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世界,此刻已经满目疮痍。
大地如蛛网一般开裂,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浮现在眼前,本来栖息在此地的鸟兽如今已经四散奔逃,整个世界宛如末世。
“滴答...滴答。”
秦安的手指上,鲜血不断滴落。
此时他整个人就这样佝偻着身躯站在地面上,胸膛急速起伏不定。
他的肩膀已经被洞穿过好几次,一条左臂险些飞去,肋下有狰狞的骨刺刺出体外。上面还沾染着粘稠的鲜血。
大战已经爆发了将近一个时辰,秦安此时身受重伤,但终究还是站着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赵阔跟张山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都瘫软在地上浑身浴血,满脸恐惧之色。
“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们!”
半空中,被秦安禁锢的忘忧仍旧在努力挣脱,可她很早之前便已经油尽灯枯。怎么可能挣脱开秦安的禁锢?
忘忧此时害怕极了,感受到秦安身受重伤的样子好像下一刻便要死去。
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对于忘忧的挣扎。秦安充耳不闻,缓缓迈出一步,挣扎着向前走去。
秦安每迈出一步,脚下便会形成一方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洼。
尽管此刻他看上去步履蹒跚,但整个人却依旧伟岸,巍峨。
仿佛那永远无法翻越的大山,亦或者,屹立在云端之上,俯瞰芸芸众生的神祇。
时间在缓缓流逝,秦安每迈出一步,便预示着赵阔跟张山距离死亡更进一步。
这两人拼了命的想要挣扎,但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秦安身受重伤,但赵阔跟张山的伤势甚至要比秦安更重。
此时他们只是勉强吊住一口气而已,试问如此情况下,还怎么跟秦安斗?
终于,秦安站在了赵阔跟张山面前。
探手一招,跌落在不远处的无伤剑被摄入掌中。
赵阔见状,整个人恐惧到了骨子里。沙哑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
“秦...秦安,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赵阔很害怕,这一点从他不断求饶中便可看出几分端倪。
可面对赵阔的求饶,秦安嘴角却缓缓扯出一个看上去十分难看的笑容。
“若此刻是我求饶,你会饶过我吗?”
此言一出,秦安没有给赵阔回答的机会,剑光一闪而逝。赵阔的头颅应声被抛入半空中。
温热的鲜血不断喷洒,撒在了一旁张山的脸上,此刻张山已经吓破了胆子,只能不断呓语一般问道:“你为何如此疯狂,本来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杀我们!!”
耳边听着张山不甘心的询问,秦安缓缓回头,看了忘忧一眼。
随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因为你们...招惹了我的忘忧。”
整个人话罢,无伤剑轻轻的刺入张山的咽喉之内。
鲜血如泉眼一般涌出。张山临死前,依旧睁着双眼。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张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服下,让后跟一个时辰之前的自己说。
永远,永远不找去招惹忘忧。
因为在忘忧身后,还有一个恐怖的秦安!
“呼...”
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秦安拄着无伤剑,回头看向忘忧。
出去了禁锢忘忧的灵力之后,秦安缓缓坐在了一棵大树下,整个人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恢复自由的忘忧第一时间来到秦安这边,检查了一下赵阔跟张山两人的尸身。
发现两人全都死绝了之后,深深的看了秦安已然。然后...拔剑。
“锵!”
冰冷的长剑触碰到秦安的脖颈之上,忘忧的眼神也同样冰冷。
“我们一直是竞争对手,你不应该救我!”
此时的忘忧,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双眼毫无生气。
但她持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秦安深深的看了忘忧一眼,整个人微微一笑。
“动手吧,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是一个好归宿了。”
“当初的我...本不应该放手。”
话罢,秦安再也坚持不住,就此昏迷过去。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安缓缓苏醒过来,感受了一下自身情况,伤势竟然好了大半。
除了还有些内伤沉积之外,基本上已经恢复如初了。
只是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此前秦安所受到的伤势。没有几个月的恢复是绝对不可能痊愈的。
现在是怎么回事?
秦安的目光注意到了旁边打坐调息的忘忧。
对比昏迷之前,忘忧身上的伤势没有半点恢复。
很明显啊,在秦安昏迷之际,一定是忘忧给他服下了什么强大的疗伤丹药。
但她自己却没有服用。
想到此处,秦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暖,他没有做错。忘忧也仍旧是那个忘忧。
“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不想乘人之危而已,等我伤势复原了。我会跟你堂堂正正的战一场,然后杀了你!”
忘忧的声音幽幽传来,尽管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一些。但那声音却怎么听都没有了之前的冷酷。
“你当然可以杀我,不过在此之前,最起码要好好疗伤吧。”
秦安随意回了一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疗伤丹药。
当然他的丹药自然是不可能有忘忧的贵重。
治疗不好如此严重的伤势,不过帮助缓解一番也还是可以的。
秦安注意到,忘忧后背上有三道爪痕。想必是之前张山的驭灵所留下的。
因此他将丹药捏碎,小心翼翼的帮忘忧涂抹在后背之上。
就在秦安的指尖触碰到忘忧的后背之际,忘忧整个人一激灵。
只见她马上戒备的回过头来看向秦安道:“你想干什么!”
“你后背的伤势若是再不处理,以后可就要留下伤疤了,你想未来一直顶着这伤疤百年,千年,乃至更长岁月?”
秦安一句话,当即让忘忧动容。
可能但凡女人,都会无比注重自己的外表,就连忘忧也不曾例外。
此时整个人都有些动摇起来,忍不住说道:“那你只能上药,休想轻薄于我。”
“放心。”秦安立刻答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罢,便不由分说的给忘忧上起了药,而每当两人的肌肤相碰触到一起之际,忘忧总会情不自禁的脸颊一红。
“谁...谁要你负责啊。”
忘忧声若蚊蝇的反驳,可这样的反驳简直没有半点力度。
蓦然间,秦安似乎想到了当年在咸阳,自己每次受伤,都是忘忧给自己上药。
没想到这一次两人却倒过来了。
但那温馨,却一直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