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偶像、顶级流量席墨之, 开始怀疑人生。
他知道兄长有那些个毛病, 但不知道席莫回这些年表面看起来正正常常, 里子居然越来越不行了。
之前不过是想做omega,现在直接把手术一做, 闷声不吭的,先斩后奏连孩子都揣上了。
“野男人,哪来的野男人?哥哥怀了野男人的孩子,就想丢下我们全家人跑了, 是不是?我不允许!”
席墨之的情绪激动,衬托出电话另一端的平静。席莫回说道:“你不过是个弟弟,轮得到你说不允许?”
席墨之憋屈死了, 愤然威胁:“我要告诉爸妈。”
“去吧,去告状吧。”
“这孩子,你一定要打!马上打掉!”席墨之甚至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给他哥肚子来两拳, 直接揍死那个“野种”。
席莫回在那边轻轻“啧”了声, “既然你想我打掉, 我还真是要考虑周详, 看看要不要留下来了。”
席墨之:“……我挂了!”
想把孩子生下来带回来抢走爸妈对他的爱是吧?没门!
席墨之这边扣了席墨之的电话,那边就给席悯私人专线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席悯从事务中抽出空,刚问了一句:“怎么了啊?”她的小儿子就连气带闹地嚎上了:“妈, 我哥被野男人搞大肚子了!”
席家那边瞬间掀起的风波暂且不论, 席莫回果断拿时间结界切断线路, 免得失去理智的爹妈狂call过来质问。
他瞧了眼捋起袖子后的小臂。上个月还密密麻麻布满针眼痕迹, 这个月已经几乎看不清了。不怎么需要压抑发情期,自然就不用频繁打特效药。
斯洛麦尔捏着针管,神色复杂:“所以这针还打不打?”
席莫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落下去,变得有些温软,又有点哀愁,不自觉手指拂了下平坦的小腹,“今天先不打了。”
他说完,像要证实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反正还不急,早打晚打都一样。”
斯洛麦尔在内心腹诽:怎么不一样?晚点可能会病得更不清醒。
“我先说好,o用的止孕药对alph……对‘你’,也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比如心跳过快,血流加速,身体热痛——”
“不用多言,这些我来时就知晓。”席莫回从医疗椅中坐起,仔细拉下袖子,扣好珍珠袖扣。
斯洛麦尔内心咆哮:这就知晓!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是alpha哪来的子宫怀孕呢!
他瞄着对方平静的面色,小心翼翼问:“为什么非要打这个‘孩子’?”
席莫回起身拿架子上西装外套的手顿了下,嘴唇动了动,犹豫要不要开口,转过脸,笑得温柔而苦涩:“他失忆了,不记得我,将来即便见到我,也不认识了。我是觉得……他都跟我断了,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斯洛麦尔像老妈子附体,苦口婆心劝道:“席部长,我真诚建议你去和心理医生好好谈谈。”
直觉告诉他,才没有“贤者”说得这么简单。
能靠一己之力把erd半架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能这么容易被人骗身骗心?
席莫回穿上外套,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纤劲的腰身,斯洛麦尔从后面看着,想象了一下貌美如花的席部长大着肚子笑盈盈杀人的模样,不禁全身发抖,一阵恶寒。
太可怕了!
“我早上和他谈了四个小时。”席莫回对着镜子整整领子。
“结果怎样?有好转吗?”当他没问,下午能跑来找他打胎,肯定没什么用。
席莫回语调轻柔,隐含包容:“好转许多,已经不再为家庭负担而哭诉了。beta的生活压垮了他,是时候让他休个假,缓和情绪,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斯洛麦尔:“…………”
所以风隼医生给“贤者”做心理问询,反倒被对方做了全套心理辅导吗!?
……病患本人太强,完全无法靠外部力量来治疗。
席莫回走前照例掏出小铁罐,指头摩挲了会,交给他:“你们上次装错了药,导致严重后果。”
直接使他失去理智,标记了一个omega。
斯洛麦尔接过来,马上反驳:“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是……嗯……好像是辛图给你装的药。等等,我去质问这小子。”
他推门进药房之前,还不忘念叨:“你还有没有其他症状,唉,我开点药给你缓缓吧。”
脑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咋样?只要不影响工作能力,凑合吃点药过吧。
反正过两个月,肚子大不起来,自然而然就冷静下来了。
席莫回略微思考,神色暗淡:“呕吐,厌食,精神不济,头晕,失眠,会很疲倦。”
斯洛麦尔震惊:“反应这么全套的嘛。”
席莫回温润带冷的眸子看过来,医生支支吾吾:“哦……那你这症状,出现得,似乎有点早啊……”
永远不要当着精神病人的面揭穿他,会很危险!
席莫回横过小臂,轻轻压上腹部,敛眸道:“我也觉得有些早,可能这孩子……”他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本就不该降生在世上。”
斯洛麦尔也是alpha为爱做手术生子,此情此景,他看了竟然有些感触。席部长这次回来病情严重加深,侧面来说,也是真动了情的缘故。
他没再说什么,开门进了药房,穿过成排成排的药品架子,在仓库深处找到了小徒弟。
辛图正在点数新到的一批o用助情剂,以便在节后交予各个部员,去小世界执行任务时用。
“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啊!”斯洛麦尔随手找了找报纸卷起来敲他徒弟脑袋。
“唉哟,别打,我刚数的数都被您打忘了。”辛图躲到一边,抱着记录板,一脸委屈:“师父,屋子里的榴莲味真的不是我吃的。刚有个人来取药,是他的信息素。”
“我不是说这个。”斯洛麦尔丢过cc丸瓶子,“上次让你装药,跟你叮嘱多少遍,怎么还是给人家装错了?还好席部长人善心好,没责怪我们,下次再这样,你有多少份工资都不够扣的。”
辛图举起来看了看,“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认知障碍的alpha的吗?我确定没装错,粉色大桶左数第三个挖两勺,我记性好得不得了,绝壁不是我干的!”
斯洛麦尔架起胳膊,故意黑下脸:“你要是嘴巴死硬不肯承认,以后犯错,师父也不帮你收拾了。”
辛图只得屈“打”成招:“我、我、好吧,可能真的是我当时开小差装错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千万要注意,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辛图被吓到了:“有人因此死了吗?”
斯洛麦尔严肃脸:“几乎等于搞出了一条‘人命’。行了,我去找点止吐药,你到后面最后一个小柜子里拿一盒[孕期安全型a用特效缓冲片]装到里面,记得拆那个大盒,100片装的,千万别再拿错了,知道没?”
辛图忍不住好奇心,缠在斯洛麦尔身边问:“师父,装那个干嘛,部长也做了人工子宫手术,怀孕了?哇塞谁干的,太刺激了吧。”
斯洛麦尔走到架子后面,眼睛寻摸着合适的药品,一边说:“少问,少知道,可以多活两年。”
“……那我不想知道了。”
斯洛麦尔拿下一盒药,忽然叹了声气:“唉,假性发情就算了,现在又来了假性怀孕,虽然轮不到我们说话,但要是没人管没人问,也挺可怜的。”
辛图接话:“假性怀孕?我记得一般不是只有缺爱的人才会这样吗?和对象吵架,感情不合,又渴求对方关注什么的,生理上就会表现出来。”
“小声一点,人在外面坐着呢。”斯洛麦尔拍他脑袋,踹他一脚,“滚去装药吧,小子,记得封住你的嘴。”
辛图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举起大拇指:“唔唔!”
外面,席莫回一个人在医务室坐了会,心情逐渐紧张起来。他尚且不清楚这种内脏收紧的不适感来源于什么心理因素,只是闻到空气中散播的浓浓消毒水味,看到纯白色的罩子,桌案上的各种器械,就联想到冰冷的镊子伸进自己身体,硬生生和着血拽出……他和情人的孩子。
他有医学背景,早年还站过几年手术台,对相关流程和剪刀镊子的使用方法步骤如数家珍,反倒更容易在脑海中建立生动的情景。他觉得惶恐又不安,已经失去了一部分,不能连这点都丢掉,快步走到门口,抓起箱子把手,就要提起来开门走。
手按在门栓上,又犹豫了,他还想等斯洛麦尔回来,找他讨点安胎药。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被标记了,回来就不舒服,吐了好几天,饭也吃不下去,一定是怀孕了……
他记得那种感觉,信息素交融,标记占有,生殖腔捅破,种子注入,那样的痛、难忍、痉挛、纠缠、满足与辛酸,渴望与绝望。
他被打上了标记,有一个生命在内部着床,接下来几个月,它会像个怪物似的寄生在躯体上,吸收精血,消化营养,产生种种更严重的副影响,给他的生活造成巨大/麻烦。
应该打掉它,干脆利落地驱逐它。
可这是那个人的孩子啊……我,愿意的……
但是,怎么办?
桓修白,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了,你抛下了我。
我没人陪伴,怎么度过这段日子?
只好……只好打掉它。
但我不想
所以,你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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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这种情况就属于情感混淆,过于代入桓哥的感情,简单来说就是【过度感同身受】,造成了的混乱。
因为他自己和桓桓说过【要打胎】,事后想起来潜意识觉得过分了,就自然而然代入自己,产生了恐慌。
他是因为很爱桓桓才会这样啦!不要怪他啊,他是小可怜小可爱呜呜呜呜,说要来“打胎”的,过了一会就想“保胎”,又慌张又可爱呜呜呜呜。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没人宠我爱我,我有了你的种一个人养不好,只能打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又惹人怜的思维啊
麻麻心疼崽崽们,美美别怕,桓桓正在路上了!
还有二更,不要再拿枪指着鱼鱼了,鱼鱼流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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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仙女教母们给美美赞助【保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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