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辆猛士迎面开来,车架上高高扬起的一挺样子十分抢眼的机关枪,陈赓不由自主地紧跑两步,若不是驾驶员机警,估计他很可能就要卷入车轮之下。这位陈大将呀,可没有后来统帅千军万马时的稳重。
围着急停下来的猛士转了几圈,陈赓双臂一用力,攀着横架就要跳上去,却被车上的战士冷冷地拦住了。
迷彩色的军车,迷彩色的战士,迷彩色的机枪,哪一样都让陈赓心痒痒的。尤其是那一排黄灿灿的子弹链犹如美人半遮面,一头连在精致的枪身上,一头没入悬挂式弹匣中,惹得陈赓两眼发直,不停地搓手嘿嘿憨笑着,只等孟遥过来解围了。
自然,这辆封存多年的猛士,就是孟遥要给陈赓看的特别东西之一,也是今年首批被解禁而从武库中解放出来的员突击营标准配置武器装备之一。
严格来说,抗日战争其实从“918”这天就开始了。
因此,从今年开始,除了大力研发的军工生产线,许多随突击营穿越而来的大量武器装备也如猛虎归山,纷纷重新归并回战斗序列中。群魔即将乱舞,一些正义的大杀器也该到了露出真容之时。
“看你的样子,你莫非梦见过它?”
知道陈赓天性诙谐,孟遥原准备就此调侃他一句,谁知陈赓却一脸认真地盯着猛士真的回忆了起来。
“还别说,孟教长,这比夏伯阳的那挺马拉人拽的机关枪可威风多了。”
“夏伯阳?”一听到这个名字,孟遥突然两眼也有些发直。
“对呀,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应该对这位苏联英雄不陌生吧。”陈赓打量着孟遥,不觉中露出了嘻嘻哈哈的性子。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哈哈,那还是张国涛同志刚从苏联回来时,他给我们讲的很多十月革命前后的英雄故事,包括他带回来的许多革命书籍。但我一个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夏伯阳一人。”
孟遥听得直摇头,“是这样啊,那么我敢说,你肯定对他倒坐在马车上,使劲拽着他那挺破机关枪对敌人猛烈扫射最为记忆深刻咯。”
陈赓点点头,忽然有些不高兴地嚷了一句:“孟教长,那不是破机关枪,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一挺呐。”
都是古董了,还不是破机关枪。
孟遥嘲讽地暗笑着,招手让战士下车,然后跳上去,双手操弄着猛士车上经军械师改装上去的班用机枪,眯眼向着远处打了一个点射。
枪声不大,而且动静也很小,但放眼望去,一颗粗大的树干却应声掉了下来。
接过杨茂明递上的望远镜瞅了两眼,陈赓一翻身也爬了上来。
经过孟遥简单示范,陈赓很快就上手了。模拟了几次射击动作之后,孟遥刚刚首肯,陈赓就不要钱似的一口气打出了几十发子弹。点射,连射,遮蔽式射击,拦阻式射击,几乎能想到的,陈赓全部都尝试了一遍。
枪声一挺,孟遥便皱着眉哼哼了一句:“打得很过瘾呀,敢情这子弹是不花钱的是吧?”
嘿嘿,陈赓恋恋不舍地放下枪把,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孟遥跳下车。
走到射击物一看,陈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妈呀,这是机关枪打的吗,简直比机关炮还机关炮。
陈赓愣了半天,转回头就向猛士上的机枪望去,嘴里喃喃道:“块头只有夏伯阳那枪的一半,威力却是数倍都不止。孟教长,这车要是开上战场,虽然比不上铁甲战车横冲直撞,但要突破阵地防御,可也是势如破竹啊。”
杨茂明看到陈赓痴痴呆呆的模样,有些不落忍,脱口来了一句:“陈将军,你这么喜欢夏伯阳,不如叫我们营长送你一部《夏伯阳》电影吧,你想看的战斗场面里面全都有。”
闻言,陈赓不觉更惊了:“什么,他的电影都出来了,看来,斯大林同志还是很喜欢他的嘛。”
“多嘴。”孟遥瞪一眼杨茂明,跳上候在路旁的军用吉普车。
“孟教长,你的警卫员同志说的是真的吗?”
陈赓在杨茂明的帮助下,也一头钻进车内,嘴里喷着热气,一脸渴望地望着孟遥:
“夏伯阳那样的苏联英雄如果真拍了电影,对我们红军队伍一定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孟教长,我想毛委员、周先生以及立三等同志都会很高兴看到这部电影的。如果真有,请你送给我们红军一部吧。在瑞金,我们也正在筹建电影工作。”
孟遥答所非问地敲了敲司机,不悦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今天都有哪些行程,白晓丽没跟你讲清楚吗?”
司机翻翻眼睛,伸手说道:“当然知道,可你答应我的哈德门呢?”
嗯,孟遥一愣之后,马上扭头看着杨茂明问道:“突袭济南机场的部队没有买烟吗?我不是一再强调,要给每个战士都带一条哈德门回来的吗?”
杨茂明一听急了,慌不迭地冲着孟遥就是一通挤眉弄眼。
“你干什么,神神叨叨的。”
孟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肩膀猛地一紧,身高马大的陈赓便热情洋溢地哈哈大笑着,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啊哈,孟教长,全歼济南机场,干掉了小日本所有飞机,果然是你。我就说嘛,周先生果然一猜一个准。”
我靠,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孟遥无意间被陈赓抓了一个现行,只好郁闷地一面狂揉鼻子,一面怒视着驾驶员:“奶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哈德门哈德门,小心哪天老子叫你们全体戒烟。开车,到下一站。”
哦,司机一看自己闯祸了,赶紧答应一声闷头猛踩油门,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不大一会儿,车子驶入一片密林。
入口处,是一道哨所,但入目处只有两个战士值守。
车一停下,一战士持枪看了看陈赓,迟疑地捏着一副眼罩望向孟遥:“营长,对不起,按规定访客通过这条路必须戴上这个。”
哦,孟遥挠挠头瞅瞅陈赓,在心里踌躇起来。
陆涛这家伙,怎么搞得比他主政时还要严格。不过回来这些日子,在四处看了看,那小子在内政方面确实比他更有想法。
孟遥还没表示什么,陈赓已嘻嘻哈哈地主动抓过眼罩,一面往自己双眼罩去,一面高兴地说了一句:“有得必有失,孟教长,看来我今天真要因祸得福了。我已经敢肯定,你接下来给我看的东西,觉得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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