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王阵亡了?”
“大王阵亡啦!”
随着难峭王的大纛倒下、他本人的首级被关羽挑在刀尖、挂上马项,旁边数百步内,上千的乌桓骑兵终于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本来就是被汉军猛烈绞杀一阵后败退而回的,现在侧有赵云扎腰截击、后有关羽斩王追杀,那些本来就缺乏信仰的家伙,哪有不作鸟兽散的道理。
“稳住!往一个方向逃!散开了只会被汉军各个击破!”许久之后,军师阎柔才开始声嘶力竭地试图整顿败兵,但听他的人太少了。没有了难峭王,大部分乌桓人已经不认他的指挥。
要不是阎柔从小是个被乌桓人俘虏的汉人、在乌桓当中住了十几年,难峭王这儿上上下下很多军官都认识他,恐怕连这点号召力都没有。
阎柔也是没办法,在难峭王被关羽斩首的时候,他离现场只有五十步之远。亏得他衣着甲胄不显眼,当时没被注意到,他才得以向另一个方向抱头鼠窜逃脱。
刚逃脱时,因为跟关羽拉开的距离还不够远,阎柔都不敢大声指挥以免被关羽盯上,足足逃远了两里地才开始收拾败兵,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整整一个下午的追亡逐北,等阎柔撤回昌黎城时,计点身边人马,居然只剩两千骑成建制逃回城里。
清晨出兵的时候,可是足足一万两千骑啊!将近一万骑兵就这么消失了!
阎柔估计被关羽和赵云军杀伤的,绝对只占一小半,还有一大半完全是斩王崩溃途中逃光的,或者是刚好被赵云截击时分割投降了。
也不知道后续能有多少败兵还肯逃回来继续卖命。
怕就怕那些人看难峭王毙命、造反无望,直接就投降了。
经此一战,大小渝水前线的叛军兵力优势,已然彻底消失——原本是两万三千人对阵汉军一万。现在昌黎城里还剩七千兵力,徒河城六千,加起来一万三。
而汉军虽有伤亡,但溃散的乌桓骑兵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俘投降,就算这些乌桓俘虏不能马上用于作战,
但把缴获的马匹兵器重新整编一下、从那几万最近投靠刘备的屯田流民中,选出精壮充军,再把战俘拿去当农奴强制看押屯田,短期内刘备显然可以组织起数千新兵。
阎柔想想都头大。
他当初为难峭王出的计策,让把百姓的粮食都掠夺光、驱赶去刘备那一侧,更快耗尽刘备的粮草,让刘备扛不住无人区补给困难而退。
但难峭王这沉不住气的一战,跟刘备的收容饥民屯田策一结合,居然让刘备的兵越大越多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刘备刚刚靠糜竺运粮收买了人心,又得到了那么多武器装备战利品,唉,弄巧成拙啊。
……
阎柔在那儿如丧考妣的同时,刘备军大营里却是一片欢欣鼓舞。
“主公,打扫战场,累计俘获敌军骑兵两千三百余人,连人带马生擒。另有打扫战场获得一千余匹完好无人的空马。
发现重伤者一千六百余骑、伤瘸战马一千九百匹,都已经帮他们结束痛苦了,军中屠夫正在紧急宰杀储备马肉充作军粮。
轻伤人马各一千余,人已经送去调治,按您吩咐看押收为军屯。马匹用作耕马驮马租给屯田百姓、拉辎重车。”
负责追击残敌打扫战场的赵云回来时,给刘备带的第一条好消息就令大伙儿非常振奋。
跟游牧民族打仗就是这点好,只要你能打赢,而且是歼灭级别的大胜,战马缴获就肯定不会少,而且是那些在内地和南方剿匪的诸侯们想都不敢想的数量级。
刘备军原本始终只有装备两千骑兵的战马,现在扣掉赵云屡次作战损失的几百匹、缴获却有三四千,一来一去,起码能剩下五千骑兵的马匹!
这战马的数量,已经隐隐然跟公孙瓒持平了!
谁让历史上追击举、纯叛军残敌的任务,原本该是公孙瓒执行的呢。
“子龙斩获如此之重,其功非小,来来来,先赏赐黄金二十斤、缎二百匹。今晚众将不醉不归!”刘备非常兴奋,意气风发,倒似是有些飘了。
但赵云始终谨慎:“府君,此皆关都尉却月阵摧破敌胆、又阵斩贼酋所致,云不过追亡逐北,不敢当此厚赏,乞以此分赏骑军士卒!对了,怎么不见关都尉?”
刘备也不违逆他:“准子龙所请!云长刚才也是领了赏,回军中叙功分给士卒呢,咱同去看看吧。”
说着,他就拉着赵云的左手,一起去关羽那儿。
结果刚走到关羽营中,刘备就看到营门内立了一根高大的烧柱,看样子是在祭奠战死的士卒呢。
关羽在体恤士兵这一点上,向来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有军功赏赐分给大家之前,首先要感激一下此战中战死的弟兄们,这也是从军三四年养成的老习惯了。
烧柱就是一种汉代穷人坟冢上用来代替墓碑的木柱,因为这个时代的穷人大多数不识字,甚至名字都没有,所以立墓碑也不知道写啥,只有“士”才会立碑,最底层的立跟烧柱就算祭奠过了——
哪怕到20世纪,这种风俗在荷兰农村依然有小范围遗存,地处中原农村的看官可能见过。
士兵们也很多没有名字,而且死者太多不好刻碑,关羽就养成了每战后立个烧柱、浇酒祭奠说几句激励士气的话,然后把上级赏赐的肉食也先供一供,祭完了再给活着的士兵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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