支在他的胸膛上,被打得惨兮兮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仍然灿若如星。
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混着暖色的灯光,织造了别样的风味。
指尖轻碰着他泛着红痕的左脸颊,唇角的笑容隐去,“痛不痛?”
“怎么,你心疼?”他难得的轻笑。
“不是,我突然想到小二哥的右脸上也有一个巴掌印,你们一左一右,刚好是这样,哈哈,好像很对称的样子诶,如果把你们一半的脸劈到一起,肯定很搞笑的,哈哈……”
随着清脆的银铃笑声,安若夏趴在他的身上双手覆在他的双颊比划着对称性,见此,穆以辰嘴角眼角各自无语的抽搐了几下,而此时,她身体无意的扭动,柔软的某物正实实在在的倾轧在他的胸膛上,蹭得他的脸色不自在的晕红起来,呼吸亦是变得沉重。
“把衣服脱了。”
半晌,他才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嗯?”她傻傻的止笑,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除了脸,我想看看你还有哪里伤到了。”
“都是内伤,你能看得到?”安若夏眯眸反问,这个男人,现在肯定又是精虫上脑了,想起傍晚在车内的尴尬窘态,这一次,她势必要扳回一局!
“骨子里的内伤,揉了才会好。”他侧身邪笑抱住柔软的她,泛着细碎的胡渣子轻扎着她的下颌,拥抱的力度,真的是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可是,你抱我抱的这么紧,弄疼我的伤口了……”安若夏无辜的眨了眨美丽的双眸,话是这么说,纤细冰凉的小手却是沿着他的衬衣底部缓缓探入,指尖轻移,惹火的盖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冰霜的冻感顿时惹得他一阵蹙眉,“手这么冷,蛇转世的?”
“男人天生比女人体温热,所以,真正该暖床的是男人。”
“别狡辩的这么好听,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免费取暖的热水袋,不过……”穆以辰邪邪的笑开,指尖在她发梢间绕开,“若是电充的过火了,这热水袋,也是会炸的。”
“所以呢?”眨眼,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有些明知故问,却又是清澈的让人觉得她真的纯的跟特仑苏一样!
“所以,你不觉得在睡觉前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吗?”磁性的嗓音沉了又沉,带着些殷切的温热徘徊在耳畔。
“你是说调整一下平心静气的呼吸?”安若夏掀唇傻傻的问了句,而后依旧“不解其意”的翻转手腕将冷冰冰的手背继续贴在他温热的小腹上,顿时冷的他倒抽一口冷气,那一瞬,却也只是呼吸沉了沉,“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