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维新说:“洪导演他们说,路过这,碰上了你爹的事,不好不过来看一下,就过来给老爷子上柱香。”
别人来吊唁,主家当然不能拒绝。
苗家和在身上擦了擦手,冲着祁景川他们行了他们的俗礼,才迎着他们,进入正屋灵堂。
当地习俗,入葬之前,先准备一块木板,上面再铺上干草,作为草铺,再将死者放在上面,枕下垫上一叠火纸,也就是纸钱,盖上眼睛,正前方再摆上一碗倒头饭。
因此,大家伙一进入灵堂,看到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头对着门口放的,一具尸体。
秦溯等人被吓了一跳。
洪导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都是一惊。
任凭谁,一进门看到一具尸体,恐怕都会吓得不轻。
洪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却瞥见绿夏祁景川陆西呈三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平静,面上毫无变化,仿佛没瞧见这具尸体似的。
洪导讪讪地将拍着胸口的手放下来,也觉得,主人家还在这里,他们说是来上柱香的,不好反应太激烈,这样对死者不尊重。
洪导平复了一下,冲苗家和微微欠身,“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年纪大的老人,没办法,头天还能下地干活,谁知道一个午觉下去就没起来,你们不怪我没通知你们换地方住,就很好了。”苗家和叹息着,也有些拘谨。
毕竟大家都不熟。
简单的寒暄过后,苗家和就让人拿来香火。
草铺外头,摆着个香案。
几个人从祁景川和洪导开始,依次拿上一炷香,祭拜过后,将香插入炉子里,往前头烧火的炉子里,再丢上一把纸钱,就算完事。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秦溯心存不敬,他点香的时候,刚点燃,香火就莫名灭了。
反复点了三次,才算是彻底点燃。
这还不算,他上前插香的时候,旁边忽然刮过来一阵风,吹动香灰,迷了他的眼,秦溯忍不住想动,却一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燃烧纸钱的火盆。
众人神色顿时大惊。
秦溯被迷了眼,却也知道,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鞋尖都有些烫。
揉了一把眼睛,他一低头,就看到鞋尖上沾上了一层火灰,还有没烧完的纸钱。
秦溯心里膈应,下意识地抬起脚甩了甩,将那些火灰甩了出去。
却没注意到,有那么一点点的火灰,落到了尸体面上,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苗家和在旁边,看到秦溯这样莽撞的行为,面色沉了下来。
洪导瞧见气氛不对,连忙对秦溯催促道:“赶紧给老爷子上完香,告个罪。”
秦溯闻言,一抬头,正对上尸体,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是在哪儿,站直身体,赶紧将香插上去,也不管香还燃不燃。
他祭拜完,苗家和便走上前,对着尸体,双手合十的拜了几下。
嘴里念念有词,希望老爷子看在自家人的份上,看在他们是外来人,大家有合作的份上,莫要怪罪。秦溯听得他念叨,忍不住又看了那尸体一眼,更觉得毛骨悚然,嫌恶地皱了皱眉,往人群后站了站,生怕沾染晦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