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碂笑着,大方走到他面前坐下,还低头给他看:“陛下,发簪是你在杭州买的。我戴了。”
“……”
幸好赵世碂低头,赵琮赶紧狠狠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能平静道:“很合适你。”
赵世碂抬头,笑道:“我也觉着,陛下给我的东西,都是合适的。陛下喜爱看我穿天青色衣衫吧?天渐暖,夏日里头我会多穿的。”
“……好。”赵琮觉着自己的心直跳。
天地良心,虽说糊里糊涂也活了两辈子,这真的是他的初恋哪!
心动是头一回!
迷茫也是头一回!
面对这种状况,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世碂再道:“陛下的手可凉?”他说着,又要伸手。
赵琮手快地赶紧拿起茶盏,避开赵世碂的手,低头喝茶。
赵世碂垂眸微笑。
赵琮听到他的笑声,愈发心慌,放下茶盏,立即岔开话题,问道:“昨日与谁一同去吃酒?”
“说了陛下也不认得的,秘书省的一些同僚,范十悟也在。我提前把陛下的打算与他说了。”
赵琮点头:“也好,今日也有人要去他府上告知的。”
“陛下,范十悟家有个外甥女儿。”
“……”赵琮立即抬头看他。
赵世碂依然垂眸,慢条斯理地为赵琮倒茶,说道:“他与我提了几句,说他外甥女儿很好,陛下也是知道的,他的外甥女便是刘家——”
赵琮伸手抢过他手中的茶壶,阴着脸自己倒。
“陛下?”
赵琮来气,一会儿与他暧昧,一会儿又在这儿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陛下——”
赵琮将茶壶放到桌上,沉声道:“你的婚事自有朕做主,你才多大?那些人瞧你是朕的侄儿,个个想巴结你!你知道什么?老实着!”
“陛下,范十悟想将他的外甥女儿说给萧棠,来问我的话音。”
“……”赵琮的脸瞬间便涨红了。
“陛下,我不娶妻的。”赵世碂再保证。
可赵琮还是听到了他话音中的笑意,赵世碂很得意吧!
小兔崽子!比他还小,还敢这样逗他!
赵琮气得喝尽一盏水,再抬头,只见赵世碂眼中全是笑意,并仔细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赵世碂一定是故意的!就算他是在玩暧昧,谁还不会了?
赵琮冷笑,迅速平静下来,说道:“萧棠是染陶的,其他人不许肖想。”
“陛下,其他人也肖想不了我的。”赵世碂赶紧道。
赵琮再笑:“你家中有美妾,寻常小娘子自是不敢肖想你的,毕竟那样貌美的少见,便是朕也不敢随意为你赐婚的,生怕不如你的美妾们。”
“……陛下。”
赵琮摆手:“朕要与你说正事。”
赵世碂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立即老实下来,乖道:“陛下说。”
“朕派杜誉去太原府,河东本就接壤于西夏与辽。其实朕一直有个怀疑。”
“是何怀疑?”
“当时你还小,尚不知。实际西夏的那位皇子李凉承,五年多前便曾与朕有联系。他当时不过不受宠皇子,却能使动使官为他传信。他对朕的性子十分了解。”
“陛下是怀疑大宋有他的细作?”
“细作本寻常,咱们也有细作在他国。只是什么细作,甚至能明了你的性子?”
赵世碂不解看他。
“你怕是不知,今年元月的大朝会,李凉承亲自过来。他来讨好朕——”
“讨好?”赵世碂的声音不知不觉便阴沉下去。
赵琮讶异看他一眼,赵世碂赶紧又笑道:“他如何讨好陛下?”
赵琮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他效仿你,讨好朕。”
赵世碂皱眉。
“当时人人都以为你已死,他却效仿你来讨好朕。目的,你当能猜到。”
“他想当西夏皇帝,只是他的大哥如今掌权,且圈禁他们兄弟几人。他要讨好你,获得你的支持。”
“朕在意的是,他为何知道你的性子?你当时还小,成日里在宫中,少见外人,甚少有人知道你的脾性。”
赵世碂上辈子与李凉承打过照面,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但上辈子乱得早,战火四起。李凉承当时也的确一心向帝位,他登基后,也派人给他送大礼,指望他的支持。
只是他从来不知,李凉承还有这能耐。
明明上辈子时,李凉承并不了解他,也从未派人来摸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