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闷还因为此情此景印证了曾经那些恋爱中女人的多愁善感,比如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我们还会不会相爱这样让人牙酸的问题,如今得到了证实,那就是不会!
“我说,要是我一路走到南极都不变形,你就一直跟着?”心烦意乱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古大队长还在我身后,没有放弃的迹象。
“不,放你出来是有任务。”
“啥?任务?我不是被逐出营地了吗?”
“只要确认你不是变形怪,就有任务。”
“呵呵~大呵呵!鬼才给你执行任务,当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呀!”
“你女儿还在营地。”
“古昱!你威胁我?”我本来只想狠狠瞪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就湿了。
“不是威胁,是希望你为她的安全考虑,她也是营地的一员。”
“她是我女儿,我会想办法救她。”实际上我正在解救她的路上,所以我其实没功夫磨嘴皮子。
我用力把眼泪眨了回去,眼前的人不是我的爱人,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那就尽快找到疫苗,为了她,也为你自己,你们之前注射的药时效快到了,所以我不能让你留在营地。”
“什么?还剩多少时间?”
“24小时。”
“你在逗我?!”
“你已经用掉一个小时了。”
“那该死的药在哪能弄到?”我简直快抓狂了,即使马上赶回时间隧道,我也不能保证它能工作,但在这期间我随时会变回普通丧尸,所以我必须先找到药维持住病情,而这个古昱居然跟了我一个小时才说正题。
“那地方有尸魁占着,人类进不去。”
“说位置,我去,快!”
“贝尔市。”
这时候我也不想再隐藏瞬移蛋的事了,要是我和妮妮变回普通丧尸,那什么都完了。
我刚想使用瞬移,古昱一把扣住我的肩膀,“我要保证你能回来。”
“有妮妮,我会的。”
“那就一起。”
“呸,想监视我就直说。”
古昱一脸严肃,摆明是觉得我这句话多余,他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监视我,不,我感觉更像是监管。
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他对我小心防备,而我只想摆脱他。
于是我带他瞬移到贝尔市,他向来镇定,就算我们快速移动时,也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
贝尔市和我上次来发生了太多变化,整座城市几乎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
在破建筑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嚎叫,这里除了尸魁还有普通丧尸。
“药在哪?”我其实很怀疑这么破的地方会有药,尤其是医院,我在望远镜里只看到半截楼体,另半截变成了一堆建筑废料。
“医院地下室,一天前我们收到过求救信号,就是从那发出的,这里是生产抑制剂的实验室,因为需求量不大,平时只有几名研发人员和四名安保。”
“一天前收到的求救信号你们现在才去支援,人早就死绝了!”
“没错,我认为在发出求救信号前,里面的人就已经死了。”
“嗯?那是谁发的求救信号?”
“变形怪。”
“我算明白了,这变形怪就是绕不过去的坎儿啊,你让我去,是不是你还认为我是变形怪?”
“也许是新型变形怪。”
“打住,我去拿药,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都快被洗脑了。”
“我和你一起进去。”
听到古昱这么说,我反而收住了脚步,眯起眼睛盯着他,左巴尔的人那么多,只有他一个人跟着我出来,如果只是为监视我还说得通,但如果是跟我一起闯入被尸魁占据的城市,可就说不通了。
“光听说有陪聊、陪游,怎么着?现在还有陪送死的?”以前我恨不得天天和古昱一起行动,可眼下我们的关系不说敌对,也绝对不算友好,我不想和他独处,免得引发更多情绪,让自己失去冷静。
“你还要继续浪费时间?”
古昱一句话,把我所有不满都堵回肚子里,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得为妮妮着想,的确不该再浪费时间。
我拉着脸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瞬移进医院,一楼的通道里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但味道已经不新鲜了。
失去异能后,我的感知力明显大不如前,我只能闻到医院里有丧尸的味道,却无法感知它们的数量以及强弱。
这感觉已经不能用束手束脚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把我的手脚剁了一样,做什么都不方便。
医院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出奇,古昱指了指地面,示意我瞬移下去。
然后,他给了我一把手枪,还有两只弹夹,接过枪和弹夹,我特想再送他一记白眼。
尸魁用常规武器很难杀死,用这种杀伤力的手枪,在我打死它之前,它就先把我撕碎了。
可时间不等人,我把心一横,带着古昱瞬移下去,医院地下室的空间比我想象中小太多,只要偏一点,我们就移进墙里了。
原来古昱指的下移位置不是随便指的,地下室被改造过,不是寻常的长方型结构,而是正方型,且只有一个空间。
我们站在正方型的房间边缘,几乎贴着墙站立,在房间中央,有一个水罐子一样的东西立着,它几乎占去了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
水罐子里泡着一个人,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看到这个女人的脸,我差点喊出她的名字——宋恩茹!
我刚想走近些看,却被古昱拽住,他用眼神指着天花板,我这才抬眼看向上面。
只见天花板上,趴着好几只四脚反向吸着天花板的人,他们的身体以不正常的角度保持着悬吊的姿势,背部朝着天花板,脸也朝着天花板,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完全复制出了恐怖片里的常用镜头。
古昱用口形对我说:“尸魁。”
这个词在末世初期的时候常听他说,可是我见到的机会却很少,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只见过两三次。
尸魁有智慧,它们和普通丧尸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我举起手枪,心里计算着以现今的速度,我在它们跳下来前把它们全解决的机率有多少。
但古昱按住我的枪,把枪压了下去,皱眉朝我轻轻摇头。
我有些奇怪,无论是我还是古昱,到了这个房间都会带来不同的气息,天花板上那些尸魁,应该立刻能闻到有外人入侵它们的地盘,马上发动攻击才对。
可是我们俩进来都快两分钟了,那些尸魁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死物一样。
古昱指向房间对面角落的柜子,这地方可能有后备电源,那只柜子是冷藏柜,现在仍在正常工作,里面放着许多放试管的架子。
五颜六色的,连个标签都没有,古昱在我手背上画了一个字,字形并不复杂,是‘红’字。
写完字,他就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瞪他一眼,心说都进屋来了,几步路的距离,凭什么要我去拿?
有写字和搞小动作的功夫,他都已经把药拿到手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我来是为妮妮,尽管心里抱怨着,但还是使用瞬移,移动到柜子前面。
柜门有吸力,打开它必然会发出声音,这声音在平时是小声,可在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绝对算得上突兀。
我用指甲扣住柜门的边缘,一点点挤开门缝,从格层里把红色的那个架子轻轻拿出来。
并且我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天花板,冷藏柜在打开门后,制冷机组突然发出一阵嗡鸣。
我赶紧关上门,但这一下声音有点大,和在家里关冰箱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我再次举起手枪瞄准头顶的尸魁。
在我头顶的正上方,一只尸魁的头发垂下来,发梢扫着我的头顶,我的枪口对准的就是它的后脑勺。
突发情况下,先打离自己最近的,这是我的本能反应,但上面的尸魁没有动,它们没有任何反应。
我本来想瞬移回古昱身边,带他赶紧离开这,可内心的好奇终究占了上风,我走到水罐子前,想仔细看清里面泡着的人。
那的确是宋恩茹的脸,她浑身的皮肤都泛着一种淡淡的蓝色,长发飘散在水里,像一团黑色烟雾。
她和外界没有任何连接物,她没有呼吸,好像标本一样,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泡在罐子里。
正当我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罐子里的宋恩茹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一片血红,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走!”古昱扑过来推了我一把,而我刚刚站立的地方,被一团黑色的头发戳了个大洞。
这里的空间狭小,头顶又有好几只尸魁,想要躲开它们像弹簧一样的头发十分困难。
我倒是可以马上瞬移,但那样古昱就完了,我左右闪躲,在地上连滚几下,想要接近他,只要能碰到他的身体,我就能带他瞬移。
“你先走。”古昱滚到门边,撞开了房门。
我自然知道他要我先走,不是担心我的安全,而是想让我把药赶紧带出去。
地下室只有一个房间,门外就是通向一楼的楼梯,天花板上吊着的那几只尸魁没有追出来。
我没听古昱的,跟着他跑出房间,结果发现楼梯上方的天花板上趴满了那种长头发的尸魁。
嘭嘭嘭——
几声枪响过后,三颗长满头发的脑袋被打爆,古昱回过头喊‘别开枪’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三颗脑袋被打爆后,所有趴在天花板上的丧尸全都动了,它们扭着四肢,啪嗒啪嗒,一个个从上面跳下来,我这时才看清,它们的脑袋上没有脸,整个脑袋上长满了头发,活像加量版的拖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