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怡打车来到中心医院门口,下了车后,途径一个水果摊,眼见硕果累累,鲜嫩水灵,孟紫怡驻足挑选了几个色彩艳丽的苹果,阳光下,明**人的她,一身高端雪纺印花连衣裙,搭配珍珠长款耳环,铂金流苏设计带出女性的迷人风情之余,修饰着骨感柔美的颈部曲线,一步三摇,光华流动,耳畔摇漾出优雅淳耀的弧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走进病房,孟紫怡扫视一圈,举目四望,只有苏沁一个人孤零零地平躺在病床上,估摸着苏母临时有事,暂离小会。
孟紫怡把水果袋子搁于床头柜面,尔后,退坐到床边,注视着双目紧闭的苏沁。半会,孟紫怡牵起苏沁的右手,轻声慢语,随着她低柔婉转的嗓音飘漾,一个哀肠百转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书生携未婚妻去游湖赏月,夜阑人静,顺水行船,他们把酒言欢,乘舟弄月,一同观赏着清丽幽美的湖景,星月皎洁,倒映在波澜不惊的湖面,静花水月,如璧安然。
夜凉如水,清风自来,书生忧心未婚妻衣裳单薄,容易受寒,故而,特意折返船舱,替未婚妻拿了件御寒的披风。不曾想,瞬息之间,幸反为祸,待书生重新返回船头,东眺西望,哪里尚有未婚妻的踪影,心头猛然一紧,脊梁骨发寒,书生猜想未婚妻笃定是不胜酒力,一时不慎失足落水了,思及此处,书生臂弯的披风一扬,遂而,毫不犹豫地跳进湖里寻找未婚妻。
只是,时至深夜,湖底一片漆黑,书生在水里根本无法视物,惟有摸黑乱抓,然而,抓了一通,却仅抓到一把水藻,书生黯然,松开手,随即,游向别处。冷月葬情,那一夜,书生遍寻无果,纵使残酷,可也不得不接受未婚妻已逝,哪怕锲而不舍地寻找下去,亦是枉然,书生无奈,只好放弃,怀着悲痛欲绝的心情,离开了那座城。
经年之后,书生再次来到这个湖泊,旧地重游,感慨良多,同时,不可避免地勾起了对已故未婚妻魂牵梦萦的追思。书生双手负后,长身玉立,迎风杵在船头,放眼湖面,不期然,碧波粼粼,清澈见底,于是,他疑惑地问了老船家一句,“我记得从前这个湖里生了许多水藻,而今怎的都没有了呢?”
老船家神色困惑,半晌,笑说,“我在这里营生几十年了,这个湖历来清澈,从未生过什么水藻啊,公子莫不是记岔了吧。”书生听闻顿时呆若木鸡,神情若有所失,继而,泪流满面,老船家见状,吓得不轻,连忙关切询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何以平白哭起来呢?”书生泪光涣散,答非所问,呢喃,“原来你当时离我很近,触手可及,我甚至都已经抓住你了,却又亲手把你放开了。”
原来当年书生所抓住的不是水藻,而是他未婚妻的长发,阴差阳错,被书生误认为水藻,继而,放开了。事隔经年,惊悉真相,书生追悔莫及,悲不自胜,他明明有机会把他的未婚妻救上来的,何曾想到,白白被他亲手弄丢了。
书生悔不当初,进而,负罪引慝,把未婚妻不幸横死的缘由,归咎于自己,从而,纵身一跃,跳下湖泊,殉情了。
讲述其时,孟紫怡拇指轻轻摩挲着苏沁的右手背,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珠帘般滑过脸颊,沉静如水,声泪俱下。故事讲完,孟紫怡垂眸,泪眼婆娑,凝望着苏沁仍旧裹着纱布的左手腕,一滴泪水恰巧砸落在苏沁右手背上,静默片会,孟紫怡面容坚决,拳拳心语,“小沁,且不论愧怍与否,教人生死相随的感情何止爱情,友情亦未尝不可,所以小沁,莫愁前路无知己,倘若你真心想死,那么我陪你。”
孟紫怡不得而知,她前脚离开,一滴晶亮的泪水悄无声息地从苏沁的眼角滑出,淌过苍白如纸的脸颊,坠落在枕头上,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