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北疆皇都的靳北疆,此刻正处于要大开杀戒的边缘。
先太子之死固然有皇帝等兄弟争夺储位的原因,北疆亦是杀父之仇中最要的一环。
可北疆皇帝竟然想要将靳北疆娶了北疆公主,并且用了不少让人不耻到手段。
影几次险些中招,怒斩一位北疆公主后,北疆皇室竟然以三皇子为要挟,要逼迫靳北疆入赘北疆国为驸马。
“既然北疆皇帝这么想要我奉国皇室血脉做驸马,那便给他留下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吧。”
调查了三皇子受伤的真相,靳北疆冷笑着开口。
影低垂着头应声,在靳北疆面前他从不敢抬起脸来。
“安排人将祁书瑶送回太傅府,若她不愿,便滚去驿站,修书一封与太傅,无需再顾及。”
靳北疆的语气又寒了几分,若不是影特意说了祁书瑶的事,靳北疆还不知道那个他没什么印象的太傅嫡孙女,竟然就是柳芽所说的追到北疆来的京城千金。
可笑,手握重兵的贤王被困于北疆京城,岂是她一个只会弱女子能够营救的?
这世上,唯有柳芽才有那个本事,便是女将七弦不带军队也无法只身救人。
“主子,这是北疆皇宫最新布兵图。”
将贴身收藏的图纸奉上,影下意识的又要隐于角落,却见靳北疆起身朝他的方向走来,显然是要互换身份。
“这边的事不必再拖,三日之内本王要看到结果,你需速返边关,主持议和之事。”
靳北疆交代完之后,便踏着月色离开。
北疆皇宫珍宝无数,小丫头应当会喜欢。
且这么久没有收到师弟的信息,靳北疆必须去寻找线索,不能再让师门的人因他而出事。
京城,朱府。
作为奉国最大皇商,主家虽非有实权的官商,却也是本朝极少数有品级的员外郎。
朱府当家人名为朱厚德,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但绝对是很多人不耻的负面人物。
“夫人急急的让人请我回来,可是有何及时?”
朱厚德生的一脸憨厚相,咋看之下和柳树根有几分神似。
类似的是,当初只是个孤儿的朱厚德也是赘婿,却继承了朱家。
但朱老爷夫妇回乡祭祖遇难,大小姐朱仙儿悲痛之下难产生下一子朱万通,既子安。
却不想丧亲之痛尚未平复,朱厚德便与朱仙儿待之如姐妹的大丫头朱颜私通,并在宾客面前逼得朱仙儿不得不给了名分。
但朱颜生下庶子朱万能之后,朱仙儿没多久便病故,而朱万通也重疾缠身,朱颜这个如夫人顺理成章的成为女主人,其中说是没有内情也无人相信。
“老爷,大少爷失踪了。”
“派去保护大少爷的人传信回来还在寻人,大少爷的身子骨不好,万一在外头有个闪失,妾身如何对得起小姐啊!”
朱颜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因保养的好宛若三十岁出头,只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戴着满头的珠宝招摇却也俗气。
抹着眼泪,朱颜哭的三分真七分假,低头的时候更是掩不住的得意。
朱厚德面色发沉,不知想到什么,眸底一缩。
“老爷?”
没有得到朱厚德的回应,朱颜疑惑的抬头望着他。
“立即加派人手去寻,务必要找到他。你的那点心思先收着,不过是个短命的,暂且留他一留。”
朱厚德的眉头皱成川字,低声道:“朱家刚换了族长,且要派人来京城,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
“什么?”
朱颜惊呼,眼里闪过惊惧,没了得意之色。
做了这么多年的朱老爷和朱夫人,他们享尽了荣华富贵,可心里都清楚他们是鸠占鹊巢,最怕的就是主家本家会伸手过来。
族规可在国法前执行,饶是他们有再多的银子去打通关系,事情真的闹大了这主家的家业他们也保不住。
“按照我说的去办,这段时间你把府里盯紧了,还剩下的老人该清理的就清理干净。在摸清新族长的底细之前,万事谨慎。”朱厚德低声道。
“可是……”朱颜心有不甘。
话未说完,便见朱厚德摆了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可是,别忘了你我是如何姓朱的!不想毁了儿子,你就收起小心思,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最后一年半载的吗?”朱厚德警告道。
“我听老爷的。”朱颜委屈的应下,垂首的一刹那眼里流露出杀气。
朱仙儿死了这么多年,朱万通也没多少活头了,朱氏宗族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这是要坐收渔利呢。
哼!
当初能从朱仙儿手中夺走一切,现在她朱颜就能守住一切,大不了就换个族长,就像当初那样!
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农庄中,子安正在与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子下棋。
棋盘上几乎布满了棋子,两人已然难分胜负。
“子安,你确定要大费周折的去报仇,而不是更直接些?”少年以长辈的口吻问道。
“十九叔不想看着他们在地狱里挣扎吗?”
闻着熟悉的药味,子安放下棋盘,眼角流淌着一丝暖意,接过吴青送来的药碗,像是吃补品一样慢条斯理的喝着汤药。
被称为十九叔的少年有些诧异的看着子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药碗一眼,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黑棋。
“此次入京,你我都没了退路。记得你我身为朱氏子孙的誓言,一旦计划失败,便是玉石俱焚,也要那几个畜生去九泉之下为你我至亲陪葬!”
十九叔的声音没有起伏,可那森森的杀意却萦绕周身,硬生生的破坏了他温文的气质。
将空碗递给吴青,子安漱口后,方才看着十九叔道:“朱家虽是商户,但母亲曾教导我何为君子一言。”
“子安这条命,便是为复仇而苦苦挣扎。十九叔,待大仇得报后,子安亦会遵守诺言,将朱家产业归于族。”
这是和族里交换的条件,若非利益足够,那些老人精又怎么会突然‘醒悟’,不再助纣为虐?
看着子安冷笑的脸,十九叔眉头紧锁,想到自己是如何得来的复仇机会,眼神极为复杂。
这样的朱家宗族,当真能振兴朱氏一脉?
这一次柳芽没有急着赶路回家,一路上倒是优哉游哉的看了不少风景,品尝了不少美食,顺便让铃铛购置了几份不大的产业。
不过柳芽这样走走停停,估摸着回家的时间和她所雇的商队时间差不多。
“救命啊!”
“好心的善人救救我吧,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让我上马车躲一躲成不?”
正在和铃铛玩牌的柳芽,因马车突然停下,额头撞到车壁上,瞬间发红。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