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雪自发守到了房门口。
好一会儿后,房里的动静总算停下。欧阳煊走出房间,脸色苍白,“君无晗呢?”
“在另一间客房睡了。”宋亭雪恭敬地回答。
“完全不理会本王,她的心可真够狠。”欧阳煊一拂袖摆离去,宋亭雪跟上,命人收拾房间,换上同样的家具,不久,房间恢复原样。
不远处的厢房里,楚曼雅不缓不慢地问,“睿王情况怎么样?”
一名方才在院里盯梢的婢女回答,“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奴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楚曼雅若有所思,“整个睿王府里就君无晗一个大夫,一个男宠而已,本宫不信,他能有什么过人的医术。睿王身子有恙,也是本宫要来天启国才传出来的,没多久,欧阳煊又找了男宠。也许欧阳煊身体不适,不过是装出来的,或者小题大做,为的是逃避迎娶本宫。”
“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才貌双全,是个男人都会为您心动。怎么会呢?”
“欧阳煊就会。听闻他喜欢的是男人,若许因为这点,本宫才不得他的心。”楚曼雅眸中浮现恼色,“若是欧阳煊愿意娶本宫,本宫刚到天启国那天,婚事就由永太妃定下了。”
“是睿王爷不懂公主的好。”
楚曼雅神情坚定,“欧阳煊——本宫是势在必得。没有人可以与本宫抢,没有人能与本宫争!”
夜色静谧,月儿躲到了云层后,大地一片漆黑。后半夜,欧阳煊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起身推开窗户,走到院子里。今晚他住回了自己的院落——麒麟居。
守在门外的小厮宋亭雪担忧地问,“王爷睡不着?往常王爷毒发过后,都特别疲惫,很快就会进入睡眠。”
亭雪是欧阳煊的心腹,几次刺客闯入睿王府,他都护驾有功。欧阳煊待他,也不同于别的下人,“本王身体累,心却很空荡。”
“王爷可是有了心上人?”宋亭雪并不知道君无菲是女的,“是不是君家二少?”
欧阳煊一愣,俊美冷肃的面庞掠过复杂,然后是沉思,“本王只要碰触女人就想吐,唯独君无晗,抱着她好多个晚上,都不曾有过排拒的感觉,甚至……觉得很适应,喜欢拥着她的感觉。”
“君二少品行独特,相貌过于俊美,虽然很吸引人,他终究是男的,王爷不能喜欢他啊。”真愁人。
“喜欢又如何?”欧阳煊不在意地说,“喜欢,不是爱。君无晗纨绔不羁,品格顽劣,本王不过是想驯服他罢了。”走回房里,望着空荡荡的大床,脑海中不由想起抱着君无菲时的舒适满足,心头又升起烦躁。不知睡在客房的君无菲可会想起他?
宋亭雪忧郁了整张俊秀的脸,王爷为何想驯服的是男人呢?
客房里的君无菲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隔天清晨,欧阳煊刚出麒麟居,见楚曼雅已率着侍婢守候在院外,侍婢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瓷盅。
“王爷早安。”楚曼雅端庄得体地一欠身,“曼雅命人顿了一盅补汤,给您补补身子。”
跟在欧阳煊身后的小厮亭雪说,“曼雅公主天还没亮就来了,一直站在门外候着,本来小的想通知王爷您,公主说不想打搅您休息,她等着就行了,小的才没去禀报您。”
仔细瞅了眼欧阳煊,见他面色正常,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异样,楚曼雅心中被拒绝的痛升起,脸上却浮着温柔的笑,“王爷身子还好吧?”
“本王很好。”欧阳煊并不领楚曼雅的情,“本王的饮食起居自有专人照顾,不劳公主费心。补汤你自己喝吧,以后也不必送汤药来了。”从她侧边走过,头也没回。
瞪着他走远了的背影,楚曼雅脸色大变,恼火地道,“听说睿王半夜里还专程等着君无晗吃烤肉,可惜君无晗不赏他面子。本宫对他百般奉承,他不当回事,非要去贴君无晗的冷屁股。本宫真想不通,君无晗到底有什么好!”
侍婢端着托盘瑟瑟发抖,不敢发一言。她是大宛国跟来的侍婢。公主表面上温柔,私下里脾气暴躁,根本不把奴仆当人,难免害怕。
“你发什么抖?”一巴掌朝侍婢脸上甩过去,侍婢被打得跌趴在地,端着的汤药也洒了。
“公主恕罪……”侍婢颤抖着求饶。
“本宫会吃人吗?”楚曼雅忍着怒火,“跟来。”外头人多眼杂,不是发泄的地方。侍婢面色灰败地跟上,吓得牙齿不停打架。
回到房里,楚曼雅手拿皮鞭,一步一步逼近她。侍婢一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地跪下,“公主……公主饶命!”
“本宫又不是要杀你,你求什么饶!”脚踩在她身上,用尽全力,猛踹、狠踹,又用鞭子狠抽,一脸阴毒,“那么怕本宫。叫你怕、叫你怕!”
侍婢痛得惨叫。旁边另一名婢女用布团塞进她嘴里,她不出来,只能发出唔唔地痛哼。
看着侍婢惊恐害怕的表情,楚曼雅脑海中浮起自己梨花带泪的脸,也是那么惊惧、害怕,楚楚可怜,美丽的眸子倏地陷入疯狂,鞭子抽甩得更凶。
一个时辰后,侍婢的尸体被楚曼雅带进睿王府的其他两名下人悄悄用麻袋偷装出府。楚曼雅甚至不知道那名侍婢叫什么名字。对她而言,草菅人命习已为常。
折腾得有点疲惫了,楚曼雅休息了一阵,一名下人匆匆走进来,“公主,您要查的事情都清楚了。君家只欠了魏子溪的十万两未还,其余债务已还清,君无晗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姐名为君无菲,是京城首富魏子溪休弃的下堂妇。母早逝,父亲君佑廷,尚在。君无菲带了一个儿……”
“这些本宫早就知道了。”楚曼雅眼中升起不耐烦,“挑重点,本宫要知道君无晗的致命弱点!”
“未……未发现君无晗有什么特殊的弱点,”下人抖了身子,“只是,前段时间,去君府求亲想嫁给君无晗的女眷无数,君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好几条,听闻君无晗出了一道题难住了众求亲的人,至今无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