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二十一天

“你都说我心狠了, 你就在府里待着吧。” 甄玉棠狡黠一笑。

阮亭无奈的勾了勾唇,拉过她的手, 把玩着修长的玉指, “准备在庄子上待多久?”

也不知这人养成的什么毛病,就爱捏着她的指腹,甄玉棠道:“待到凉快的时候, 阿芙身子弱, 不用冰,晚上她睡不着, 出了一头的汗, 用了冰, 她又受不住。”

阮亭“嗯”了一声, “京郊要比城内凉快, 多带几个小厮过去, 等我休沐的时候,过去瞧你们。”

京郊的庄子是阮亭买下来的,上个月李石把之前的盈利送了过来, 有一千多两银子。

恰巧阮亭的一位同僚告诉他, 京郊有个小庄子要出手, 阮亭又添了一些钱, 把那个庄子买下了。

比起权贵世家来, 那个庄子不算大, 不过住上几个人, 也是绰绰有余了。

阮亭平日要上值,若是去了庄子,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 只得赶在休沐的时候过去。

“对了, 陆夫人让我明天去陆府一趟,也不知有什么事情。”甄玉棠道:“明儿个我过去看一看,然后带着阿芙去庄子上。”

阮亭摩/挲着她的指腹,“明天晚上府里就剩我一个人了,玉棠姐姐总要给我点补偿吧!”

“羞不羞啊?”甄玉棠嗔他一眼,“你比我年长两岁,叫着我一声姐姐不说,还想要补偿。”

“不叫姐姐,不如叫一声妹妹?”阮亭神情慵懒,活脱脱一个浪荡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甄玉棠把手从他的掌里抽回来,打趣着,“阮大状元成了阮大纨绔,就该让温如蕴看看你这副模样,若是她瞧见了你这不正经的样子,就不会喜欢你了。”

阮亭厚脸皮的道:“只要夫人喜欢我就好。”

说着话,他把甄玉棠拉到了他的怀里,吻上了朱唇。

这是在索要补偿呢!

第二日,甄玉棠去到陆府,亭子里还有不少年轻女郎。

陆夫人朝她走过来,“遇儿也该说亲了,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只说让我决定就好。这不,我把这些贵女们请来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请了其他一些夫人,就当是举办一个宴席,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不提相看的事情。”

陆夫人是为陆遇相看成亲人选,甄玉棠明白了,她微微一笑,“您还有事情,那我先过去坐。”

甄玉棠的席位,与陆瑶是同一桌,她一落座,陆瑶就抬着下巴,哼了一声。

甄玉棠也不在意,和一旁的一位柳夫人说着闲话,陆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脸色,丢的是她自己的脸。

这位柳夫人也住在思成坊,曾去过她的香料铺子,用过一次后,喜欢她那里的香 。

此后便常去她名下的铺子买东西,一来二去,甄玉棠和她关系不错。

没一会儿功夫,宴席上又来了一个人,甄玉棠瞧了一眼,是熟人,正是温如蕴。

温如蕴在陆老夫人的生辰宴上出了丑,一连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不敢出门,怕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

眼见这段时间关于她的议论散去了,她如往常一样,打扮的素雅,来参加这次宴席,毕竟她不能一辈子待在府里不出门。

看到甄玉棠袅娜的身影,温如蕴攥紧了帕子,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若是知道甄玉棠也在,她才不要过来呢,偏偏陆夫人把她的席位与甄玉棠安排到一个桌子上,也不知道陆夫人是怎么想的。

然而她再怎么不自在,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出来。

陆瑶冲她摆手,“温姐姐,快过来坐,我可等你好久了。”

温如蕴走到陆瑶身边,陆瑶端详着她,“温姐姐,你看起来清瘦了一些。”

甄玉棠扫了温如蕴一眼,能不清瘦吗?

温如蕴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端庄知礼的才女,那些世家夫人提起她就是满口称赞。

然而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机展露了出来,私下里嘲笑她的人可不少。温如蕴一直躲在温府里,想来是寝食难安,能气得呕血。

温如蕴道:“是瘦了一些。许久不见你,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温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陆瑶和温如蕴交好,她本就瞧不起甄玉棠的身份,这次温如蕴丢了面子,也是因着甄玉棠。

这样一来,陆瑶既心疼温如蕴,也更加讨厌甄玉棠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 温姐姐瘦了,却比以前更加好看了,又有气韵,可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人能比得上的。”

陆瑶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很明显意有所指。

陆瑶应该感谢她出身在侯府,不然就她刻薄瞧不起人的性子,有得苦头吃呢。

甄玉棠并不生气,转头对着身旁的柳夫人道:“ 当真是夏天到了,那些嗡嗡乱飞惹人厌的苍蝇也出来了。”

那位柳夫人也是个上道的,“是啊,真是让人讨厌。”

陆瑶脸色一下子拉下来,八角亭这里提前被小厮们打扫过,还熏了驱蚊驱蝇的香,哪里有什么苍蝇,甄玉棠这是在骂她呢!

温如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拍了下陆瑶的手背,冲她轻轻摇头。

甄玉棠指桑骂槐,竟然敢骂她是苍蝇,陆瑶想要发作,却没有发作的理由,是她先出言不逊,她不占理。

再加上温如蕴的示意,陆瑶只得咽下怒火。

宴席上安静下来,八角亭的紫檀木圆桌上摆着茶水和各类糕点,青石小道两旁的玫瑰绚烂。

陆瑶这个搅事精不再说话,宴席上很是和睦,贵女和夫人们品尝着糕点,有说有笑。

陆瑶心里还窝着火,她盯了甄玉棠一眼,“桌上这几碟糕点,是侯府的厨子特意准备的,在外面可吃不到,阮夫人从泰和县而来,想来没有尝过这些糕点吧?”

甄玉棠就奇怪了,她笑了笑,陆瑶从小在侯府长大,怎就这么没脑子?

陆瑶不满的道:“你笑什么?”

甄玉棠道:“陆府乃侯府,陆小姐也是侯府出来的姑娘,还是见多识广些才好。泰和县虽是小地方,然苏州府乃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一些糕点而已,我们江南女子哪里就尝不到这些糕点了?”

陆瑶脸色更难堪了,甄玉棠这是在说她是个没见识又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柳夫人接过话,“陆小姐不知,我吃过阮夫人府里的糕点,一碟糕点就要十多两银子,倒是比今个的这些糕点还要有滋味些。”

人以群分,柳夫人也瞧不上陆瑶这样爱搅事的女子。

陆瑶脸色变了变,哪怕她出身侯府,可她只是二房的姑娘,一碟十来两银子的糕点,她可吃不上。

甄玉棠竟然这么有钱,是她小瞧了。

一连两次被打脸,陆瑶可算安分了下来,不敢再招惹甄玉棠。

宴席结束的时候,甄玉棠与柳夫人道别,“ 我要去庄子上住几日,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等你府里的香用完了,我让店里的伙计送到你府上去。”

“好。”柳夫人笑起来,“你也是个会享受的,这天儿啊,热得能要人命。若不是府里有一堆事情要操持,我也像你一样去庄子上。”

甄玉棠打趣着,“你能者多劳嘛,哪像我,府里没多少人!”

两人沿着青石小道走着,“陆瑶到底是二房的小姐,心性儿和脑子差远了,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教导她的!她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甄玉棠轻笑了一声,“惹人厌的苍蝇,哪里值得我往心里去。”

柳夫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京城那些贵女,一个两个的都端着,拼命把自己塑造成才女,自以为高人一等,实则心里啊,黑溜溜的。”

她又问道:“今个这个宴席,是不是陆夫人在相看儿媳妇?”

甄玉棠:“不错,你看出来了?”

柳夫人直言道:“不然无缘无故的,陆夫人犯不着举办一个宴席。我要是陆夫人,就管好陆瑶那一张嘴,今个她那么挤兑你,不识大体又阴阳怪气,看到陆瑶这个样子,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到陆府来!”

柳夫人的这一番话,甄玉棠很是同意,女儿家嫁人,相看的是整个夫家,陆瑶这般不好相处,想来许多好人家都会打消与宣平侯府结亲的念头。

说着话,两人告别,甄玉棠上了马车,回府用过膳,带着阿芙去到了庄子。

庄子在京郊,环绕着青山与郁郁葱葱的树木,放眼望去,一片青翠,前面还有一条月牙儿形状的河流,风一吹,掺杂着水汽,吹在人身上,甚是凉爽。

阿芙到处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庄子里养着的大白鹅,一会儿去水里抓泥鳅,“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手里的泥鳅滑到了水里,迸溅的水花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

阿芙直起身子,咧着嘴,“姐姐,你看我眼上的水珠,我流泪了。”

甄玉棠笑着摆摆手,“过来,姐姐给你擦一擦。”

庄子上凉爽,即便是中午最热的时候,也无需用冰,晚上时,夜风透过轩窗吹进来,凉飕飕的。

阿芙可喜欢待在庄子里,一天到晚到处嬉闹,有时跟着庄子上的管家去到后山摘果子、采蘑菇。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用膳的时候,阿芙放下调羹,“姐姐,姐夫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呀?”

甄玉棠又给她添了一碗南瓜粥,“怎么,想姐夫了?”

“姐夫说,他休沐了,就来看我们,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姐夫还没有过来。”阿芙笑嘻嘻的,露出小米牙,“姐姐,你肯定也想姐夫了吧?”

想阮亭做什么,她自己睡一张榻,别提多舒服了。

“你姐夫公务繁忙,等过几日,应该就能过来了。”

来庄子上这么久,不给阮亭写封信也不合适,甄玉棠在信笺上写道:“若是你有事情缠身,无需担心我和阿芙,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去了。”

写好了信,她道:“平时,你把这封信给阮亭送去。”

“好嘞,夫人,奴这就去。”

平时直接驾着马车去了城内,“张管家,老爷可在府上?”

张管家道:“老爷一连忙活了几日,休沐的时间也用来办差了,昨个又突然来了差事,老爷外出办差去了,估摸着过两日才能回来。临走前,老爷交代了,等他回来,就去庄子上找夫人。我正准备去庄子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夫人,没想到你可过来了。”

平时点点头,“夫人放心不下,让我来看看。等老爷回来了,把这封信交给老爷。”

又过去两三日,办完了差事,阮亭马不停蹄回到京城,沐浴之后,他拆开信,看来甄玉棠这是想他了,催着他赶紧去庄子。

不管,就算甄玉棠不是这个意思,他也要当成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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