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子领着他的人，进入市区范围后分成两组，一组向左、一组向右，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各有分工。
因为距离的关系，我只能看到他们分头走开，想到刚刚那人说的‘正事’，估摸着又是想在游戏场外围做点缺德事。
“哎，又有人要遭殃了。”胖盖茨低低叹气。
“每次他们都抓诱饵？”我在外面这半天，没听城里闹出什么动静。
“抓，诱饵、肉盾。”
“丧尸是明河市本地的？”
“不是，是协会主席引来的，要不说人家是高人呢，一个人引来十万丧尸。”
这么说明河市原本已经没有丧尸了，是游戏协会的主席为了在这举行比赛，特意引来十万丧尸。
“行，谢谢你，游戏结束见。”我跳下车，随身只带两把手枪和一柄匕首。
“唉？”胖盖茨朝我一伸手，“带我一个呗，让我涨涨见识，还能帮点小忙。”
“里面很危险，你老实在外面当庄家吧。”我朝他挥挥手，下了公路，往野地里走去。
刚刚胖盖茨和豁牙子的对骂已经透露了许多信息，翁长庆也跟他们提起来我。
翁长庆把我说成是依附男人的娇娇女，但游戏终端的记录却显示我曾在瞬息间杀死过上万丧尸，排名一下子从末尾跳到了前二十名。
这还是我最近保持低调，没有杀丧尸的原故，可惜他们不知道。
胖盖茨说我是名人，是游戏界杀出的黑马，他个人很是佩服，并不相信翁长庆那套说辞。
所以他在知道我的id后，表现得格外热络，又是打折、又是免费，还替我出头跟豁牙子对骂。
按胖盖茨的说法，今天如果我参加了游戏，第一名准是我拿，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两人因此争辩了好一会儿，豁牙子对翁长庆的信心更大，贬低我一番之后，竟跟胖盖茨打赌，今天如果不是翁长庆赢，他打断自己的腿。
我就是听了他的赌注，才决定作个弊，阿鬼能不能赢我说不准，但我可以保证翁长庆赢不了。
从另一条路走进市区，我先躲到一栋小楼的门道里，摘下游戏终端看了看。
这些天忙东忙西，我早把游戏终端的事忘了，刚拿到手的时候隔一个小时看一次，后来忘了个彻底。
几天没看，上面果然有未读信息，而且正是今天这场游戏的邀请函。
我的数据列表中，人命一栏还是0，我盯着那个0笑了笑，它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
把游戏场设在明河市，时间设定在中午，难不成那个协会主席，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所以就算看不到短信，也能参加这场游戏。
预知未来并不是不可能，妮妮也曾拥有过这种异能，但在这个缺少异能者的时空，拥有这项异能几乎可以让一个人所向无敌。
他可以规避开一切危险，也知道每个人的未来走向，即使他四处树敌，又有谁能把他揪出来？
到底是不是这么神，我还得亲自试试，他的小舅子就是我的第一个攻击目标。
翁长庆今天敢来参加游戏，要么是他姐夫没有告诉他，他今天有杀身之祸，要么就是他知道，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之前翁长庆说有经验的玩家，在游戏中会想办法隐藏自己，他们会提前找好避难所，在里面等着别人先死。
“没劲啊，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我嗅着空气中的腐臭味，城中到处都是丧尸，分布的极其均匀。
也就是说，没有哪个区域绝对安全，可能是为了体现游戏的公平性，躲藏的时候玩家一样要冒风险。
丧尸靠嗅觉寻找‘食物’，这些人把自己藏到封闭的空间里，站在街上闻，根本闻不到他们。
看来用土办法是不行了，我把终端挂回胳膊上，闭目凝神，提取意识海中的精神力。
以前我可以搜索脑波，现在应该也可以，只是精神力刚恢复不久，各项技能都没有重新捡起来。
意识海中的精神力缓缓凝聚，但它们没有像以前那样组成精神网，而是凝结了一根……柱子？
不，是天线，是矿场底下的那根外来天线。
我的精神缓缓凝结成天线的样子，穿破意识海，像春天的嫩芽，破脑而出，当然这只是一种虚景，我并没有变成天线宝宝，只是在精神世界的层面，我的头顶多了一根缩小版的天线。
如果此刻有精神系异能者看到我，恐怕会忍不住笑出来声，这种头顶天线的造型，和几十年前的外星人形象极其相似。
原来吸收了天线柱子的能量后，它变成了另一种存在，我试着用精神力操纵它，它抖了抖，完全不像是死物，好像是我头顶的触角。
“探测！”我尽量不去想象此刻自己的滑稽形象，天线转动起来，向四周扫了一圈。
[小楼周围有七只丧尸。]
这是天线反馈给我的信息，其实它的原话是：南方六米处发现一个可疑生物、生命体征0，移动速度……
内容实在太多，七只丧尸加起来能凑够一篇八百字的作文，我接收之后就自动简化，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
看来天线的运行模式保留了它‘机械’的特征，除了废话多，还是挺好用的。
周围的丧尸全是普通丧尸，对我这个同类没有敌意，我随意地走上大街，用天线四处扫描，从丧尸群中穿过，顺利仔细打量了一下它们的穿着。
明河市的丧尸早就跑光了，今年冬天又特别漫长，丧尸虽然不会冻死，但会把它们冻成冰棍。
像我曾经在边境外看到的丧尸大军那样，进入休眠状态，但明河市的这些丧尸，各个活蹦乱跳，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是在室外混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们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身体的腐烂程度也没有多重。
结合种种线索，我得出一个结论，这群丧尸才刚变异不久，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我心中有两个疑问，明河市附近有没有一座容纳了十万人的营地，还有这周边有没有进化出抵御寒冷天气的丧尸。
正想着丧尸的事，头顶的天线突然拐了个弯，向左折了九十度，像是在指路。
我集中注意力，接收到它传进大脑的信息，原来它在这个方向发现了除丧尸以外的生物。
[警告——前方五米，有易燃易爆物品。]
天线的提示，让我怀念起地铁里的乘车须知，我走到四米处，看着脚下平坦的雪层，蹲下来拂去表面的雪。
雪下埋着一颗防步兵地雷，一踩即爆，简单方便。
这东西古昱他们给我科普过，也教过我怎么拆除它，之前在外面遇到土匪，偶尔碰上这种地雷，我还拆过几个。
天线不停地传输信息给我，这片区域是个座露天菜市场，从大门口到里面一百米，共埋了十颗地雷。
这显然是对付丧尸的，如果是人，第一颗踩响之后，就不会有人再去踩第二颗，但丧尸会，它们前仆后继，这招连环炸，可以折损上百只丧尸。
我把雪层重新盖好，没有拆除这些地雷，它的存在，证明这里有人，我的重点是来找人，于是避开雷区，径直走进菜市场。
天线的搜索范围直径大概有一千米，菜市场的固定摊位后边，堆着破木箱和一些杂物，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表面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前方十点钟方向，热武器威胁，请注意，生命体两个。]
我瞄准方向，一个吸血异能丢过去，摊位底下便响起两声轻响，我又按天线指出的另一个位置吸晕了两个。
一共四个人，这个比例有点大，我再次环视菜市场，真没觉得这里是多好的隐藏地点。
我推开摊位上的货架，发现底下是带盖的地窖，盖子上留了个机枪眼，子弹从地下斜着射上来，杀伤力倒也不错。
地窖，或者说战壕，挖的有三米深，下面的人要站在箱子上，才能向外射击。
底下堆着几箱吃喝，看来是准备打持久战的，我从酷似地窖的战壕里把两个人移出来，放进另一个战壕，自己也跳下去，跟他们挤在一起。
他们只晕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我把盖子重新盖上，开着几盏矿灯，能把战壕里几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啊——”四人中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发出一声低叫。
“嘘！”我指指盖子，“别叫丧尸叫来。”
这人立刻闭上嘴，但惊恐地瞪着眼睛，死命往战壕的墙面上靠，就像要钻进去似的。
其他三人被他叫醒，他们失血脱力，枪已经被我收了，身上只有各种刀具，不过谁都没有去摸刀，可能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刀的威力太小。
“聊聊？”我特别友好地冲他们笑笑。
“聊？聊……”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凄惨，互相紧紧倚靠在一起，可还是一副很冷、很无助的样子。
我让他们挨个报名，然后和资料里的名字一一对照，说来也巧，这四个人全是第一次参加游戏，他们聚在一块是想着人多，赢的机率大，结果比赛开始没多久，就让我给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