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忙跑过去扶住:“娘子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下。”
女子道:“相公出去太久,我不放心。”
孙言闻言不免内疚,忙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将自己接受了那十两银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面上尽显尴尬与羞愧,一副生怕女子看不起的样子。
而女子却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喃喃地说了三个字:“顾家村。”
孙言忙点头:“是啊,那夫妇二人说来自顾家村,还跟为夫说村里缺个教书先生,若是为夫愿意的话,可以到他们村子教书。”
女子怔怔出神,脑中一直盘旋着顾家村三个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孙言以为女子不太高兴,又忙解释道:“娘子莫要生气,为夫定会陪娘子先找到岳父母,等一切安定下来以后,再考虑去顾家村教书的事情。”
女子微微回神,说道:“无碍,我只是觉得这顾家村有些特别,不管我爹娘有没有找到,你都可先去教书。毕竟这拿了别人家的银子,你我现在又没有这个能力去尝还,教书倒是一个挺好的出路,还能尝还那对夫妇的人情。”
孙言一听女子也这么认为,顿时眼睛一亮:“既然娘子也是这般认为,那甚好,待娘子身体好些,为夫就去顾家村教书。先如此安定下来,再慢慢寻找岳父母。听那对夫妇说,这泗水镇不大,要找人的话应该不会太困难。”
女子愁容满面:“可我只记得村子背靠大山,其余都不记得。”
孙言安慰道:“那就找靠大山的村子,一个一个找,总能找得到。”
而似乎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别的法子了,女子只好叹气点头。孙言见状放心下来,将女子扶至床上躺好,然后赶紧取出药包去给女子煎药。
女子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不自觉喃喃道:“不知妹妹现在如何了。”
大好的节日里头遇到这么一件事,小俩口谁都没兴致再逛下去,况且这街上的东西也看过了,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于是买了几串糖葫芦就回去了。
半路上,顾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疯婆娘,你为什么对那姓孙的那么好?”
顾盼儿也疑惑:“我也想知道,好奇怪的感觉。”
顾清惊,脱口道:“你不会是看上那书生了吧?”
顾盼儿扭头就赏了顾清一暴粟子,喷道:“靠之,你眼睛进屎了不成?就那酸书生酸成那个样子,老娘没揍人都算是脾气好了,还能看上?”
顾清摸着被打的脑袋嘀咕:“那你还说奇怪的感觉。”
顾盼儿好心解释道:“我那绝逼不是看上他,只是有种预感,如果不去帮那个酸书生的话,我以后一定会悔到肠子都绿了那种。”
“又是你掐指算的?”
“那第六感懂不?一看就知道你个二货不懂!”
“你才二货,老子一手的!”
“……”
到底这古代与现代人还是有代沟的,至少语言与理解方面的代沟还是挺大的,顾盼儿愣愣地想到,若是自己说‘坑爹’,小相公会不会理解为挖坑埋爹?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看上了那姓孙的,而是掐算出如里不帮他,你以后就会后悔,并且还是悔到肠子都绿了那种是吧?”顾清到底还是不太放心,不由得再次确认一下。
顾盼儿斜眼:“不然咧?真看上他,然后去给他当妾?”
顾清:“……咱可没这么说过。”
顾盼儿伸出手指头戳着顾清的脑门,鄙夷道:“可是你这脑瓜子里就是这么想的,是你脑残还是我脑残,我要真是看上那酸书生怎么可能给他药还借他银子让他把娘子治好?肯定是巴不得他娘子早死好当正室,你个傻x!”
顾清摸着脑门嘀咕:“最毒妇人心!”
顾盼儿:“……”
回到家门正好遇上来送月饼的张氏,顾盼儿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晚与小相公一块做的月饼,虽然只有南瓜与豆沙两种,不过数量却是不少,便将张氏请了进去,打算给张氏也装一点回去,让家中两个妹妹也尝一尝。
而想到两个妹妹,顾盼儿不免皱眉,还有另外两个不知身在何处。
拿起张氏送来的月饼,顾盼儿拿起来敲了敲,发现还真是坚挺无比,便笑着对顾清说道:“你说要是正在换牙的孩子咬这月饼,会不会把牙齿也咬掉好几颗?”
顾清呆住,想起那画面,竟也觉得好笑。
顾盼儿又道:“老人更加咬不动!”
说完以后顾盼儿又想起周氏,心道周氏之所以不让吃月饼,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吃不了,所以就不让别人吃?要知道这月饼不止是三房吃不上,就连一直受宠的大房也得不到多少吃,每年周氏就抠抠索索地只买两三个而已。
张氏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解释道:“大丫你怎么又变笨了,这月饼都是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老人孩子若是想吃的话,只要拿去蒸一下就会软下来,老人跟孩子就能咬得动了。”
“这吃月饼还得蒸?”顾盼儿听着也是醉了。
正说着话呢,去装月饼的方婶就回来了,只是这眉色却是有些犹豫,一副不知该不该将篮子递过来的样子。
顾盼儿见状问道:“咋了?”
方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篮子递了过来,说道:“刚我去厨房装月饼,发现这月饼并没有东家娘子说的那么多,这装了二十个以后,就没剩下多少了。”
顾盼儿接过篮子,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张氏:“拿回去吧,这可是我跟你女婿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让三丫四丫她们俩也尝尝。”
张氏一听这月饼没多少了,哪里好意思接过,忙推脱道:“家里头还有不少呢,你们家自己做的,就留着自个吃吧!”
顾盼儿将篮子塞到张氏怀里:“反正是也自己做的,这做起来也不困难,没了再做便是。这给你的你就拿着,别在这里啰嗦了,赶紧拿上回去过节去。”说着又捡了几包糖果啥的,塞进篮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然后直接将人推出了门口。
张氏无语地站在门口,看着一篮子的东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本来是过来送月饼的,不过是送了五个月饼过来而已,就回了这么一大篮子东西。
不过想了想,张氏还是扭头回家了。
这些东西就算自己不吃,家里头的仨孩子也要吃。本来就只买了十一个月饼,老屋那边送了五个过去,这里又送了五个,家里就留了一个给孩子尝尝鲜,本来是没觉得有啥,可听到顾盼儿这么一说,张氏就觉得自己亏待了孩子。
顾盼儿将张氏‘送’出门以后就问方婶:“厨房里还有多少月饼?”
方婶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有一个。”
若非连小相公也瞪大了眼睛,顾盼儿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厨房里就只剩下一个了?”顾盼儿虽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但不确认方婶是不是说错了,于是再次确认一下。
方婶点头:“中午的时候夫人没吃饭,让送了十个月饼进去。然后司公子的下人来了两趟,第一趟要了十个月饼,第二趟要了五十个。”
顾盼儿:“……”
顾清:“……”
见俩人面色难看,方婶忙解释道:“这是问过夫人的,夫人答应了的。”
于是乎俩口子面面相觑,齐齐耸拉下了肩膀,家有败家娘亲(婆婆)啊!
“咋办?”
“再做呗,趁着现在还早着。”
“也是,反正都你做的,你乐意我肯定不拦你!”
“别想跑,给我打下手!”
“……”凸!
原本是做了一百个月饼,想着怎么也够吃了,没想到司南那蛇精病竟然要去了整整六十个。尽管这是安氏答应了的,可顾盼儿这心里头还是不爽快,打死也不信司南那小胃能吃得下六十个月饼,不定是拿她做的月饼去做人情去了。
他大爷的,今天最好不要出现,否则……
“黑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月饼吗?快多做些,本公子……”话未说完,人就被一粉团给砸中了脸,‘咣当’一声躺到了地上。
“公子!”
“公子您没事吧?”
大富大贵吓了一跳,忙将司南扶起,并且揭开那块粉团儿。
司南那张俊脸被砸了个通红,上面还有面粉儿,看着红红白白的,似乎是被粉团儿给憋住,现在才得已大喘一口气,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公子,公子?公子您没事吧?可别吓奴才们啊!”大富大贵忙伸手在司南面前晃了晃,心道自家公子不会是被粉团儿给砸傻了吧?
司南一巴掌拍开两奴才的手,这才说话:“疼死本公子了!”
也差点憋死了!这句话司南保留了。
顾清白了他一眼道:“活该!”
顾盼儿抛了抛手中的粉团儿,阴恻恻地说道:“你丫的胆子真肥啊,把老娘昨晚忙碌了一个晚上才做出来的月饼给全消灭了。老娘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跑过来朝老娘要,不知道老娘正在气头上么?”
司南傻傻道:“不知道。”
顾盼儿顿时噎住,手中的粉团儿直接拍到了司南的头顶上,黑着脸道:“这下知道了吧!”
大富大贵顿时汗滴滴,赶紧将司南头顶上的粉团儿给揭了下来,有些怕怕地对顾盼儿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家公子计较呢?这不是因为你们俩做的月饼好吃,所以我家公子才会这么兴奋,就别跟我们家公子一般计较了呗。”
顾盼儿又拿起两粉团儿,阴恻恻地问道:“月饼是你们俩拿去的吧?”
大富大贵闻言硬着头皮点头:“是,是的。”
啪!啪!
两粉团儿飞了过去,直砸到大富大贵脸上,将五官都给贴了出来。
大富大贵默默地低下头,将脸上的粉团儿给揭下。
公子啊!不是奴才们不努力,而是奴才们也未能幸免呐!
浪费了四个粉团儿以后,顾盼儿不打算再浪费,而是将小相公扯到了一边,阴恻恻地对大富大贵说道:“你们俩来做,今个儿要是不给老娘做出三百个来,老娘……就让你们一人啃掉十个硬月饼!不给蒸软的那种!”
这月饼要是不蒸,吃上一个都费劲,吃十个这牙齿还要不要了。
司南却是眼睛一亮:“这本公子分一半如何?”
顾盼儿阴恻恻道:“可以啊,你让他们做六百个,我分你一半。”
这六百个分一半就是三百个,司南的眼睛更亮了,用力点头:“行,就这么定了!”
大富大贵顿时哭丧了脸:“公子啊,您这跟要了奴才的命有啥区别啊?”
司南一脚踹了过去:“少废话,多做事!”
大富大贵:“……”
好在江婶与方婶也加了进来,否则就大富大贵两个人要做出六百个月饼,还真得累坏了不可。不过这些顾盼儿可不知道,因为她说完了以后就将事情交给了顾清,让顾清去教他们怎么做月饼,自己跑出去偷懒去了。
而虽然说要做三百个月饼,顾盼儿却对这月饼没啥打算,仅是出气而已。
于是顾清忙着教他们做月饼,等月饼做出来以后又忙着往别家送月饼,比如送一些到村长家,往那六家人那送上一点,又托人往顾盼儿姥姥家送去一点。
最后剩下全福家那边,顾清犹豫地问了起来:“疯婆娘,你奶那里,咱要不要送些月饼过去。”
顾盼儿下意识道:“不送!”
顾清虽然也不乐意送去,不可还是解释了一下:“毕竟是你奶,这大过节的要是不送过去,让别人家知道了,说不定得说闲话。”
顾盼儿却反驳道:“这也是我嫁到本村而已,我要是嫁到外村去,不往她那送东西,谁会说我?反正不许送去,老娘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别说是吃月饼了,就是闻上一下也得挨她一顿胖揍,老娘凭啥给她送月饼过去。”
这倒是真事,顾清不得不赞同,可这偏偏就嫁到了同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