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内疚,是啊。前一世的她有利用价值,可现今,她对他来说,总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没必要装着爱她。
可见,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是我不好。”她垂下眼睑。
“你是不是在怪我?”他忽尔问。
“嗯?”
“我没有亲自去找你,只是派了陈九去。”
“都过去了。”她说。
“那就是在怪我了。”他愧疚地说,“前段时间,父皇病重,一度昏迷不醒,命我暂代执政。大皇子楚辄诸多不满,处处跟我作对。这些都不是问题,最主要是,我已经是楚昱,也该为他尽孝道。你也知道,我双亲从小过世,我是爷爷看着长大的,很渴望父母的爱。楚昱的母亲已经过世,我怕父亲也随时会死,我不想连他最后一面也错过。而且,我当初也不确定君无菲会是你,才没亲自去寻你。要知道是你,即使不孝,我肯定什么都不管,先去找你。”
合情合理,说得她无可辩驳。
却不是她所要的爱情。
没有爱,不是还有曾经的山盟海誓,还有二十多年亲梅竹马的相处么。
“我理解的。”她微微一笑,“你不用放心上了。”
“你不介意了?”
“嗯。”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他兴奋地搂紧她,低首就吻住了她樱嫩的红唇。
她任由他吻着,当他湿滑的舌头侵入她嘴里,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甚至有点排斥。
见她没有反抗,他胆子不禁大起来,大掌从她衣襟探入撩拨着,她捉住他的手腕,“别……”
嘴被他吻封着,口齿有点不清。
她不想,他却更想征服她。
以前在现代时,他经常这样,在她不想的时候要她的身体,只要她抗拒,他就用强,她总是半推半就地承受。
此刻,她有一种想踹开他的冲动。
理智告诉她不能,不能这么待他,怎么说,他也等了她七年,在她不可能出现的日子里。
这份情,她永远都还不清。
不能暴力反抗,那就用柔情吧。她稍推开他,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
见她娇容发白,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一副难受的样子,柔弱得我见犹怜,他不由心疼地问,“怎么了?”
“我头有点疼,不舒服。”她说。
他皱眉,伸手探了下她额上的温度,“没发烧。听下人说你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搞不好感冒了。你身上也很凉,我叫下人把暖炉烧旺点。”
“嗯。”她颔首,站起身朝床边走,“我有累了,想睡会儿。”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
他叫了瑞儿烧暖炉子,又自己端着姜汤走到床边,“小晗,先把姜汤喝了,会好一点儿。”
她想接过碗,他却舀了勺,“我喂你。”
她柔顺地颔首。
他是极少喂她吃东西的,即使在现代的时候也很少。以前她总是盼望着他宠她,现在他亲自喂她,她觉得别扭。
喝完药,她躺入被子里,他柔声问,“要不要我叫个大夫来帮你看看?”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么。”她摇首,“不用了。我想睡会儿。”
“我陪你?”他俊颜上盈着渴望。
还陪?她为了躲他才装病。敢说要是让他进被子里,她就逃不掉了。
“不了,来日方长。”她说,“你去忙吧。我睡了。”翻个身,背朝着他。
就算傻子也明白她在躲他。何况聪明如楚昱。他表情有点郁闷,还是点头,“那好吧。”帮她捻好了被角,“想见我的时候,随时让下人通知一声。”
“嗯。”她爱困地应声,嗓音里有着浓浓的睡意。
他伸手轻抚着她披散在枕上的柔顺青丝,那滑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盯着她绝色的侧脸,他的心越来越跳动。性格没有变,她的脸比在现代时更加的美,美得几乎让他目瞪口呆。
他是爱她的。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爱她。
可她的心,似乎已不在他身上。
意识到这点,他心猛地一痛,温文儒雅的俊脸变了颜色,语气却温柔依旧,“小晗,好好睡。”她逃避不了几天了!
站起身,他出了屋子。
她睁开双眼,望着古色古香的床帐顶部发呆。
一点睡意也无。
再次见到他,她不肯跟他上床,他心里肯定明白得紧。后面的日子还那么长,现在感觉渡过每一分都好慢。真不知道,她还能推拒他多久?
两天后的清晨,君无菲推开窗户,见大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屋顶白了,院里的每株树上都积了白雪,昨天白天地上还看不到什么雪花,应该是夜里下了一场大雪。
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清晰可见。
天真的很冷了。
婢女瑞儿进走房里,“君姑娘,王爷命奴婢通知您去德昕苑一趟。”
德昕苑是轩王府里楚昱住的居所。
她问,“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只说是请您现在就过去。”
“好吧。”她点头。
跟着瑞儿在若大的后院七拐八弯,走了一会儿,来到德昕苑门口。
院门是关闭着的,很是气派。一名男仆守在院门边,拦下瑞儿,“王爷有令,君姑娘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是。”瑞儿退到一边,看向君无菲,“君姑娘,奴婢在这儿等您吧。”
“你先回去,外面太冷了。”她说,“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成了。”
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瑞儿没见过,心里升起感动,“奴婢今儿个穿了很多衣裳,不怕冷。侍候您是奴婢的职责,奴婢等着就成了。”
君无菲也没坚持,推开门,霎时,一阵梅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宽阔的大院中种满了一株株梅树,梅花正盛开,映着皑皑白雪,绽放着鲜艳的姿容。
在一片梅花的雪海里,只余二米宽走路的道路,此刻路面铺满了新摘下的梅花瓣,道旁的每株树上稍长的其中一枝长枝条都弯成一个心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