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sè冰柱电闪般朝着去势已尽的楚翔蔓延。
几乎就在须臾,毫无疑问,那道锋芒毕露的剑光整个被冰封到冰柱之中。
剑光散尽,露出了一人御剑而行的本相。
只是,诡异的,那分明中计被冰封住的楚翔,脸上尽然带着一丝同样被冻结了的微笑。
嘲讽的微笑......
江湖,luàn了,彻底luàn了。
这是,早到的混luàn。
比之天盟原本预计的,比之某些人约定好的决战日,比之本来完全在预料中“必须经历”的杀戮。
这一切,都来的太早。
而这早到的混luàn,却仅仅源于一人。一个,早已被人忽略的男人!
剑洗心!
天盟高手无数,然而但凡高手,xing子总有些淡泊,不喜俗物。
这点,从楚翔身上就能看出,否则也不会完全把神宗权柄授予旁人,安然做那太上皇。
隐修高手,特别是天盟的隐修高手,因为大都没了牵挂,心中所虑唯那百年誓约,自然,对于俗事更是难以上心。
理所当然,这一切,造成了天盟内部一个巨大的隐患...
诚然,通过一个疯狂理想凝聚出的团体,如同现世中邪教一般,有着可怕的潜能,甚至能够让每个成员都奋不顾身,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
只是但凡这类团体,必定又有着严重的通病,亦或者说是破绽。
团体框架太过松散!
天盟主事,唯那白sè黄昏,就譬如教派教主一般。
余下什么正副使者之流,完全是跑腿的货sè,做不了决策。
这种教派和mén派、亦或者正统朝廷不同,根本没有考虑过权利承接问题。也许在他们的想象中,白sè黄昏从来意味着不败,也自没了那些忧虑。
但当特定的情况发生,当几大传说尽数被困,甚至连传音都不能,一切,又自不同。
没人知道传说是死是活,纵使相信传说不灭,被困却已成了公认。
神宗权利机构,哪怕一下没了一位宗主,一位长老,始终还有无数后继者,剑洗心只是其中佼佼。
灵鹫宫亦如此,没了喜儿,终究还有乐儿扛旗。哪怕没了乐儿,还有蓉儿、月儿...
宗派,永远不会因为缺了谁主事,就无人能够登高执旗。
而天盟,原本就守着隐世观点,却因为没了首脑,一时沦为散沙!
..........
昆仑,如今的掌mén已经成了凝望,先前那位天雷动掌mén人,再次做回了mén派大师兄。
这没什么好奇怪,不论武功、财力、势力,凝望和天雷动都不在一个层次。
有些人,做的再多也只是傀儡。而有些人,本就只要坐享其成。
江湖中,知道凝望是钱帮帮主的很多,知道她其实是伤心断肠情人的,却几乎没有。
不错!凝望,的确在几十年前开始,就成为了胖子伤心断肠的秘密情人!
若非如此,昆仑又怎会脱离神州帮,和华山剑宗结盟呢?至少伤心断肠这般认为。
只是,哪怕是伤心断肠,又岂会知道,凝望其实还有这另外一层身份!
天盟副使!!!
凝望出道极早,比之伤心断肠还要早,要瞒过这些,并不难。
自然,作为天盟副使,和最近常常意气风发的伤心断肠不同,从根本上,她是无法看着神州帮覆灭的,否则又如何向小剑jiāo代?
昆仑大殿内,凝望从袖中拿出一枚白sè小令,这是天盟令,相当于朝廷虎符!
整个天盟,只有白sè黄昏、正副二使才有权发出此令,这是荣耀,也是责任。
至于说另一个盟主,楚翔?
这在天盟内部,小剑甚至从来没有公开宣布过。
天盟内部,不是没有权利机构,但的确没有,能够代表小剑决策的人。
拥有权利,不代表就有资格动用。事实上,除非假借白sè黄昏的名义,否则,即便正副二使,也不可能轻易调动那些“老家伙”们。
除了传说,还有谁能有足够的资历,来匹配这等权利?
凝望抬头,目光中写满了坚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神州帮,已经是第三次被人打到总坛了!
然而,便在此刻,便在她下定决心,做些什么来挽救神州帮时。作为心腹的天雷动,却匆匆忙忙自殿外跑了进来,将一封信笺jiāo到她心中。
带着些许不耐,凝望当场拆开火漆,浏览起来。
她并不认为,里面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道,还能有什么事,比天盟更重要?
但...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天盟另一位更加神秘的正使,亦接到了包装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封信笺...
..........
楚翔被冰封到蓝sè冰柱里,和前次一样,他又感受到了那深入识海的寒意。
那种冰结,彷如并不仅仅是将身体冻住,连灵魂,都在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上古异兽的天赋,哪怕仅仅是弱化版,又岂会简单?
他又怎么知道,若非他已经达到了s级,即便不聚散花,灵魂亦从根本生出了变化。怕是仅此一击,他就要彻底魂飞魄散,沉沦到冰冷的黑暗之中。
但不拘如何,此时的他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虽说深陷危局,至少尚未身亡。
纵然那条足有大号水桶粗细的寒螭,已经张开了足矣吞象的巨吻,朝他咬来。但那脸上挂着的嘲讽笑意,却又是这般诡异。
寒螭眼中,闪过一丝疑sè。不是疑惑楚翔的异常,而是疑惑另一人为何还没出手。
寒螭,本来就拥有不弱的智力。事实上,它真正目标,根本不是楚翔,而是那尚未出手的人。
张开的巨吻中,点点星蓝凝聚。但在那血盆利齿下,却是那般不起眼...
谁说只有人,才拥有极高的智力。若是一头成年寒螭,狡诈只怕胜过凡人百倍!
咻!
远处一道锋芒亮起,闪电般划破了水幕!
带着逆水破làng之势,流云,出手了!
寒螭愕然,因为流云根本没有出手救援楚翔,而是整个化为剑光,将那滴原本被寒螭守护着的yin泉吞噬!!!
“昂!!!”
寒螭疯狂咆哮起来,直接甩尾将那巨型蓝sè冰柱chou飞,看都不再看楚翔一眼,仿佛发狂一般朝着那落下的剑光冲去!
即将获得的胜利让它麻木,流云和yin泉间过近的距离让它不及反应,终于制住大敌的喜悦,竟然让它在瞬息间遗忘了本身职责!
一直以来,寒螭一直隐藏实力,它在算计两人。
但它又怎会想到,一直以来相互辅助的配合,亦是一种麻痹!
不惜身陷危局,楚翔赌的便是那一瞬,那寒螭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一瞬!
不惜冒着葬身螭腹之险,楚翔赌的,便是在寒螭眼中,一万个他也及不上那一滴yin泉!!!
然而效果,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好...
冰柱撞到湖底,和金属剧烈碰撞下,断成数节。
不幸的,楚翔依旧被困冰中。
这冰,似乎并不是特别坚固,仅仅是带着某种压制神魂的力量。
更不幸的,却是那条张牙舞爪朝着流云冲去的寒螭。
当它看到流云冷笑着,将剑尖一点即将破碎的yin泉吞入腹中。那原本冒着尺长凶光的铜铃大眼,写满了绝望!!!
轰!!!
流云只觉一股yin气自腹中冲入脑海,本能的,他知道这滴yin泉可以淬剑,是以将其吞入腹中。
但他却忘了,他的本体早已不再是剑,而是人!
yin泉yin泉,极yin地泉。本质上,再怎么玄奥,入水不化,yin泉终究还是液体。
几乎在yin泉如腹瞬间,就完全散开。磅礴的yin寒气息灌入流云周围百骸,甚至涌入识海。
若有修炼yinxing内功、亦或者yinxing真元者,必在这时功力大涨。若有本体化生的剑灵,得到如此机缘,说不得能再进一步,拥有问鼎巅峰神兵的资格!
但流云,却几乎在瞬间,断尽生机!
“yin——”
寒螭一声惨嚎,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
湖底暗流奔,湖面更是巨làng滔天,直接将大量湖水,连同无数白鳞féi鱼,冲到了平台上!
看着那忽然涌起十丈高的水柱,原本在旁雀跃的紫衫,目瞪口呆。
几道人影自远处闪来,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那两声沉闷的嘶吼,那明显不是发自人类的声音,依旧回dàng在这金属囚笼之中!!!
..........
凝望拿着信笺,脸上神sèyin晴不定,似是惊喜,又似难以置信。
的确如此,若是按照那人所言,当年欠下的一切,很快就可以还清!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便在此刻,脑海中一则传音,打消了她最后的疑虑。
那是一个,原本不该传音给她的人...
于此同时,灵鹫宫,身为第五魔nv的零,同样拿着一张信笺,脸上忽yin忽晴。
“终于,他还是知道了...”
“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零看着桌前的火烛,良久沉默。
若是按照那人所言,所有恩怨,都可以提前得到解决。自己欠下的,亦可以还清。
但是,能信吗?
此刻,她已经是天盟内唯一的最高决策人。莫名的,她想起了当年在矿场上,遇到的那一袭白衣。
那深邃,仿佛可以dong悉一切的眼神...
............
“无间道?哈哈哈哈哈...”
剑洗心站在神宗最高的阁楼顶层,原本,这里是楚翔最喜欢呆的地方。
高处,不胜寒。
“纵使你已经不再是你,但既然顶着同样的躯壳,你便没有资格软弱。”
“便让我来,为你扫平一切道路!”
“扬我长剑,洒我热血,只为君故!”
太上,太上......