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已然播放完毕,可是视频中那些个伤心惨目的画面仍旧在孟紫怡的脑海里旋绕着,挥之不去。亲眼目睹苏沁含垢忍辱的整个过程,孟紫怡而今百感交集的心情,不可名状,这段视频清楚地阐明了,严羽对苏沁竭尽全力的反抗悍然不顾,依旧我行我素,任凭对方再怎么口若悬河,都无从抵赖。由此可见,这段视频一旦拿到庭上去播放,势必一锤定音。
纵然官司已是稳操胜券,可也无法消减孟紫怡心中积压已久的愧怍,当前的她,一张弱不禁风的苍白小脸,清泪连绵,黯然神伤,仿若一尊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般娇婉脆弱。
片晌,胡靖扬自会客区返回,不消言语,刚劲挺拔的身躯就那么往她身后一杵,不同凡响的气场,卓然而立,浓烈浩荡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着她,孟紫怡想忽视都难。
孟紫怡阖上双眼,鼻翼微煽,骨碌碌的眼球在碧青的眼皮底下滴溜溜地滚动着,眼睫毛轻颤,清泪一行接一行地自她卷翘的眼睫毛底下沁出,滑过她冰肌莹彻的脸,坠落在餐桌上,宛如雨幕珠帘迤逦飘零,尽显柔弱清婉之姿,她凄凄楚楚地掩面而泣,“是我害了她,我为什么要同意让她替我去送文件?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都是我的错,我情愿是我……”说着说着,孟紫怡渐渐哽咽无语。
胡靖扬轻蹙眉头,双手抄兜,一双炯亮有神的眸子半眯,注视着孟紫怡柳弱花娇的苗条身姿,他风微浪稳的眸底,波澜渐起。
其实,胡靖扬方才阻挠孟紫怡看这段视频并非为了调侃她,而是胡靖扬笃信孟紫怡一旦看了这段视频,必将成为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人活一世,自己舒心最重要,何苦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然而,既然她一意孤行,他又何妨遂了她的意愿。
半会,胡靖扬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刁在唇边,打火机的火苗蹭地往上窜起,霎时映亮了他幽邃深沉的黑眸,划过几许淡漠,香烟点燃,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洞察幽微,“你既看了视频,就该听见严羽对她的不轨之心,由来已久。即便不是那天,也会是将来的某一天,她本就身处虎狼之窝,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早晚的事,倘若此事发生在别的地方,少了这段监控视频,她岂不更加哭诉无门。”
胡靖扬一番清微淡远的剖析,听得孟紫怡很是抵触,话音刚落,她仰起头,一双亮晶晶的水眸瞪视着他,娇嗔满面,言不由衷,“胡总刚才差点就做了跟严羽一般无二的事,自然更向着他说话。”
闻言,胡靖扬皱眉思索,他哪句话向着严羽了。
随而,胡靖扬把没抽几口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手指掐起孟紫怡娇小的下颌,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下巴上柔滑的肌肤,尔后,他稍稍俯身,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俯视着孟紫怡,眼下的她,玉软花柔的脸上布满泪水,我见犹怜。
男人宽大的手掌心带有薄茧,在他拇指的触摸下,孟紫怡顿感下巴酥酥麻麻的,呼吸骤急,心跳紊乱,更羞人的是,男人居高临下的粗热呼吸近距离地喷洒在她纤薄莹润的香肩上,烫红了她一大片雪肌。
眼瞅着胡靖扬清朗俊逸的脸庞慢慢下压,孟紫怡粉脸桃腮的泪颜上,流露出几许羞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孔噙着薄笑,他嗓音低缓磁性,“方才我即便真做了,那也是半推半就,那么你觉得,你是“就”多一些呢,还是“推”多一些呢?”话语其时,他炙热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孟紫怡被吻得微肿的唇瓣。
孟紫怡羞涩不已,轻咬着唇瓣,低垂着眼帘,娇羞可人,勾得胡靖扬心痒难耐,他含笑的薄唇下压,覆上她娇艳的唇瓣,青筋隆结的大手轻抚着她柔软鬈曲的长发,唇舌交缠,津液相交,他霸道强悍的男性气息顿时灌满了她的口腔,稍许,胡靖扬宽厚燥热的大手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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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柏公寓。
孟紫怡推门而入,关上门后,孟紫怡浑身虚软无力地抵靠在门板上,哪怕是到了现在,方才被男人摸过的地方依然在蒸蒸发热。讨厌,刚刚那个死男人除了最后那一步,什么都做了,无非就是仗着她不敢在此时跟他翻脸嘛,因而,吃起豆腐来,肆无忌惮。可是,即使他当真做到最后那步,她也只能依从他,如今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她除了跟他虚与委蛇,别无选择。
良久,孟紫怡长长地吐了口气,抬手撸了把长发,今夜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