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坐了良久,白桃被折腾的身子虚弱,却舍不得赶王青离开,便硬撑着不做声。
哪怕不说话,也不看对方一眼,只要能在一处待着,白桃也觉得幸福。
“那日出事前,你可吃过啥和旁人不一样的东西?”
想到火锅店那边还在等结果,王青握了握拳头,压下心中的感受询问道。
“王大哥是怀疑我偷吃东西?”白桃猛地抬起头,鼻头发酸。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青忙摇头,解释道:“店里出事了,客人的情况和你的一样。现在我们不确定是自己人做的手脚,还是买来的东西混了啥,得尽快调查出来给客人个交代,要不这店也开不下去了。”
闻言,白桃正了正身子,仔细回想着出事前的事。
“我住在铺子后院,虽然是单独的屋子,可吃饭都是和大家一样的……”
“不对,那天小五子肚子疼,让我帮忙记下酒水数。那送酒的人不是经常来的那个,还不小心把酒弄打了一坛子,衣裳都湿透了,便让我帮忙去借套衣裳穿。”
“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酒搬完了,换完衣裳还给了我一块槽子糕谢我,那是唯一吃的和大家伙不一样的东西。”
白桃知道的就这些,可槽子糕已经吃完,没法证明什么。
让白桃安心休息,王青立即折返火锅店那边,和两位陈老板转述了白桃的话。
一查之下,小五是真的坏肚子,这会拉的腿软被同屋的人给搀出来的。
“我想起来了,那天白桃找我借了衣裳之后,我把牌子落在屋里又回来一趟,看到那人在水缸旁边,他说口渴了要喝点水,我也没当回事。”
“因着小五难受在歇着,今儿后厨的水用没了,当时又忙的很,我就去后院的水缸里直接拎了两桶过去,那水也只有出事那桌客人用过。”
说话的人和小五一个屋子住着,两人的关系也不错,都是最初招来的小二,家里老实本分。
两位陈老板交换了个眼神,王青则是会意的起身往后院去。
那缸水是不是有问题,让大夫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去酒庄那边走一趟,你跟我一块去。”
前一句是说给陈老爷听的,后半句则是指着刚才说话的伙计。
现在分不清是酒庄有问题,还是送酒的人有问题,去查一下总是应当的。
再说柳芽一口气买了牙行三分之一的人,倒是不好都自己直接带走,便只带走了卖身契,稍后让铃铛过来领人再安置。
人牙子将柳芽一路送到门口,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这样的大客户一辈子也不一定遇到一次,可是赚大了。
“姑娘以后再买人,可要来找我,绝对的童叟无欺,给姑娘你最合适的价钱。”人牙子弯着腰送客,誓要讨好财神爷。
柳芽不喜欢把生命当成买卖,但也尊重这个时代的规矩,而她也确实需要人手。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柳芽心情有些沉重的离开巷子,脑海里都是那些失去光彩的眼睛。
一旦为奴,便是子孙后代也将为奴为婢,鲜少能有改变命运的。
而遇到和善的主家,就是这些人最大的期盼,否则命都不再是他们自己的,更遑论其他。
柳芽直接回家,她现在只想平复一下心情。
铃铛比柳芽先一步回来,柳芽让她拿着玉佩去接人,暂且先安置在庄子那头,由铃铛去暗中观察,再行安置。
“主子这是有晴岚那丫头,就想把奴婢支的远远的,改明个还不得忘了奴婢这个人啊。”
看得出柳芽的心情不大好,铃铛撒娇的抱怨一句,顿时把柳芽给逗笑了。
“等你回来,主子我给你打一个大的金铃铛,让你走路都迈不动脚的那种,往后就在家里守着,看我能不能把你给忘了。”
打趣了一句,柳芽给铃铛拿了银子,用作安置的费用,没有做过多的吩咐。
铃铛年纪虽然不大,可作为暗卫培训的她,看人的眼光却是极准的。
主仆俩的默契,也不需要柳芽多言,铃铛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陪小五玩了一会,柳叶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让柳芽不大欢迎的客人。
“芽儿,这位安公子寻了给他看诊的大夫多日,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柳叶没想那么多,只当她口中的安公子是普通的客人。
最多是有那么一面之缘,柳叶还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为难自己的妹妹。
“既然是要看病,安公子请随我去偏厅吧。”
柳芽没有拒绝,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对柳叶道:“大姐陪小五玩一会吧,那小子今儿可是往门口看了好几次呢。”
“还是小五心里有我这个大姐,比你们几个强多了。”
柳叶笑着说了一句,忙先去净手,这是家里的规矩。
且说柳芽带着安公子去了偏厅之后,诊脉之后便直言不讳的问道:“安公子是想看病,还是想要解毒?”
“这毒你能解?”
“小姑娘,只要你能解了我家公子的毒,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但你可别说大话,我家公子……”
安心激动的同时,还不忘威胁柳芽,实在是柳芽的年纪让人没多大信心。
“安心!”
安公子低唤了一声,安心立马住嘴退到后面去。
柳芽神色清冷,她可以不把质疑声当做羞辱,却要避免因不信任她的医术而带来的麻烦。
“抱歉,安心他只是担忧我,并非有意冒犯姑娘。”
安公子朝柳芽抱拳,替下人赔了不是,温和的语气倒是让人无法再生气。
“安公子既然寻来,想必是愿意一试。方才的话,还请安公子想清楚后回答于我。”
柳芽摇首表示不介意,心里却想着安这个姓氏在奉国并不多见。
貌似最有名望的安姓,便是那位异姓王,且传闻中安王府世子和郡主皆自幼便体弱多病。
“柳姑娘给出的选择,有何区别吗?”见柳芽低着头并不多解释,安公子主动询问。
“治病,自是调理脏腑,但正常的治疗方法并不能阻止毒素继续对身体的损伤。”
“解毒的意思不需要我解释,但公子中毒过深,解毒过后也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一旦在这个期间想做父亲,孩子也会中胎毒,从而重复公子之前遭受过的痛楚,对孩子的母亲也有很大伤害。”
柳芽直言不讳,倒是说的安公子有些许尴尬,这是他第一次看女大夫。
“最为严重的是,公子在解毒过程中,承受的痛楚会比之前毒发时还重。且解毒后,公子的身体也不可能如常人那般健康,要格外珍重。”
安公子沉默半晌,看向柳芽问道:“若是女子中了此毒,也是同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