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弘煊好久没看到这么多嫔妃堵在一室,心里正烦躁,看到这满屋莺莺燕燕,脸色更加难看。
是他给了盛晚云太多宠爱,太多特权,才做出收买侍卫行刺的事,行事还敢如常高调。
以前让他心生欢喜的孩子,现在也成了心头一根刺,拔不出去,无法忽视。
“人都到齐了,贵妃有什么话只管说吧。”宁弘煊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水波流转的双眸,心底又忍不住发软。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女人,或许解开一些心结,他们还能回到从前。
盛晚云听到他还算柔和的语气,心中底气十足,垂眸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轻声说起刚刚受到的委屈。
“臣妾一直在殿中养胎,哪怕各宫妹妹不肯来请安,也不曾有过任何怨怪。可是躺在殿中,祸事还会主动找上门来,真让臣妾有苦无处说。”
林止风当场嗤笑出声。“你有屁就快放,拐十八个弯也不会香到哪儿去。”
听到她粗鲁又讽刺的话,好几个年纪小的嫔妃和美人忍不住笑出声。
德妃和贤妃都能忍住,一开始还很伤感的淑妃,这会儿也憋不住笑意,肩膀不住抖动。
“姜昭容,注意言辞。”宁弘煊眼神带着警告瞥她一眼,语气不算严厉。
他想知道宁弘烁的线索,又想让她为昨夜的刺杀事件保密,现在当然不会过分追责。
这一幕被盛晚云看在眼中,成了宁弘煊移情别恋,心中嫉恨越来越强烈,语气都有点绷不住。
“姜昭容,你难道不知我要说什么?你让下人跑来我殿中,诬陷我给你下毒,要求我把人交给你处置,现在还在皇上和姐妹们面前装模作样?”
盛晚云气得脸颊泛红,看上去是因为被“诬陷”愤怒,实际上是因为嫉恨上头。
林止风拍了拍手,身后站着的碧玉立刻快步走出去,让人把早就备好的毒午膳端上来。一桌子冷菜冷汤,每样都插着一根泛黑的银针。
盛晚云见状不仅不慌,还主动先一步开口:“凭这就能血口喷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下了毒,故意栽赃于我!来人,把青枝叫进来!”
经过盛晚云一通诉苦,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
除了宁弘煊,后宫一众嫔妃都坚信,这事一准是盛晚云自导自演。
青枝上场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见娘娘心头苦闷,实在气不过就借故去长乐殿取物,给姜昭容下了毒!”
盛晚云脸色巨变,仿佛没想过会等来这样的答案。“你疯了?这不是给本宫添乱吗?”
“奴婢不该做出这种蠢事,是奴婢害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青枝呜呜咽咽磕头,额头一片青乌,趁众人没反应过来,冲起身来一头撞在柱上自尽了。
盛晚云一声尖叫,吓得脸色惨白,带着哭腔扑向宁弘煊怀中。“皇上!”她哭得伤心欲绝,仿佛死掉的是至亲一般。
后宫妃嫔翻手绢的翻手绢,端茶杯的端茶杯,都是一副懒得再看戏的神情。
林止风更是觉得好笑,盛晚云这些伎俩,只能迷惑对她还有感情的宁弘煊。“既然查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盛晚云没有理会,只把头埋在宁弘煊怀中,怯怯地抬眼看向他。
“皇上,臣妾不知道这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胞弟病重,是臣妾赏赐了药材才救活,想来她是想为臣妾做些事,只是一时冲动走了错路。”
宁弘煊仔细一琢磨,盛晚云确实不会蠢到在午膳里下药,多半是这几天他有所冷淡,让她心绪不佳,被下人看到就自作主张下毒去了。
“好了,你有孕在身,不可能事事操心,没有察觉下人的心思很正常。这件事与你无关,罪者已死,就到此为止吧。”
宁弘煊抱住她的手轻轻紧了紧,只觉爱妃瘦削可怜,轻若羽毛,让他心中一阵酸涩。“你们都退下吧。”
他敲定不再追究,一桌子毒膳摆在面前也不让人查看,挥挥手让內侍端下去毁掉。
至于各殿嫔妃,此刻更不在他眼中。
林止风毫不在乎地起身,离开时回望了一眼,正好对上盛晚云得逞的目光,仿佛是在宣告她的胜利。
走出长安殿不远,年轻气盛的周昭媛最先冷哼出声:“就她会出幺蛾子,怀了身孕都不消停,也不为孩子积点福。”
一群年轻嫔妃们纷纷应和,除了三妃之外,余下的人都很不解,盛晚云闹这一场到底图什么。
“她这是为最后一场大戏造势,你们就等着看吧。”林止风和三妃都知道真相,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不顾大家好奇的眼神,率先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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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止风用过早膳后,借故要去御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提前探好的偷听位置。
她靠着墙根的阴影慢慢走动,竖着耳朵探听另一头的声音。
朝臣们刚从含元殿走出来,三五成群,中间间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恰好能够私下小声议论不被人听到。
林止风的耳力足以听到每个人的声音,她慢慢走着,从不同的人口中了解着不同的事。
许多大臣都在议论南边有动乱,与南国相邻的几座城,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试探性攻击。
宁弘煊暂时不想开战,正发愁该怎么应对南国的骚动。
有朝臣建议派人和谈,送上厚礼,最好达成和亲;也有人认为南国地小物稀,兵马不足,还不如主动出击征服。
林止风知道宁弘煊不敢开战,他龙椅还没坐热,兵权还没捏紧,才不会给镇国公等一干武将建功立业的机会。
原剧情里,宁弘煊会派人前往南国,送去一名郡主,再娶回一名郡主为贵妃。
“狗皇帝出于私心不想开战,就把无辜的女人送去当礼物,躲在女人背后享受和平,跟软饭硬吃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林止风心下冷哼,朝中兵马强壮,将帅人才辈出,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几场小战役就能把南国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主动来犯。
这一次有她在,宁弘煊休想再用和亲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