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火黑色眸子瞬间变得血红,顾忆臣顿时被吓住了,怔了怔,然后扑进宋凝予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呜,来人呐,皇帝欺负人啊!呜~”
欧阳火赤红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正常,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顾忆臣随手扔开,若是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鸿蒙的国君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这像什么话?
宋凝予倒是无所谓,看着他哭得色声俱佳。那凄凄惨惨怯怯的模样,宋凝予很淡然的替顾燕擦着额上的汗,欧阳火扫了眼顾燕,皱着眉冷声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到偏殿去,床再换一张。”三天之后,鸿蒙国的君王大婚,屋子里的东西都得换。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路传到了云城,一只百灵鸟落在了宫子临的肩膀上,伸出嘴啄了啄嘴上的纸条,那妖孽般的眉皱在一起,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低沉的气压压着整个云城的将士,看见宫子临都绕着走。
砰!
一声响,一拳头砸在了那张檀木雕花的桌子上,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手里的信在他怒火的拳下成了一地废渣。坐在不远处的百里焚歌扫了眼,那因为一拳而倒在桌子上正朝下流着的茶水,勾唇笑了笑。
“唉,想不到才刚跟本少主成亲不久,居然又要成亲了,她这新娘子当得可真有意思。”
砰!
一个茶盖盏朝着百里焚歌飞了过来,那力道那气劲,怒火中的男人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的,擦着百里焚歌的头发而过,那一缕头发悠然落地,与宋凝予的那枚银针的气势还要更凌厉,但是百里焚歌知道,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已经手下留情了!
“大不了你去抢婚啊,以她的实力,要想逃出那个破皇宫还不容易吗?只怕她当了大国的君后,把你这小国的皇帝给忘在脑后了。”
砰!
茶杯也随之飞了过来,百里焚歌这回早有准备,倾身一旁,躲了过去,那正站在门口欲往里面走的冥天倪一见有武器朝着她飞过来,手一扬,茶盏在她的掌下碎成了渣渣。
抱着手臂扬眉看着他,万分妖娆,勾唇笑道:“怎么?皇后要嫁人了,阁下打算什么时候去抢婚?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今棠国弱得跟只蚂蚁似的,坐观虎斗,才是明智之举。”
对于冥天倪来说,棠国的确很弱,与鸿蒙比起来简直就是不是一个层次,如同矛盾齐全对阵大菜刀,这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不过,若是日子再长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坐观虎斗?”宫子临眯了眯眸子,冥天倪那身段在青天白日里格外的明显。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宫子临冷着一张脸,转身走了出去,竟然敢给他嫁人!真当他这个夫是摆设了不成!坐观虎斗?不去宋凝予的身旁,他怎么观虎斗?
“哎,皇上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冥天倪扯着娇柔的嗓子站在身后问。
宫子临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长安!”
结果冥天倪回头就对身旁的苏赫云道:“苏将军,你还不快去备礼?你家皇上这是要嫁皇后了呢,赶紧备上礼,我也去长安凑凑热闹!”
回应她的是宫子临飞过来的一把刀,冥天倪闪得快,身后的苏赫云慢了半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冥天倪纤细的手扯着剑柄的另一端,朝苏赫云眨了眨眼,眸光带电,魅惑万千。
百里焚歌端着茶盏晃了出来,扫了眼城墙之下集结的敌军,扬了扬眉,将茶盏朝着身后一扔,懒懒道:“这个时候,去睡一觉正好。”
云城没有战争的日子那叫一个悠闲,冥天倪追上宫子临的脚步却没追上宫子临人,只见他站在一方百灵鸟上,身形隐入了浩瀚高远的天空之中,顿时气得牙痒痒,直跺脚道:“不就是长安嘛,本姑娘自己去!”
百里焚歌慢慢悠悠的走在冥天倪的身后,手负在身后点了点头道:“万里晴空,天气不错,走吧,冥大小姐。”
冥天倪瞪了他一眼,望着那已经化为了一点白影的宫子临,气得转身下了城楼。
长安入夜,灯火繁华,人声鼎沸,长安城内乞丐并不多,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极其有条理,每一处都少有争执的现象。在那茶楼酒座之中,一位身着黑衣满身煞气的男子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酒杯。
茶楼之中是八卦之人最多的地方,几乎想听什么样的大大小小的事,这里都能听到。
“哎,咱们鸿蒙国终于要有君后了!”
“什么呀,我可听说了,这君后娘娘可不简单,还是那个棠国的摄政皇后呢呐。”
“棠国皇帝没娶过皇后啊!这不算数,哎明天就成亲了可有得看了。”
“我要说,把棠国给灭了不就成了?你没看见最后这粮价啊,铁啊什么的,都在涨价?这价肯定是棠国那边抬上去的!连这天下首富烦得头的都大了。”
“……”
砰,那黑袍男人凌厉的眉拢起,手里的茶盏碎了,水从指尖流了下来。
那一桌的人扫了眼宫子临,又端着酒杯继续聊得热火朝天,宫子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外面铺天盖地的红色染满了整个长安城,看得宫子临想将血染上这长安城!
夜色幽幽,秋风瑟瑟,宋凝予站在乌黑的窗棂前若有所思,怔怔的看着那挂着大红灯笼的琉璃殿后花园,那颗板栗树上挂着红灯笼,喜庆得很。
七月无奈的皱着眉朝宋凝予道:“小姐,太后又病了,似乎病得很厉害啊。昏迷不醒了都。”
宋凝予还是怔怔的望着那颗茂密的板栗树,高大的树顶在夜色下一片漆黑。
“小姐,你在看什么?明天就大婚了,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再去将太后救醒?”
宋凝予站在乌黑的天空之下毫无反应,目光依旧怔怔的望着那颗树,屋子里收拾的人来来去去,宋凝予一袭素色长袍站在大红之中极其突兀。
“君后娘娘,东西都已经备妥了,请君后娘娘早些歇息。”宫女穿得很喜庆,看着宋凝予素雅清冷的一身,也不敢多说什么。
七月皱着眉打发那小宫女出去了之后,关上了大殿的门,转身端了盏茶递给宋凝予。而后狐疑的看着那棵板栗树,乌七抹黑的,有什么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