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挑眉,“现在这个家归我管,你那些丫鬟婆子全被我发卖了。”
“我若不让你走出这个门,你就永远别想出去。”
“好了,可以放开她了。”
“不过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不懂得尊重这个家的女主人,那就不用给她送饭了,让她饿一天好好反省反省吧。”
红袖嚣张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砰地一声,院门重新关上落了锁,老夫人根本出不去。
老夫人踉跄的爬到门口,双手愤恨的拍打着大门,“儿啊儿,救命啊,我快被你那个姨娘折磨死了,儿啊。”
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的老夫人,大概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过的连狗都不如。
身边没有丫鬟伺候,红袖不高兴了就不给她饭吃。
床上的被褥也都单薄的很,她住在这里简直就是活受罪。
红袖刚成为沈镰的姨娘那会,老夫人没少磋磨了她。
而红袖本就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势,自然不会让老夫人好过。
从老夫人这出去之后,红袖便去了隔壁院子刘氏那。
刘氏的情况比沈老夫人还惨。
红袖将她身边所有的丫鬟婆子也一样都卖了,等于拔了她的爪牙。
就算她现在想去刘家送信,都出不去。
更何况,刘家在沈家没了油水可捞,如今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压根不会想起刘氏。
刘氏住的院子比老夫人的院子小了很多。
院内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瞧着悲凉的很。
刘氏醒来之后,什么东西都没吃,饿的两眼昏花,先前她还叫两声,如今是叫也叫不出来了。
偏偏唯一的儿子沈召,上个月就因为公职去了外地,没个半年都回不来。
所以刘氏如今孤立无援,完全没有可求的人。
“姐姐饿了吧,我叫人给姐姐送饭菜来了。”
红袖带着丫鬟进了屋。
屋内除了必要的桌椅外,多余的布置都没有。
刘氏正在内室躺着,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听到红袖的话才缓缓抬起了头。
“贱,贱蹄子……”
刘氏看了一眼红袖的肚子,又将目光缓缓移到红袖的脸上。
在对上红袖得意的目光时,她心中的恨意瞬间被激发出来。
可惜她没多少力气,挣扎了半天摔在地上也没能爬起来。
红袖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将端来的饭菜放在了地上。
刘氏实在饿极了,没有筷子便用手去抓。
她抓了碗中的米饭便往嘴里塞,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又抓了抓,结果碗底放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死老鼠,甚至还有不少血迹,应当是刚杀的。
刘氏吓的手中的碗一扔,扶着床沿恶心的呕吐起来。
这一幕,连旁边的丫鬟都看的恶心不已。
红袖却颇有兴趣的瞧着,眼中满是兴奋,“哎呀,姐姐你不是饿了吗,我好心给你送饭来,你怎么不吃了呢,白白辜负我一番好意。”
“红袖,你,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刘氏有气无力的骂着。
红袖走过去,伸脚踩在刘氏的手背上。
咔啪一声,刘氏的手背骨头被红袖小小的绣鞋活生生踩断了。
刘氏疼的大叫一声,冷汗从额上不断沁出来。
红袖眼眸半眯,轻笑一声,“刘氏,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清楚现在谁拿着掌家之权!”
“你不想吃饭是吧,那就不用吃了,活活饿死算了,你看有没有人管你。”
“你死了正好,死了我就能被扶正了,我就是堂堂正正的沈家夫人了,我的儿子也将会是嫡子,以后家中的财产都是我儿子的!”
“你做梦!”
刘氏忍着疼痛,沙哑着嗓子吼,“我,我是公主的母亲,等我女儿知道了有你好看。”
“狗屁公主的母亲!”
红袖不屑的讥讽,“她自己把自己当成货物送出去,还不知会如何,怎么会管你这个母亲?”
“你不是说要去告御状吗,你去了吗?”
“你能进宫吗,皇上会见你?”
“刘氏,你真以为自己算根葱了,就算我把你折磨死,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
“你敢!”
刘氏的脸色彻底变了。
红袖狠狠踹了刘氏一脚,骂道:“你看看我敢不敢!”
“刘氏,以往你是怎么折磨我的,以后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你就等着一日日被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吧!”
“当然了,如果你态度好一些,天天给我磕头请安,我可能会考虑让你好受一些。”
说到这,红袖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再给你一日的功夫考虑到底要不要每天给我磕头请安!”
红袖折磨完了刘氏,觉得有些累,便转身回去了。
刘氏狼狈的在地上爬着,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做梦,做梦!”
红袖不以为然。
人在绝境下总会妥协的。
红袖刚回房休息,小丫头便捧了一个盒子进来,“姨娘,九小姐派人送来的。”
红袖打开盒子瞧了一眼,里面是一叠银票。
沈听雪答应她的,搬家之后给她剩下的银子。
“九小姐还挺仗义的,没有赖账。”
小丫头忍不住嘟囔一句。
红袖嗤笑一声,“她不敢赖账,我既然有本事将老夫人从将军府里搬出来,自然也有本事把老夫人送回去。”
“她为了图个清净,当然会给我应得的。”
“不然你以为她会这么好心?”
提起沈听雪,红袖不屑的很,认为沈听雪不过胎投的好罢了。
若自己也能投胎投的那么好,日子肯定过的比她还要滋润。
夏尚书被周家的所作所为气的卧病在床。
而周家因此更加嚣张,周夫人用了许多肮脏的手段来毁夏婉的名声。
如今在民间,夏尚书的女儿已经成荡妇的代表人物了。
为此,沈听雪走在街上还跟别人争论几句,差点打起来。
这事本就有梁氏推波助澜,世人对女子又多苛刻,因此便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这与之前沈听雪被污蔑不同,毕竟每次沈听雪都能很好的反击回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夏婉这事难就难在,他们家收了周家的礼,等于同意定亲又反悔,所以无论夏婉怎么解释,大家依然只相信流言不信她。
又过去几日,流言闹的更凶了。
沈听雪窝在小院里,趴在桌上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为夏婉平息流言。
临时负责照顾她的小丫头,突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王爷带了好多礼物来访呢。”
沈听雪抬头看了那小丫头一眼,“哦。”
她们家十三什么时候不带礼物来访过?
“是很多很多礼物,奴婢听说王爷是专门上门来商量亲事的。”
“小姐……”
小丫头还想再说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道影子闪过。
她再往石凳上瞧的时候,发现沈听雪坐的位置空空如也,早就没人了。
“十三,十三,十三三!”
沈听雪听说容战总算来商量亲事了,感动的老泪纵横。
马上要过年了,这人再不说,她就嫁不了了啊!
定北王这次有点惨,单单是上门的礼物就带了十几个盒子,后面还有人抬了两大口箱子。
然而,他却没能进屋,被镇南将军拦在了院中。
“你想强娶我女儿?”
沈成廷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敲死这个臭小子。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眼瞧着就要被拐走了。
他这颗老父亲的心里怎么着都不太舒服。
“岳父大人。”
“别乱叫!”
“世叔。”
定北王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并非强娶,而是真心实意的求娶。”
“今日过来,就是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好好谈谈这事。”
“我容战想娶沈听雪的心,从未变过。”
“十三!”
沈听雪听到这句,感动的都要飙泪了,不管不顾的飞扑过来,轻功都用上了。
然而……
少将军伸手,很轻易的半道拦住了妹妹。
沈听雪:“?”
“大哥,你欺负我!”
“我要找十三!”
沈听雪气哼哼的看了沈成廷一眼,“爹,我嫁,我嫁,我嫁嫁嫁!”
沈止嗤笑,“驾个头啊驾,你骑马呢?”
沈成廷一直绷着脸,并没有因为女儿这话脸色好哪去。
看到亲爹这般,九姑娘也有点怂。
她爹的脾气可是非常固执的。
这世上除了她娘的话她爹能连标点符号都听以外,别人都办不到。
“沈烨!”
“将军。”
“把我的剑拿来。”
沈烨犹豫了下,还是进屋拿了沈成廷的佩剑来。
那把宝剑跟了他多年,斩杀过无数敌军将领,剑上染的血都能染红无数池清水了。
沈成廷拔剑出鞘,冰冷的尖峰指在了容战喉咙处。
“爹!”
沈听雪上前一把抱住沈成廷的胳膊,哀嚎起来,“你不能杀十三,你要杀十三我也不活了,我下去找我娘告状去,呜呜呜,娘……”
看着抱着自己胳膊哀嚎大哭吵着要找她娘的女儿,沈成廷满头黑线。
他家这闺女还有救吗?
“松开!”
“我不,反正您要杀十三,我就去地下找我娘,放下手中的剑还是让我去找我娘,您自个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